第五章 紅墓新娘
“嘩啦”
張弛感覺自己掉進(jìn)了水中,眼前一黑,徹骨的寒冷讓他渾身一顫,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姑娘這是到陰曹地府了嗎?”
因?yàn)榭謶趾秃?,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
發(fā)現(xiàn)自己踩在了地面上,隱隱約約還有寒冷的水流在腳裸高度流動。
“沒有,這是我家?!?p> 女子話語中有些感傷,不過害怕中的張弛哪里聽的出來。
“好黑啊,我啥都看不到?!?p> 張弛在黑暗中摸索著,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而女子早不知飄到了哪里。
“哎呀,什么東西?”
張弛驚恐的大喊,感覺到有股涼氣吹過自己的眼睛,額頭有些發(fā)冷。
慢慢地,濃郁的黑暗散開,張弛發(fā)現(xiàn)周圍越來越亮,看的越來越清楚。
仔細(xì)打量之下,心中震撼莫名。
這個院子可比自己老家的院子大多了,頂老家的三倍怎么也得。
真的跟當(dāng)初去旅游看到的那些古代園林很像。
大有“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意味。
庭院一邊矗立著一座三層閣樓,琉璃瓦青黛磚,飛禽檐角,紅木窗欄,宛然大戶風(fēng)范。
再四處看去,閣樓一側(cè)生長著七顆一人多高的柳樹,細(xì)細(xì)看去,那樹干樹枝呈暗金色,柳葉卻是翠綠欲滴。
另一側(cè)是一處幽深的水潭,水潭中有十幾條黑色和金色的肥碩草魚在緩緩游動,至少張弛感覺那魚和草魚很像。
岸邊生長著兩棵粗壯的光禿禿長滿綠斑的性狀怪異的樹?
等等,那是生滿銅銹的青銅樹!張弛去過一次三星堆博物館,看到過那里的青銅樹,印象深刻。
而那兩棵青銅樹之間掛著一秋千,一高一低,一看就是壞了。
再看那閣樓正對面,是九棵閃爍異彩的果樹,細(xì)細(xì)看去,那閃耀著的是水晶瑪瑙!
地面上的草蓬松柔軟,張弛低頭看去,好像是苔蘚,但是比苔蘚更長更茂盛些。
這庭院沒有大門啊!
張弛納悶的看向四周的墻壁,不!應(yīng)該是峭壁!
四周的峭壁黝黑光滑,刻滿了巨大的符篆文字和奇怪的紋路走向。
“唐...唐小姐...你在哪兒?。俊?p> 張馳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小聲問道。
“這是要鬧哪樣???”
難道那女鬼真的要把自己靈魂關(guān)在給她當(dāng)壓寨夫君了?
那這也太寒酸了,連個丫鬟奴仆也沒有,景色也不好,光禿禿的,真的要讓自己呆在這里,估計(jì)一個月就瘋掉了吧。
奇怪,這里沒有光,為什么這些東西還能看得清。
......
“吱呀”
張弛抬頭向著閣樓看去,只見閣樓二層開了窗戶,那身著紅色嫁衣的唐小姐站在了窗前。
張弛呆住了,忘記了害怕,忘記了身處何處。
雪白的皮膚,丹唇,鳳冠霞帔,雙手合攏置于身前,對著自己含情一笑,美眸含情。
“張郎,我終于等到你了!”
“張郎?...張郎是誰?”
張弛低聲喃喃道。
而此刻,站在窗前的女子,雙眼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
透過眼前的張弛,隱約間看到那個身披鎧甲,英姿勃發(fā)的少年郎從戰(zhàn)場歸來,正在下面笑著看著自己。
唐玄宗天寶年間,公元757年,安史之亂的平定進(jìn)入了膠著期。
朝廷為了擊敗安祿山等人的造反,窮兵黷武。
而那年,她,唐婉蓉,十四歲與他,張弛,十六歲已有婚約。
“婉蓉,等我平定藩亂,被皇上冊封了將軍,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來迎娶你!”
張弛英氣雄發(fā),立下豪言。
“切,誰稀罕你做將軍,天天給我做飯燒菜我才喜歡。”
唐婉蓉背過身去,不再看他,撥弄自己的發(fā)絲,臉色通紅。
“那不行,好男兒志在四方。怎么能天天圍著灶臺打轉(zhuǎn)?!?p> 張弛仰首,看向天空。
“哼,怎么,你們是男兒身就有理是不?憑什么你們想做什么都行,而我們女孩子就得洗衣服做飯伺候你們男人?”
唐婉蓉聽到他這樣說,轉(zhuǎn)過身來,用小拳頭捶張弛胸口。
“哎呀....你看你,又生氣了不是,成婚后我覺對不讓你下廚不讓你洗衣服...”
張弛連忙哄道。
“怎么?你還想要別的女人來給你做這些?”
唐婉蓉眼神幽怨。
“哎呀,婉蓉,你聽我說完嘛,我的意思是,這些事情都由下人做,你好好當(dāng)你的將夫人就好啦!”
張弛摟住唐婉蓉的腰,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
“那先說好啦,以后你只許娶我一個,不可以再納小妾?!?p> “我保證,今生今世我只愛唐婉蓉一個人!只和唐婉蓉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張弛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fā)誓。
“不對,不對,是生生世世?!?p> 唐婉蓉急得跺腳。
“哪有什么來世?人就一輩子,死了就沒了?!?p> 張弛不以為然道。
“胡說,人家都說有來世,為啥到你這里就不可以??!”
唐婉蓉嘟嘴感到不滿。
“唉~,父親說的沒錯,女人都很麻煩?!?p> 張弛有些無奈。
“你說什么?我怎么麻煩啦?”
唐婉蓉踮起腳尖,努力和張弛保持視線平齊。
“不麻煩,我們婉蓉最體貼了?!?p> 張馳把小婉蓉抱到小板凳上,看著唐婉蓉。
“我,張弛發(fā)誓,生生世世只愛唐婉蓉一人,與其長相廝守,白頭到老。怎么樣?”
張弛笑著看著唐婉蓉。
“哼,這還差不多?!?p> “咳咳?!?p> 一中年男子從堂內(nèi)走出,輕咳幾聲。
“爹爹?!?p> 唐婉蓉連忙把搭在張弛肩膀上的手放下,羞紅了臉。
“小婿張弛拜見岳父大人!”
張弛在一旁沉著施禮道。
“哼,羞羞羞,我還沒過門呢!就這么叫我爹爹?!?p> 唐婉蓉背著雙手側(cè)身對張馳悄聲道,臉色羞紅。
“一樣的?!?p> 張弛悄聲道。
“行啦!你們兩個小家伙一天天的,比我們大人還能秀?!?p> 中年男子笑著搖搖頭,無奈嘆氣。
“張弛,你真的準(zhǔn)備好了?上戰(zhàn)場可不是鬧著玩的?!?p> “岳父大人,小婿自幼習(xí)武熟讀兵法,就是為的有一天能夠戰(zhàn)場殺敵,保我大唐國土?!?p> 張弛慷慨激昂。
“也罷,也罷?!?p> 中年男子苦笑。
只可惜這大唐是李家的大唐,多少好男兒拼死戰(zhàn)場,那些皇親貴族卻仍然聲色犬馬。
自己也和張將軍隱晦說過這件事,既和小女有婚約,就不要上戰(zhàn)場了。
那張將軍也是有苦難言,當(dāng)今皇帝荒淫無度,任用奸臣,擾亂朝綱,橫征暴斂,民不聊生。
心中早已萌生告老還鄉(xiāng)之意,奈何被朝中奸臣所迫。
自己腿腳有暗傷不便出戰(zhàn),轉(zhuǎn)而就要求自己獨(dú)子奔赴戰(zhàn)場。
先是許以官爵,不為所動便給自己扣上對君不忠不義的帽子。
張將軍縱然不為高官厚祿所動,但自己是名門將后,也不能為一己之私,棄國家大義不顧,置百姓于水火。
也就無奈答應(yīng),看到兒子充滿熱血的樣子,也是頗為無奈。
唐老爺也是發(fā)愁,憂心忡忡,但無法多說什么。
自己多年前就是承蒙張將軍將一家老小從胡人手中救下。
為感激張將軍救命之恩,便許下親事,將小女婉蓉許配給張將軍兒子。
如今怎能因?yàn)閮号绞?,讓他們家背上不忠不義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