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差爺,您看您怎么把我給綁起來了!”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刑具上的霍東,看著面前一胖一瘦,猶如兩個黑面神一般的獄吏,一臉疑惑地說道:“我就一個平頭老百姓,您二位這是要干什么呀?”
“干什么?”胖獄吏黑著臉,抖了抖手中的蛇皮繩子,一臉陰冷地看著霍東,“你個小王八蛋做過什么,你會不清楚?”
“我說胖爺,您這可就難住我了!你說我就是一個小屁民,平日里不招災(zāi)不惹禍的,我能干什么事情呀?”霍東皺著眉,看著面色陰沉的獄吏,說道:“您說是吧?”這些話,霍東信手拈來,看起來就好像是真的一樣,當(dāng)然,如果霍東的雙眼能老實點,不是那么賊溜溜的亂轉(zhuǎn)的話,這話會更加的有說服力。
“少他媽跟我在這扯淡!”胖獄吏冷哼了一聲,看著霍東說道:“你小子要真那么清白,陳三少爺也就不會到現(xiàn)在還臥床不起了,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件事?。 ?p> “胖子,你跟他胡扯什么?”瘦獄吏看著胖獄吏冷哼了一聲,冷著臉催促道:“趕緊動手!”
“啊……嗯!”自知失言的胖獄吏,立即點頭。
“果然是因為那個王八蛋!”想到那個一臉淫笑的富家公子,霍東臉色一陣陰沉,“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只是讓他斷子絕孫那么簡單!”霍東對當(dāng)初做的事情倒是不后悔,只是有些疑惑,這件事他感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怎么會被人查出來的。
“小子!”胖獄吏走到霍東的近前,開口說道:“你可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們也是上命所差,蓋不由己!”說著,胖獄吏將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蛇皮繩架在了霍東的脖子上。
“等一下!”感受到繩子上傳來的冷意,霍東開口叫到:“據(jù)我所知,這大夏國的典例中可是寫著呢,私自殺死獄中囚犯,可是要收到牽連的!”說著,霍東看著兩個獄吏,說道:“我想您二位爺總不想惹上一身騷吧!而且,我還聽說,刑獄大人和陳家之間有不死不休的死仇,你們這樣替陳家做事,難道就不怕刑獄大人嗎?”
“呦!”瘦獄吏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臉菜色,穿的破破爛爛的霍東,說道:“小子,我到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這些東西你都知道!”
“不過,誰又能證明你是被我們殺的呢?”瘦獄吏冷笑了一聲,目光陰沉地看著霍東,“因為你的尸格上只會被標(biāo)注為自殺!”說著,瘦獄吏拿出了一疊棉紙。
這是他們獄吏這一行的老前輩,發(fā)明出來的一種方法,將浸有烈酒的綿紙一層一層地封在犯人的口鼻上,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犯人就會因為窒息而死,在配合上困在犯人脖子上的特殊的繩扣,就可以制造出犯人上吊自殺的假象,這種方法,只要沒人捅出去,就算是仵作來了,也白搭。
恰巧,這兩位獄吏就曾經(jīng)不止一次,用這種方法弄死過犯人,而且今天是修沐日,刑獄大人根本就不在大牢內(nèi),只要趕在明天之前,將霍東處理了,這事情也就一了百了了,至于以后會放生什么,那還不一定呢。所以霍東的話,只是換來了胖瘦獄吏的一陣?yán)湫Α?p> 看到兩名獄吏臉上掛著的冷笑,霍東立即猜到對方肯定是早有準(zhǔn)備。意識到這一點,霍東的心一下子亂了。雖然霍東平時是油滑了一些,可說到底也才十幾歲,尤其是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的依仗,在人家的眼中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時候,霍東變得有些六神無主。
“動手!”瘦獄吏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催促著胖獄吏動手,雖然早有準(zhǔn)備,但是這事情趕早不趕晚,早點弄完也好早點兒交差。
胖獄吏動作也不滿,在瘦獄吏的催促下,用蛇皮繩在霍東的脖子上綁了一個特殊的扣子。
“等,等一下!”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冰涼感和壓迫感,霍東開口說道:“二位爺,我求求你們了,就把我當(dāng)成個屁,放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報答你們!”霍東一邊求饒,一遍扭動的身體掙扎著,可霍東越是掙扎,綁在他脖子上的繩扣就越緊,那股壓迫感也就越強。
“小子,記著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了!”瘦獄吏說完,將浸有烈酒的綿紙扣在了霍東的臉上。
濃烈的酒精氣味,密閉的綿紙,令霍東一感覺到一陣憋嗆和氣悶。在憋嗆和氣悶的雙重作用下,霍東不停地扭動著身體,而這令他脖子上的壓迫感更加強烈?;魱|費力用舌頭將綿紙戳破。
一陣空氣穿過孔洞鉆了進(jìn)來,找到一絲空隙的霍東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王八蛋,別以為殺了我就一了百了,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
霍東的咒罵聲才剛剛開始,第二張浸有烈酒的綿紙已經(jīng)隨之而來,霍東再次用舌頭戳破綿紙,可這一次還沒等他開口,第三張綿紙卻已經(jīng)直接扣在了他的臉上。就這樣循環(huán)往復(fù),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
隨著張數(shù)的增加,霍東感覺越來越費力,在劇烈的酒味和無法呼吸的狀況下,霍東感覺越來越累,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一開始霍東還在奮力掙扎,甚至脖子都已經(jīng)被蛇皮繩磨出了一條很深的溝痕,漸漸地,霍東掙扎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慢。
見被綁在椅子上的霍東終于停止了掙扎,胖瘦兩個獄吏彼此對視了一眼后,瘦獄吏將頭轉(zhuǎn)向了牢門的方向,開口說道:“陳管家,人我們已經(jīng)給您處理好了!”
“做的好!”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牢門的方向傳來,接著,一個留著花白胡子的老者進(jìn)了牢房,霍東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原來牢門口一直站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他憎恨的那位陳三少爺家的老管家。
陳管家看著兩名獄吏,開口說道:“事情交給你們來處理,果然沒錯。你們放心,答應(yīng)你們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這樣吧,正好后衛(wèi)軍中還缺兩個押糧官,我想憑借你們兩人的能力,絕對能夠勝任!”無利不起早的道理,這位人老成精的陳管家可算得上是熟諳于心。
“這……”押糧官雖然資歷不高,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個油水很足的位置,而且進(jìn)了軍隊,立即就可以脫了這小吏的名頭,所以聽到老者的許諾,兩人頓時雙眼一亮,立即跪倒在地,大聲謝道:“謝謝陳老!能為陳侯爺辦事,這是我們畢生的榮幸,我等定然肝腦涂地,以謝……”
“你們先起來,謝恩的機會以后有的是!”陳管家打斷了兩人的話,面色嚴(yán)肅地說道:“我現(xiàn)在還有話要說!”
“您說!”兩名獄吏雖是站了起來,但是卻躬著身,一臉的謙卑。
“這第一,我以后不想在聽到關(guān)于三少爺?shù)纳眢w的事情!”到底是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的人,陳管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憤怒,但是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而且,正所謂恩威并重,好處已經(jīng)給出了,自然也要敲打敲打。
“是!”感受到來自于這位老管家身上的威懾力,胖獄吏跪倒在地,低聲說道:“陳老放心,我以后再敢胡說,隨您怎么處置都行!”胖獄吏很清楚,陳管家這句話正是針對剛才他剛才說漏的話。
“起來吧,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陳管家點了點頭。
“是是!”胖獄吏站起身,連忙點頭。
“第二,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讓外人知道,特別是被人知道這件事和陳家有關(guān)聯(lián)!”陳管家沒有理會胖獄吏的表態(tài),開口說道:“你們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您放心!”瘦獄吏立即會意,開口說道:“這個囚犯是自殺死的,與任何人都無關(guān)!”
“對對!”胖獄吏隨聲附和道:“您老放心,這件事我們絕對會辦的天衣無縫的!”
“啪……啪……啪”兩個獄吏剛剛說完,牢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掌聲,一個留著三縷青須,穿著緋紅色官服的中年人,從牢門外走了進(jìn)來。中年人一邊走,一邊陰著臉冷笑著說道:“這事情計劃的真是天衣無縫?。 痹谥心耆说纳砗?,幾個身形健碩的親衛(wèi)也跟著進(jìn)了牢房。
“大,大,大人!”一見這個中年人,兩個獄吏想見到鬼似的,瞬間正大雙眼,跌跪在了地上。
由不得他們不害怕,因為這來人正是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刑獄司,龐謀,龐大人。龐陳兩家有著不死不休的恩怨,這在大夏的官場上,已經(jīng)算是公開的秘密了,所以兩名獄吏也清楚,今天替陳家人來殺一個牢房中的犯人,已經(jīng)算是觸動龐大人的逆鱗了。
只是兩人太過于貪婪了,他們想要得到陳家給的利益。所以才會鋌而走險,想要趁著龐大人按例不會過來的日子,殺了霍東,最后來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等事情結(jié)束了,他們就不在這里混了,就算到時候龐大人想要找他們的麻煩,也需要考慮一下陳侯爺?shù)南敕ā?p> 但是,令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陳大人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而且還抓了他們一個現(xiàn)行。兩名獄吏此時戰(zhàn)戰(zhàn)發(fā)抖,只希望這個關(guān)頭,陳府的管家能夠救自己一命。
“龐大人果然勤于政事!”陳管家瞇起雙眼,看著龐大人說道:“想不到修沐的日子,竟然也會來牢中巡視!”陳管家人老成精,一看就知道這龐謀是有備而來,要不然對方也不會巡視還帶著兩隊親衛(wèi)。
“我也沒有想到!”龐謀看著陳管家說道:“堂堂的侯爵,竟然知法犯法,指使手下殺死尚未定刑的囚犯!”
龐謀開門見山,直接把一頂指使手下隨意殺害囚犯的帽子,扣在了侯爵的身上。原本殺個把個普通人,對侯爵都不算什么,畢竟他不僅是大夏國的侯爵,還是手握兵權(quán)的大將軍,像是這種事,只要壓一壓,也沒人敢真較真,可現(xiàn)在不同了,抓到現(xiàn)行的,畢竟是和陳家有私仇的龐謀。而這頂帽子,如果此時扣在陳侯的頭上的話,那就相當(dāng)于一顆炸彈,令本就受到皇帝猜忌的陳家,更受打擊,甚至受到所有人的攻訐。
“龐大人好算計??!”陳管家瞇起雙眼,看著龐謀,說道:“說吧,您有什么要求!”雖說棋差一招,但陳管家卻依舊顯得有恃無恐。
龐謀輕輕一笑,看著陳管家說道:“不過還請陳管家到廳堂中等我,我還有些家事需要處理處理!”龐謀沒有天真的以為光是這件事,就能把陳家怎么樣,因為如果陳管家愿意一個人把這件事的責(zé)任承擔(dān)下來的話,那陳侯頂多頂上一個御下不嚴(yán)的頭銜,這根本毫無作用。所以龐謀早就想好,與其給陳侯安這么一個頭銜,倒不如得到一些利益更加的實惠。
“好說!”陳管家點了點頭,在一名龐謀親衛(wèi)的簇?fù)硐拢x開了牢房。
由始至終,陳管家都沒有再去看過兩名獄吏一眼??粗惞芗译x開,兩名獄吏本想出聲求援,卻迎上了龐謀的冷眼。兩人心中一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叫到:“大,大人,我等……”
“刁三,謝四,你們兩個跟了我很久了,我自認(rèn)對你們還是不錯的?!饼嬛\一臉失望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兩個獄吏,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們會背著我做這樣的事情!”
“大人,都是我不好!”臉色蒼白的瘦獄吏跪爬到龐謀的腳下,扇著自己的嘴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怪我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們吧!”
“是啊,大人!”胖獄吏學(xué)著瘦獄吏,跪爬到龐謀的腳下,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陳家的人唆使我們的!您就放過我們吧!”
“你們兩個跟了我這么久了,應(yīng)該知道我這個人是最恨別人背叛我的!”龐謀面色陰沉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名獄吏,“不過念在你們跟了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我也不要你們的性命了!”
“帶他們?nèi)ズ讵z吧!”龐謀對自己的親衛(wèi)說道。
一聽到黑獄,兩個獄吏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面色煞白,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在被龐謀的親衛(wèi)架走的時候,兩人不斷大喊著:“大人,您放過我們吧,求您了,放過我們吧!”不過任由他們怎么呼救,都無法改變龐謀的決定。
“大人,這個囚犯怎么辦?”見龐謀似乎沒有注意到被綁在刑具上的霍東,一名親衛(wèi)走到霍東的旁邊,揭開了扣在霍東臉上的綿紙,查驗了一下霍東的情況后,開口說道:“犯人已經(jīng)沒有鼻息,但是還有幾分脈搏,看上去,已經(jīng)沒有活過來的可能性了!”
“扔到亂墳崗吧!”龐謀擺了擺手,語氣隨意地說道:“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對他而言,霍東不過是一個誘餌,是生還是死,他根本都沒有放在心上。說完,龐謀離開了牢房,朝著廳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