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后世的劉陔也是清楚黃河數次改道的歷史和原因。
在后世西方,很多西方學者對為什么古代中國每面都會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治理黃河和大運河就非常不解。
哪怕在一個海運已經相當發(fā)達的明代,朝廷依然會花大價錢治理水患,保漕運。
其實一開始劉陔也不明白,但是當你了解到黃河多次改道的歷史后,你就會明白的。
這就是地緣政治決定的。
而現在東漢所處的黃河河道,往后有八百年的穩(wěn)定歷史,而且沒有淤泥,沒有河沙,河床也不高,如果這個時候想辦法進行預防治理,那是否可以提前預防八百年后的黃河改道呢。
于是劉陔立刻傳令荀彧,辛評,辛毗,張昭,劉曄五人南下黎陽。
五人接報后,雖然一頭霧水,但是也不敢怠慢,立刻交接手中事后,便南下黎陽。
見五人到達,劉陔也找來了荀攸,李儒等人一起商議。
見眾人坐定劉陔立刻說道。
“將諸公叫來,孤心也不安也,不過孤卻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與諸位商議”
劉陔說完,頓了頓,而眾人則抬頭,細細聽著。
“諸位也看到了,孤所規(guī)劃的北運河南起黎陽北至薊縣長千余里,寬五里,需要動用各種工匠百姓上十萬人,用時十年時間才能建成,孤所觀看黎陽運河南段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此事與大河有關”
劉陔頓了頓,接著說。
“大河西起青藏,東流入海,前后上萬里,而且大河兩岸孕育了我們華夏文明和華夏民族,乃我們母親河也,然自上古至今已經兩次改道,雖現在穩(wěn)定,但誰也不敢保證,大河會不會再次改道,故為了預防,孤打算現在治理大河,以防未來”
劉陔說完,看著眾人,眾人面面相覷。
“稟主公,可是這大河并未泛濫,何須治理,而且大河現在河流穩(wěn)定,估計短期內不會泛濫成災,如此何須花費錢財人力前去治理呢”
荀彧開口問道。
而劉陔看了看眾人,似乎眾人皆是這種想法。
“文若之言,不無道理,然就如之前孤所以勿遺子孫憂,我們現在治理大河,正是要為未來考慮,是現在看來大河估計不會泛濫,但是幾年后呢,幾十年后呢,上百年后呢,上千年后呢,所以孤治理大河便是為我等子孫計,為我等民族計,為我大漢千秋計,所謂千年計劃便是如此”
劉陔說完,再次掃向眾人。
“主公所慮,是不是太遠了點,而且為了成百上千年后可能出現的泛濫而今時今日每面花費數億,甚至數十億來治理,是不是太浪費了”
張昭起來說道。
張昭掌管司農寺,除去田畝賦稅外,還掌管錢糧支出。
在劉陔的設定下,司農寺便是管國家糧庫,田地,農業(yè)和畜牧業(yè)稅收多少和錢糧支出的。
收稅有專門的稅部,而戶部也只剩下戶籍和百姓的管理。
所以張昭基本就是劉陔的大管家,所以錢糧支出,都要經過他手。
“數十億,恐怕不止吧,孤算過,如果要想徹底杜絕大河泛濫和改道,那么從滎陽開始直至渤海皆要修建大堤,兩岸種植樹木,同時派人清淤和泥沙,除此之外,大河上游也要植樹固土,防止水土流失,同時嚴令禁止亂砍亂伐,同時還要派人尋找大河源頭,從源頭開始保護,所如此每年花費在大河之上的便有近十億錢,前后估計需要三十年,便是近三百億錢,加上之后的維護保養(yǎng),也需要上億,如此用百年的時間來治理大河,總共需要上千億的錢”
劉陔說完,眾人立刻起來反對道。
“主公不可啊,我等現在每年各項收入也就近百億,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每年結余也只有幾億,若還要治理大河,那我們財政必然背上沉重的包袱,最后我們自己都會奔潰的啊”
李儒立刻起來說道。
“正是,主公,屬下填掌司農,負責錢糧支出,這每年關于道路,運河,城市,百姓安置,教育,醫(yī)療的投入已經有數十億之多了,若是再開治理大河,那我等未來又該如何”
張昭也反對道。
“主公三思啊,現在我等四州錢糧稅收,就算加上各種商業(yè)收入也不過百億規(guī)模而且還是收入收成好的時候,若是平時,一年能有六十到八十億錢就已經很不錯”
戲忠也站起說道。
于是眾人皆紛紛反對。
劉陔沒有想到自己打算提前治理大河,會遇到這樣的阻力,所有的人皆反對。
戲忠所說沒錯,現在劉陔的年收入最少也在六十億錢以上,不僅是博興商社,還有稅收和東四郡,東北的金銀銅等資源的運輸。
不過即便如此,劉陔手下也沒有多少富裕。
劉陔一直秉承的就是有錢就花,留著干嘛。
而且劉陔所用錢的地方,都是國計民生上了,所以眾臣并沒有過多的反對。
但是這次,幾乎一致反對,似乎事先商量好了的。
這也讓劉陔大為吃驚。
現在這些人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精英了,可是在事先沒有商議的情況下,居然一致反對。
異口同聲,沒有半點虛假。
弄得劉陔也從新審視了一遍治理大河之事是否有必要。
但是劉陔還是決心徹底治理黃河,不為別的,自己來自兩千年后,知道后來的歷史走向,看問題往往超越兩千年。
而這些時代精英們就算再厲害,能看到幾年,甚至十年后的已經是頂尖人才了,別說看百年,千年,哪怕幾十年,那也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劉陔沉思著。
沒過一會,劉陔便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眾人。
“說實話,這現在也只是孤心中的一個想法,但孤沒有想到你等確異口同聲的反對,其實你等所說,孤明白,但是孤想說的就是,這世上有三類事,一類是過去事,叫歷史,一類是現在事,叫當今,還有一類便是未來事,叫做將來,歷史我們無法改變,但是我們可以去學習研究,從古人的智慧中探尋適合當今之法,而當今正在進行,所有的一切也需要我等從頭開始建造,至于將來,那就需要探索和想象了”
劉陔說完,頓了頓,看眾人認為的聽著,又緩緩的說道。
“之前孤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們從哪里來,我們未來又會到哪里去,這個問題看似簡單,確發(fā)人深省,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自盤古開天辟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也算是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吧,可是直到今時今日,我等對于過去依然還是模糊的記憶,依然還是各種經典之中只言片語的一句,籠統而又不知所云,于是人們發(fā)揮想象,如此才有了我們所熟知的各種神話故事”
“之前孤也一直在想,我們這個民族是如何形成的,最早的發(fā)祥地又在哪里,但是每每想到此,一個揮之不去的身影便會浮現,那就是大河”
“現在的大河清澈,穩(wěn)定,但是即便如此,隱藏其下的便是各種波濤,因為關中和河套的一些人為破壞,現在大河已經有一些泥沙淤積,還有一些淤泥堵塞河道,現在雖然只是極少數,但是現在不治理,幾十年,上百年后呢,只會更多屆時大河河床抬高,成為地上懸河,河道堵塞,河水必然傾巢而出,到處泛濫,甚至改變河道,造成大面積泛區(qū),屆時土地鹽堿化,無法種植糧食,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若如此我等便是千古罪人也”
“現在我等治理大河雖然要上千億,但是如果我們放任不管,那數百年后,要想治理,那就不止這個數字了,現在治理,若花費時間,精力,人力,物力皆是最少的,而且現在還只是萌芽狀態(tài),只要我們現在治理大河,將禍根消滅在萌芽階段,如此未來子孫便不必為了大河泛濫而焦頭爛額,也不會為了大河泛濫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劉陔說完,又頓了頓。
“至于錢財,爾等不必擔心,現在我等已經有了炸藥,這可是比黑火藥威力大十倍的烈性炸藥,這些不僅可以用于神機軍,還可以用于礦山開采,挖掘隧道運河等,特別是礦山開采,如此我等必然可以提高現有礦藏挖掘,屆時我等收入必翻數倍,甚至十倍皆不止也,又如何會為了一年幾億,或者幾十億擔心,而且最多明年,蔣欽周泰便會回師,接下來便是南下南洋,而管承我也派人前去通知,讓其東進,探索東面的那做大洲,而周倉裴元紹二人也各帶一個師跟隨前去,如果他們成功探索歸來,那樣你們會發(fā)現我們從東洲所得,就算用整個大漢的倉庫來裝也裝不下的,所以孤根本就不會為了錢財而發(fā)愁,你們可曾明白”
劉陔說完,看了看眾人。
其實劉陔所說探索南洲之事,蔣欽周泰已經開始回軍了,最多年底便會到達青州。
“諸位,治理大河,如同北運河一樣,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這是關系到我華夏民族,我大漢蒼生的千秋功業(yè),故孤才決定下大力氣治理大河,而且是從源頭開始上萬里一起治理”
劉陔說完,便不再言語。
而眾人聽后,一開始震驚,但后來紛紛理解了劉陔所為。
“主公高瞻遠矚,我等不及也,我等必助主公,治理大河,創(chuàng)千秋功業(yè)”
荀彧首先起來表態(tài)。
“我等必助主公,治理大河,創(chuàng)千秋功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