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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誰來了

同居關(guān)系(六)

噓,誰來了 葉不正經(jīng)書生 2929 2019-06-01 21:35:00

  “你還是離我們遠點吧,以后會被小區(qū)里的孩子欺負的?!?p>  “沒事!那一幫只會欺負比他們小的孩子的人,我才不稀罕和他們一起。”

  穆亭軒掏出醫(yī)藥箱,替付清包扎著傷口。付清的傷口雖然很痛,但是他下手很輕,輕到自己抬起眼睛仔細的看著這個男孩。

  清秀的面孔,抿著嘴,一臉認真的神情讓付清不驚的愣了神。

  “以后,我便叫你阿清可好?”

  男孩純凈的笑容像是春日里被融化的第一抹陽光,付清的臉瞬間就紅了,臉頰緋紅像是桃花一片,慌亂的猛點頭。

  付清只知這個男孩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卻從沒想過,阿菁的心里,同樣也是這么想著。

  穆亭軒在二人被欺負時總是勇敢的站出來,替自己擋住扔來的石頭,擰著眉毛,瞪著眼睛,攥著拳頭以一敵眾,保護著自己。

  雪中送的炭,終究是救命的。

  “阿菁,我去給你買冰淇淋,你等著?。 ?p>  炎炎夏日,冰箱里的冰淇淋已經(jīng)挨不住付菁的左一只右一只,很快便熱的直哭,付清沒法子,只好拿著鑰匙下樓去給她買。趙瑩也是出去辦事了,只剩下二人在家也是常有的事。

  “謝謝姐姐!”

  付清拿著一只被毛巾裹著的冰棍,對著冰柜前的姐姐甜甜的笑著,姐姐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和他揮了揮手。

  “喂!”

  付清沒走幾步路,便被一群孩子拉進了巷子里,推搡著跌倒在地。

  看著兇神惡煞的一群熊孩子們,付清將毛巾往懷里塞了塞,有些警惕的看著眾人,不敢喘著大氣,向后挪著,直到靠在墻根。

  “你們一家都是不祥之人,居然還敢住在這里!還不搬出去,否則把不幸?guī)Ыo我們,我們可是會死的!”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不喜歡!”

  “他妹妹也不好看,和他一樣,讓人那么討厭!”

  為首的打孩子讓兩個孩子死死的拉住他,將他懷中的冰棍奪過來,撕開了包裝,咬了一口。

  “呸!什么冰棍,這么難吃!我們家都是吃哈根達斯的!”說完便把冰棍甩向了墻壁,冰棍“嘭”的碎了一地,接觸到地面的雪糕,因為熱量,瞬間開始融化,像一條無助的魚,吐著水泡。

  “我的冰棍!我和你拼了!”

  付清像是發(fā)了瘋一樣,掙扎著身子往前傾去,卻被他一腳踹在肚子上,肚子上的疼痛讓他縮在地上,看著眼前的鞋子咳著。

  “還敢打我?給我把他狠狠的揍一頓!”

  那些孩子就圍成一個圈,狠狠地踩著他。付清忍著痛爬到冰棍的邊上,伸出五指想要抓住那根尚未化完的冰棍,卻被無情的踩住了手,疼的他撕心裂肺的喊起來。

  “還想吃冰棍?野草命就是輕賤!”

  一腳狠狠地踩在冰棍上,濺出的汁蹦到付清的臉上,付清帶著恨意看著他,恨不得現(xiàn)在沖上去把他揍翻在地,讓他跪地求饒。

  “還敢瞪我?我讓你瞪!我讓你瞪!”

  臉頰的疼痛像是一個鞭炮在臉邊炸開一般,頭上的頭發(fā)被扯住,硬生生是拽斷了一小把頭發(fā)!

  “求饒??!你求饒?。∏箴埼揖头胚^你!”

  “呸!”

  付清嘴里的血沫狠狠地啐在他的臉上,接而發(fā)出“哈哈”的狂笑,又被一巴掌帶翻在地,趴在地上,捂著嘴,看著面前這個人陰笑。

  “還敢笑?接著給我打!”

  “?。 睘槭椎娜藙倓傉f完,后腦勺被重物一擊,踉蹌著扶著旁邊的人,剛想發(fā)火,卻看見身后的人,是冷眼的穆亭軒。

  “快走!是大魔王!”

  迅速作鳥獸散,那一群全部消失在這個巷子里,烏云蓋住太陽,幾聲雷響像是提醒著人們,即將下雨。

  “阿清!阿清!”

  穆亭軒跑過去抱起付清,付清的頭發(fā)全是泥,汗水和泥巴黏著頭發(fā)扒在額間,眼角都是傷,嘴角已經(jīng)紅腫了一片,手腕上盡是腳印。

  “阿軒,阿軒!”

  付清的低聲呢喃,像是雛燕的嘰喳,那么軟綿,那么無力。

  “阿清,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阿軒,你做的,很好了?!?p>  付清擠出一個笑容,抬起手,手上已經(jīng)被踩得關(guān)節(jié)紅腫,像是輕輕觸碰就會流血一樣,指著地上那一灘快要蒸發(fā)完的糖水,音調(diào)委屈,抓著冰棍包裝袋,有些難過的說:“阿菁還等著冰棍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阿清!我?guī)闳ベI新的!”

  “可是那個,”付清被穆亭軒架起來,有些舍不得的看著手中的袋子,看著他,極其傷心的說:“這是我存了很久的錢,才買的?!?p>  “沒事!我也存了錢,我請你吃!”

  穆亭軒扯掉那個沾滿灰塵的袋子,架著他往診所去。

  即使只是個廉價的冰棍,卻是付清那年夏天最好的甜味。因為,有他在身邊。

  診所的醫(yī)生幫付清處理好傷口,給了穆亭軒幾個硬幣,笑著看著二人離開。

  “我媽媽說要好好照顧你!你看,想吃什么,隨便拿!”

  付清只挑了阿菁經(jīng)常吃的那一種口味,隨即便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吃。

  “那你和我一起吃吧!”

  穆亭軒拿了一個小碗狀的冰棍,里面都是五顏六色的球狀冰塊,像極了夏日,也是那般的五彩斑斕。

  “我給你切碎,咬一半?!?p>  穆亭軒看著最近打了疤的付清,將最大的那一棵冰球用勺子切開,喂到他的嘴邊,親眼看著他吃下去,就像是,呵護著生病的弟弟那般。

  “還有最后一個,哎呦,我的牙齒都冰倒了,你吃吧!”

  不等付清說話,就將最后一個草莓味的冰球塞進他的嘴里,笑著替他擦干了額頭的汗。

  “明天見哦,阿清!”

  穆亭軒站在樓梯口,沖著付清擺擺手,那個笑容,慢慢消失在僅存的縫隙中。

  有的人,一旦說了再見,也許真的就是再見。

  第二天穆亭軒按著門鈴,卻再也不見有人開門。直到對門的阿嬤出來,告訴他昨晚,付清一家三口已經(jīng)搬走了。

  搬走了,搬得真是徹底,連這門上的對聯(lián),都消失了。

  就好像,從沒來過。

  付清剛剛進門,就看見媽媽正在收拾東西,付菁也抱著她的小粉包,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付清回來。

  “媽媽,你在干什么?”

  “阿清啊,媽媽先帶你們?nèi)ムl(xiāng)下住一陣子好吧!乖,去收拾下你要帶的東西吧,媽媽很忙,沒有空再和你說話了啊?!?p>  趙瑩像一只陀螺一樣,在屋子里每個角落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付菁覺得眼睛都花了。

  “阿菁,你的冰棍?!?p>  “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沒事,你吃吧,我去收拾東西了?!?p>  付清走進房間,坐在地上看著墻壁。

  白色的墻,像是給人一種錯覺,這面墻,好像是一面鏡子,因為喜怒哀樂,都是見證付清的影子。

  窗外蟬叫在付清看來就像是卡碟的音樂,斷斷續(xù)續(xù)。

  “阿軒……”

  付清趴在窗口上看著這個漸行漸遠的小區(qū),有些愣神的喊著穆亭軒的名字,可是穆亭軒,不會聽到了。

  僅僅只是兩年相處而已,付清卻覺得穆亭軒是他人生中必不可少,也是唯一的陽光。

  穆亭軒盡量避免自己再想他,只當他突然消失,總有一天,還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笑著,用著略帶甜軟的調(diào)子喊著“阿軒”!

  誰知再一見,竟是八年后。

  “趙邢玉不是我血緣上的舅舅,他的母親和我母親是多年好友,可是他母親比我母親高一倍,自然而然,他就是我舅舅。”

  “他是最小的舅舅,我和阿菁,稱呼他為小舅。”

  “那個暑假,我記得,那是個悶熱的下午。天色陰沉,無風。就連蟬,都不叫了。陰濕潮熱的倉庫,褪著色的畫,和,男人在耳邊的聲音?!?p>  付清和付菁雖然是雙胞胎,可是付菁這個女孩遠遠沒有付清長得水嫩可愛,到有點像性別顛倒,讓每一個看到付清的人都要揉揉他的臉蛋。

  “阿哥,我挺喜歡小舅的?!?p>  “你喜歡他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而且還總陪我玩,真厲害?。 ?p>  “他在暑假,暑假過后是要回學校念書的?!?p>  “阿哥,你不喜歡小舅么?”

  付清合上書本,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只有穆亭軒罷了,別人,也代替不了他的地位。

  “談不上喜歡,只是有些,有些,”付清想了很久,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形容對趙邢玉的感覺,皺著眉頭,看著窗外的星空。

  “嗯!哼……”趙邢玉的房間傳來一陣悶哼,良久,趙邢玉坐在床邊看著垃圾桶的紙,整張臉像是被霜打了一樣,睜著眼睛看著窗外,自己,終究是被他毀了!

  “為什么!為什么是自己!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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