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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誰來了

阿寶(五)

噓,誰來了 葉不正經(jīng)書生 3595 2019-05-26 19:51:03

  三重天上,白月看著剛剛在本子上記著“四月,子時。白月天雷劫?!钡睦坠?,雷公拍著白月的肩膀,有些擔(dān)憂的問:“你這小身板,能不能經(jīng)受得住九道天雷啊?別到時候把你元神震碎,可還要耗費(fèi)百年修為去重新修煉啊!”

  “沒事,九道天雷,不是比八十一道天雷好多了么!”

  白月笑笑,告別了雷公電母,踏出三重天的天門,流云密布,不遠(yuǎn)處確實(shí)烏云密蓋,紫色的雷電像是蛟龍一般,在云里穿梭游動??耧L(fēng)大起,烏云被吹的進(jìn)了幾分,往凡間看去,倒是一片祥和和煦的景象。

  “芝麻,你要和我一起遭受天雷么?”

  “得了吧你,我和你一起,那我怕是一身皮毛都被劈炸了!”芝麻聞聲,嚇得從白月的肩頭一躍而下,化身成人站在一旁看著白月。

  白月一身白衣,站在這三重天的云端之上,倒是和白云合二為一,隱秘不見。

  “不知道人間過了幾日了?!?p>  “一炷香的時間,也不過是五六天罷了!”

  “哦,是么……”白月蹲在云頭,看著凡間的美景,不知道孫子楚和趙阿寶如何了?

  “時辰已到,白月,去歷劫吧!”芝麻指著遠(yuǎn)方越來越近的紫雷,白月應(yīng)聲,躍入空中,踩在一朵云上,頭頂?shù)淖侠讘?yīng)著劈下,猶如一道鑿子,生猛的劈在了白月的天靈蓋上,白月被震的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下顎。

  孫子楚許久才醒來,醒來已是日落黃昏時分,水月寺進(jìn)香的人只剩下幾個沙彌在掃著地,倒是奇怪,自己怎么會無緣無故睡在這里。

  “這把團(tuán)扇,”孫子楚摸到了身下的團(tuán)扇,繡著紅色的芙蓉花,扇柄墜著流蘇,這一看,不就是女人的扇子么。

  “這一天天的遇到怪事太多了,魔障了,魔障了!”

  孫子楚看著滿天的云霞,心中頗有感慨,卻見東方的天邊黑了幾度,雷電似是游龍般翻江倒海起來,烏云像是席卷撲打在岸邊的巨浪,翻著波濤,似是,不尋常。

  孫子楚走在路上,遇到一個小孩。小孩正蹲在地上看著剛剛死去的鸚鵡,小孩有些好奇,問道:“這只鸚鵡是死了么?”

  “嗯,死了?!?p>  “什么是死了?”

  孫子楚一愣,如何向一個三歲孩童說這只鸚鵡死了呢?想著想著,卻想到了阿寶,孫子楚長嘆一聲,有些微倦,看著死去已久,身子有些僵硬的鸚鵡說:“我要是一只鸚鵡就好了,這樣還可以陪著阿寶!”

  水妖又聽到了這個呆子的瘋話,實(shí)則是寵溺,勾勾手指,孫子楚竟突然倒下,魂魄進(jìn)入鸚鵡的身體。鸚鵡像是很久沒動,張著翅膀揮舞了幾下,便在空中盤旋著幾圈,向著阿寶家飛去。

  “哇!鸚鵡活了!鸚鵡活了!”

  小孩激動地叫聲引來圍觀的村民,看見孫子楚倒在地上,趕緊扶著他坐起,探著鼻息,尚在呼吸。

  阿寶還在院子里看著滿池的荷葉發(fā)呆,一直彩色鸚鵡從天而降,停在她的面前。

  “哎?哪里來的鸚鵡?真是奇怪?”阿寶說著就準(zhǔn)備拿籠子鎖住它,鸚鵡卻驚得亂蹦,嘴里喊著:“不要鎖我啊,姐姐,我是孫子楚!”

  “什么!”阿寶嚇得籠子掉落在地上發(fā)出“咚”的聲音,嚇退了好幾步,看著鸚鵡眼神里像是有些什么,又走進(jìn),將鸚鵡拿在手里細(xì)問:“你既然是孫子楚,可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姐姐啊,我愛慕你許久,只為了和你在一起??!”

  “可如今,你是鸚鵡,我是人,怎么能夠在一起呢?”

  “是人反而不能和姐姐親近,我寧愿化作鸚鵡,陪伴姐姐左右!”

  阿寶竟不知道說什么,眼里含著淚花,將鳥兒帶回屋里,好生養(yǎng)著。

  六道天雷劈完,白月感覺身斷骨碎,還是硬撐著站著,嘴里不住地喘著粗氣,胸口已經(jīng)被吐出的鮮血染紅,衣角的綠色竹葉染了紅色,竟慢慢變黑,像極了此時的自己。

  “白月!支撐不了就等下一個百年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住的!”芝麻急的揪耳朵,白月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等著最后三道天雷。

  第七道雷帶著金光從九重天降下,直直的劈向白月的每一處骨頭,像是聽到了骨裂的巨響,白月的骨縫處開始滲出血跡,不一會便染紅了整件上衣,白月只覺得渾身無力,靈魂像是要被這疼痛硬生生剝離出肉體。白月無力的跪在了地上,指尖流出的血珠像是斷了線的玉珠,滿手鮮血的按在膝蓋處,等著最后兩道天雷。

  趙家都奇怪,從哪里飛來的鸚鵡,只聽阿寶的話,日日夜夜跟隨陪伴阿寶。而孫子楚已經(jīng)危在旦夕,快要咽氣了。

  阿寶聽到老婆婆打探來的消息,有些著急,對著鸚鵡說:“你要是再不回去你會死的!”

  “變成人便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只要你變成人,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發(fā)誓!”

  鸚鵡歪著腦袋,想了許久,趁著阿寶脫了鞋,叼起阿寶的繡花鞋便飛走了,阿寶趕忙喊著,鸚鵡卻根本不回頭。

  孫子楚的家中,舅伯都在家中準(zhǔn)備后事了,誰料一直鸚鵡從門外飛來,叼著繡花鞋墜死在孫子楚的床邊,而孫子楚就像被彎折的木條一樣,“蹭”的從床上爬起來,抓著繡花鞋就往外沖,嚇得眾人趕緊后退。

  “舅伯,我要去阿寶家提親!現(xiàn)在就要!”

  眾人不理解孫子楚怎么這般癡迷阿寶,剛剛好趙家派了個老媽子來索要繡花鞋,孫子楚卻將鞋子揣在懷里,信誓旦旦的說:“這是阿寶給我的信物,麻煩您告訴阿寶,可不要忘了自己允諾過我什么?!?p>  無奈,老媽子只好回去稟報阿寶,阿寶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很久,決定和父母細(xì)談。

  “這孫子楚人品是還行,可是家里太破敗了?!?p>  “他就算不是和我們門當(dāng)戶對,好歹顧全溫飽??!”

  “爹娘,富貴不難求,可是真情難求??!能遇到這樣一個對自己好的男子,可是難找?。 卑氁姼改赣袆尤葜?,便接著說道:“反正女兒今世是除了他孫子楚,不會再嫁給任何人了!”

  “這……”二老神色難堪,相視一眼,默然。

  很快,孫癡子憑借著他的癡求娶到了趙家小姐,人人是嘆著他運(yùn)氣好,也祝福著二人。

  孫子楚志氣高遠(yuǎn),不愿意入贅到趙家,阿寶也愿意跟著他吃苦。看著婚房內(nèi)龍鳳雙燭燃燒熱烈,二人喝了合巹酒,說著夫妻夜話。

  水妖站在二人的面前,看著濃情愜意的小夫妻,伸出五指,指尖的指甲像是五根鋒利的尖刀,想要直接掐住孫子楚的脖子,卻又停住了,轉(zhuǎn)著眼珠,收起利爪,附身在阿寶的身上。

  孫子楚只覺得懷中的阿寶微微抖了一下,有些好奇的看著阿寶。

  阿寶的眼神瞬間酥媚,渾身立刻散發(fā)著無可救藥的魅惑,孫子楚一愣,剛剛還在溫軟撒嬌的阿寶竟變得如此之快。

  “相公,早些休息吧!”阿寶嬌嗔一聲,按倒孫子楚,解開帳簾,伏下身去。

  孫子楚竟然覺得這個阿寶像極了第一次在夢里見到的阿寶,狂放熱烈,看著阿寶是個嬌羞的小姐樣子,沒想到,這般外放。

  自那以后,孫子楚日夜勤學(xué)苦練,挑燈夜讀,阿寶則是料理著家務(wù),和孫子楚攜手并進(jìn)。

  孫子楚高中回來,阿寶便是狀元夫人。二人舉案齊眉倒是成了一段佳話。

  水妖已經(jīng)將孫子楚身上的純氣吸收的一干二凈,現(xiàn)在,這個純?nèi)艘埠鸵话惴踩艘粯?,滿腦子七情六欲,自己也是時候?qū)ふ蚁乱粋€純?nèi)肆?!剛剛想完,自己卻被一個無名的力量強(qiáng)行拉出趙阿寶的體內(nèi),被拖到了地上。

  “小小水妖,居然敢趁本仙不在偷偷放肆!”

  水妖捂著胸口,看到的竟是幾年前放自己離去的那個上仙。

  幾年不見,她變得仙氣大增,光是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被她的力量壓的不能喘氣。

  “上仙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水妖的頭“砰砰”磕在了地上,白月怎會再心軟,掌中現(xiàn)出一把紅劍,直直的插穿水妖的身體,水妖嘶喊著便化為了灰燼,無影無蹤。

  白月收起短劍,走進(jìn)屋內(nèi)看去。還是嘆著來晚了一步。

  趙阿寶雖然沒什么大礙,但是常年被水妖附體,靈魂大損,也怕是活不了幾年光景便要來自己這里報道了。再看孫子楚,這天地間難得孕育出的人靈竟被啃食的沒有魂魄,像極了一個軀殼。孫子楚砍下六指的那一瞬間,人靈已經(jīng)外泄,現(xiàn)在日日和水妖交媾,已經(jīng)從最初的返祖到了現(xiàn)在的人沌,渾身充滿濁氣,再也不是那個癡人了!

  白月走出屋子,看著屋外月光皎潔,想起還有個故人,自己幾年前說幾日后來接他,竟是拖了這么久。

  白月當(dāng)年跪在地上受完了雷劫,已經(jīng)是昏死過去,趴在三重天上,渾身的血染紅了整件衣服,芝麻也不敢靠近,因?yàn)樘旖匐m受,受完還能站起來那才是真正受得了天劫。

  白月的身形飄出一個白色的影子,影子吸收著白月渾身的鮮血,竟然紅光一現(xiàn),一把一尺二的短劍懸在半空中。劍柄的彼岸花吸著最后一滴血,那樣奪目艷麗,竟是血的代價。

  白月已經(jīng)慢慢蘇醒過來,強(qiáng)撐著身體站起來,看著面前那把短劍,輕輕張開手掌握住,劍氣四橫,震散了三重天的云霞。

  “彼岸……”看著劍身顯出二字又消失了,這把劍,竟是用自己的一魂一魄所鑄,飲著自己的鮮血化成的劍,自己,終究是做到了?。?p>  揮著這把劍,變成一把白色的油紙傘,傘檐墜著一個鈴鐺,傘面畫著一株紅色的彼岸花,白月?lián)伍_傘,招呼芝麻。

  “芝麻,回去復(fù)命?!?p>  “白月,你歷劫的天數(shù),人間已經(jīng)過了幾年了。你撮合的二人雖然成功了,但是孽緣深重,皆因那只水妖?!?p>  “如果我當(dāng)初不曾心軟,直接了結(jié)了那只水妖,也許……”

  “這都是天命罷了?!壁ね蹩粗自碌膫?,指尖輕輕滑過傘面,冰涼刺骨的觸感,冥王笑笑,“白月,你做到了?!?p>  “嗯?!?p>  “很多仙家都無法做到在天劫中修煉出自己的法器,你是注定的天人,注定逆天!”

  “冥王,接下來有何指示?”

  “那邊地界有個城隍徇私舞弊,縱容還在人世的家族,我命你,找到他,就地正法,不用匯報。至于新缺的城隍,你看著辦就好了。”冥王嘴角的笑容冷意連連,卻揮揮手,示意她退下去,自己則是站在殿內(nèi),看著空中的金字。

  “返春之日即將來臨,你可別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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