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劍客。”吳月生的話音還未在眾人心頭消去。
可也沒人說劍客不能用拳頭啊。
吳月生便邁著太極身法,
然后是,
刁鉆角度,
一個拳頭,
正中小腹而去,
第二拳如影隨形,
太極拳。
契合天道陰陽。
誰也沒看清這看似緩慢的一切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吳月生的聲音再度響起:“偶爾還會用用拳法。”
蘇源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就算要用青蓮印也太早了。想不到還藏著這么一手,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會太極劍的話,會太極拳也不是多么令人驚訝的事。武當啊……曾經的武林門派魁首……”
關飛若是再進一步以傷換傷不說,甚至會發(fā)生一些意外。
意外落敗。
真的只是意外嗎?
關飛不得不強行撤去第九刀,才堪堪躲過吳月生突然的變招襲擊。
瞬息萬變的不僅是局勢,還有場外觀戰(zhàn)的眾人神情。
也就在吳月生忽然變招的前一刻,
劍斷之前,人群中一陣嘈雜,原來是王維仁帶著八卦門的兩位長老在四處觀戰(zhàn)。
湊巧的是所有比賽都已結束,每一次他們都頻頻搖頭,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卻一無所獲。
而這一場是今天比賽的最后一場。
“王門主,關飛對陣一個無名小輩,沒什么好看的,關飛一直遠在徐將軍賬下,與商門主死亡根本不會有關聯(lián),而那個無名小輩想必就沒這個本事,我聽說賭坊里他的賠率高達一賠十一,這不就是說明了對于他來說勝利就是天方夜譚嘛?!?p> “走?;厝タ纯闯峭獾娜嗽趺礃恿恕!?p> “是,門主!”
也正是吳月生變招的那一瞬間,有一道青光若影若現,很快便消失了,像是戲班子里本該出場的角色被強行替換了下去。
王維仁轉過頭,瞇著深邃的眼睛打量著吳月生道:“等等,反正是最后一場,再看看?!?p> 兩位長老不明所以卻不得不執(zhí)行道:“是,門主!”
王維仁盯著吳月生沉思間,忽然吳月生使出太極拳逼退了關飛,王維仁神色微動,八卦太極皆屬契合天道模擬陰陽的功法,所以他吃驚于吳月生對太極拳的掌握竟然如此的合理。心中想道:“對太極拳掌握的如此出色的人不應該再會其他手段,所以他不應該是我要找的人,可是懷里的子八卦在此處反應如此強烈,那么那人一定就在這附近,可惡!圍觀的人太多了點?!?p> 由于其他比賽已經結束,而且這一場實在是超乎想象的精彩,幾乎所有人都圍在了這里,一邊等著下午場的開始,一邊津津樂道于眼前的戰(zhàn)斗。
王維仁暗暗思襯道:“此人無門無派,卻如此優(yōu)秀,真是難得的奇才,有機會一定要讓此人加入我八卦門……派人查查他的來歷,若是干凈就再好不過,唯我所用,妙,妙,妙?!?p> 連連稱贊自己三聲妙,他才收斂起自己有些望形的笑容。
看來自己最近有點太得意了。
……
豫章城外,八卦門眾人正在小心仔細的搜尋,巨大的爆炸聲毫無征兆的響起,引起他們的注意。
簡單的眼神示意,他們小心翼翼地向那個方向摸去。
可很快砰砰砰砰連續(xù)的爆炸聲,來自不同的方位,皆傳來濃烈的火焰氣息。
“怎么回事?怎么有五處爆炸聲,我們去哪一處!”
領頭一人低頭沉思一會道:“記下方向,分頭悄悄過去,不要貿然行動,我去通知王門主?!?p> 此時他們所在樹林,他們的頭頂一人頭戴斗笠,身披破舊道袍悄然飛過,難得地瞟了他們一眼,趁著風聲悄然離去。
……
關飛雖未真正上個戰(zhàn)場,但與人對戰(zhàn)少說也是身經百戰(zhàn)。對危險的感知自然敏銳。
雖然放棄了最后一刀可能會勝利的一擊,但無論怎么說也有輸的可能。
穩(wěn)著來,再以絕對的優(yōu)勢擊敗對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趁著間隙,關飛饒有興致地開口道:“太極拳。雖然極為麻煩,但不至于讓你可以必勝我,若你只是如此,今天這場比斗就是我勝了?!?p> 吳月生并未言語,只是招了招手,示意關飛可以隨意進攻。
關飛毫不客氣地揮刀而來。
刀影黑壓壓地連陽光都為之折斷。
可吳月生的太極身法總是能順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陽光,
側著,斜著,搖著,晃著,躲過去。
呂當興雙手交叉放于胸前,安然道:“有意思,吳月生的太極身法極其契合天道,但看得出來并非廣為流傳的太極身法,我得好好想想誰這么天才,把太極身法改成這樣!不會是偷偷地翻閱了我的著作書籍吧!”
不過他很快皺著眉道:“不過嘛,還是缺少一點能夠讓他勝出的東西,這只是未完成品,不過能夠把身法改善成這樣的人不應該不知道那幾個最為關鍵的點?。」衷展衷??!?p> 只見吳月生與關飛在場中不知過了多少招,大開大合的刀法殺意,小心謹慎的身法拳法。
觀戰(zhàn)中人已經在議論了:“關家刀法太過霸道了,傳言那可是斬過……”
旁邊有人指了指天,眼望四周提醒道:“不可亂言,這話可不能大庭廣眾之下亂說,要說也只有關家人敢說?!?p> 那人趕緊閉嘴道:“疏忽了,多謝!”
又是攔腰一刀,又被吳月生身體往下一滑堪堪躲過,不過也因此被逼退到了最邊緣。
“看來你一開始的感覺是錯的,你很強,但是一昧的防御是不可能勝利的,要想贏只有進攻!”
吳月生轉了轉手腕道:“你說的對,對付你果然不能藏著掖著,第一場就碰到你這樣的對手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p> 關飛大笑道:“我覺得很幸運!你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p> 看臺角落處,吳王世子背著手看著臺上的一切,笑道:“終于要用出更有意思的東西了嘛,不知為什么這家伙讓我很感興趣。關飛大哥不會輸了吧!哈哈,對他也是好事?!?p> 突然,吳月生撤去太極拳的架勢,拳變掌,陡然翻轉,眼神緊緊凝視著掌背,略帶抱歉地看了一眼蘇源。
蘇源報以安慰的眼神,
吳月生長舒了一口氣,
王維仁眼神十分犀利地盯著吳月生,
就在這時,一人從南邊匆匆趕來,在王維仁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王維仁神色大喜,吩咐此人安排人在此觀戰(zhàn),到時講與他聽,他親自到城外去。
王維仁前腳一走,吳月生手掌在此翻轉,終于手背再次亮起之前多次使用的印記。
亮起本朝永遠不會輕易忘記的印記。
青蓮?。?p> “青蓮???好像是蘇家青蓮??!蘇家人什么時候會學習武當功法了,難道傳聞武當與某一家族聯(lián)合是真的?蘇家與武當……看起來有些人要重新掂量掂量他們的話語權了?!?p> 呂當興一臉驚喜心想道:“哇!怎么還會用青蓮印,是誰!是誰在給武當悄悄傳輸氣運,神不知鬼不覺!簡直是巧奪天工!吳月生……他在我心中的有趣程度快趕上澹臺兄了?!?p> 喜悅之情言之于表道:“這個月的酒錢有著落了,省一點的話下個月的也有了!啊,不行!好不容易不用遭受天道反噬賺點小錢,一定要……好好地慶祝一下!哈哈哈!”
丟下這一段莫名其妙的話后,只見他左突右跑很快就大笑著離開了這里,直奔那個地方而去。
到了賭坊以后,他也不急,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守在門外。
道爺我就是要做第一個領錢的家伙,氣死你們。
痛快!
可場中其實還在比斗,吳月生左手之上的青蓮印記著實讓關飛震驚不已。
據他所知,吳月生肯定不是蘇家之人,但他也只是以為蘇源與他關系竟好到這個地步。
交手已久,兩人酣暢至了正午,猛烈的陽光照射在眾人身上。
吳月生與關飛悄然間已經揮汗如雨下,并不是修行者經不起風吹日曬。
只是兩人近乎發(fā)狂的比力斗力,簡單粗暴,就不太去注意控制對風吹日曬的抵抗了。
關飛抬起青龍刀,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眼神順著尖銳的刀尖直刺吳月生雙眼。
用依然中氣十足的語氣邀戰(zhàn)道:“你我,最后一招,分勝負,不分敵我?!?p> 吳月生并未回答,
一手負后,一手向前,身體周圍聚起一股劍氣的同時,平地之上更是刮起激烈的風暴,伸手一探,所有的劍氣風暴聚集在一起,時而化劍,時而化刀,槍棍戟叉無所不能。
最終它還是變成了一個青蓮模樣。
手托青蓮,我問長生。
長生不語,我問世人。
青蓮如仙人讖語刺入關飛心扉。
正當雙膝微微彎曲之時,青龍刀爆發(fā)出一道光芒。
陽光又猛烈了幾分,刀身之上的光芒越發(fā)刺眼。
所有人揉了揉眼睛,竟發(fā)現青龍刀像是變成了一條吐著粗氣的青龍。
須長眉怒,威嚴加身。
龍長九尺卻與九州同壽。
何為長生?如何長生?
我即,我即,惟神龍矣。
關飛悠悠道:“我祖上曾斬過真正的青龍,所以關家刀法練至巧妙處刀身如同化作青龍,雖然只是附著在刀身之上,隨著刀意波動,但它是真真正正的天上來物,玄妙的狠?!?p> 隨之他忽然吐出一口鮮血,臉上卻掛著得意的神色。
“你問我什么是長生。你去問這家伙吧,以前我從來沒成功喚醒過它,所以它應該很暴躁!你要小心了!”
千年來與天道共存的真龍,應當知曉長生?
吳月生同樣悠悠道:“小小青龍,還未完整,不過是將死未死之物,何足憂慮?”
吳月生勾起嘴角向往道:
“我聽蘇源說蘇將軍曾經可是用青蓮印為武帝陛下竊取天道,向天借命?!?p> 蘇源同樣自豪道:
“先祖那一日讓天地為之失色,又令天地為之重開光明?!?p> 吳月生與蘇源同時念道:
“長生?長生不過手中方寸青蓮?!?p> “閉時生!”
“開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