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鈴鐺聲戛然而止,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叔父今日沒去找華道長,怎么得空跑到這里了?”
李嗨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那原本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貴人猝然停下了腳步,然后應(yīng)該是被這問話的女子往前逼了一下,蹭蹭向后退了兩步。
“瑰兒?”貴人出聲道,語氣明顯有些心虛。
“叔父還能不認識我了?叔父帶這么多人圍著這院子是要做什么!”這叫瑰兒的女子聲音有些甜糯,可語氣明顯帶著一種霸道的感覺。
李嗨這時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能叫這貴人為叔父的,明顯就是子午塢張家的直裔。
女的!
李嗨又開始疑惑起來,這張夕除了那一個雙胞胎兄弟,還有一個姊妹不成?
而旁邊的顧主事見正主已經(jīng)到了,立馬拱手低頭道:“奴下見過塢主!”
“見過塢主!”見顧主事打頭陣,李嗨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彎著腰,低著頭拱手行禮。
張瑰俏然一笑,邁起步子越過自己叔父,直接走到了顧主事的面前,壓著衣裙的鈴鐺也隨著響動。
李嗨看著張瑰的相貌,大腦像是被人用水泥糊住了一樣,失去了思考能力,瞳孔也已經(jīng)失去了聚焦,木楞楞得好像隔壁的劉大傻子。
這女人居然和張夕長得一摸一樣!
那眉眼,那右眼下的淚痣,那漂亮的小臉蛋……
臥槽!
李嗨心里只剩下了這兩個言簡意賅的字,要不是張瑰的神態(tài)還有說話的語氣與自己見過的一模一樣,李嗨真的以為張夕有女裝大佬的愛好。
張瑰看見李嗨的表情,抿著嘴很滿意的笑了一下。本來還想逗逗他,可想到自己還有事要處理,就轉(zhuǎn)過身對著自己叔父說道:
“叔父不想解釋解釋么?還有這一院子你帶來的曲部,明刀明槍的,意欲何為?”
張宣之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女很麻煩,從小就聰穎異常,可自己畢竟是長輩,于是直著腰板,很淡然地說道:
“此事瑰兒不必過問,吾已經(jīng)處理完畢。你一個閨閣女子莫要隨意走動,傳了出去,對你明年與宋家的婚事不好。”
張瑰笑著答道:“叔父不要擔(dān)心,侄女今早剛得了消息,我那可憐的未婚夫已經(jīng)死了,怕是侄女還能多陪叔父幾年呢!”
張宣之大驚失色,說道:“死……死了!”
“是??!真是可惜,不知道叔父還有什么好人選,讓侄女挑挑唄!”張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張宣之依舊在震驚中,他的根基就在涼州,而那宋家可是涼州的大族,自己雖然是涼州張家的邊緣人物,可若是張瑰不能嫁給宋家,從而讓自己牢牢掌控住子午塢,那么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都要泡湯了。
同時張宣之也覺得宋家子死的太過怪異,難道是患了急病?
不對!按理說這種大事應(yīng)該是涼州的人先告訴我,為何張瑰先知道了?
按耐住心頭的眾多疑問,張宣之覺得還是先把張瑰打發(fā)走最重要,于是開口道:
“瑰兒也莫要傷心,涼州的好男兒多得是,叔父再替你挑選就是,如此,叔父就先告辭了!”
說完,張宣之就想溜之大吉。
可張瑰趕來可不是為了告訴自己叔父宋家子的死訊,她謀劃了這么久,就是為了等這一個時機,于是提高了聲調(diào)說道:
“叔父難道不想知道宋家子怎么死的么?”
張宣之猛然回頭,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瞇著眼睛等著張瑰的回答。
“是侄女我殺得呢!不知道叔父打算如何呢?”
“你莫要胡言!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么跑到千里之外去殺人!”這個答案讓張宣之太過震驚,心里一時難以接受。
“呵!侄女自然是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子,可奈何手下的壯士很勇猛,千里奔襲替我除了一個麻煩呢!”
“你!你!你……”見張瑰講清了緣由,張宣之指著她語無倫次了。
張瑰不再解釋,伸出雙手怕了兩下巴掌,說道:“從今天開始,子午塢的第一個規(guī)矩就是——塢內(nèi)有聚眾擅持刀兵者,殺之!”
話音一落,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堆人,堆滿了屋頂和門口,手中拿著勁弩對準了張宣之的那些手下。
見形勢急變,張宣之怒吼道:“張瑰!你要做什么!”
“殺!”張瑰臉上冒出肅殺之色。
咻咻咻,咻咻咻——
頓時這小院就變成了修羅場,張宣之的手下們一個個身上都插滿了弩箭,倒在了血泊中??闪罾钹艘馔獾氖沁@些弩手的準頭居然這么好,沒有一支弩箭誤傷那貴人,就連已經(jīng)被嚇得尿褲子的伍恒身上都沒有半點傷。
而此時,李嗨已經(jīng)徹底明白過來了。
今天這一場戲的主角就是這張瑰和張宣之,結(jié)合自己得到的信息和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來看,自己應(yīng)該是這場權(quán)力爭奪戲碼的棋子。
看著滿院的死尸,李嗨覺得這個張瑰實在有些恐怖,一個弱女子居然有這樣的膽色和魄力,實在是自己難以想到的。
見自己的手下都死完了,張宣之臉上的粉掉的一塊塊的,就好像是老房子里斑駁的墻皮。
而尿了一褲子,已經(jīng)被嚇得昏過去的伍恒已經(jīng)被抓到了張瑰腳下。
張瑰見自己的叔父不說話,知道他已經(jīng)默認了權(quán)力的交接,說道:“叔父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你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不但謀害了自己未來的夫婿,便連自己父親的囑托都不聽了么!”張宣之怒喝道。
張瑰笑道:“既如此,不如叔父替侄女去涼州跑一趟吧!帶上您這些年搜刮來的銀錢,去給宋家配個不是!”
“你!你莫要得意!我就算是回了西涼,也要把你的罪行都公之于眾,到時候涼州的本家自然會來人問罪,到時候怕是你這子午塢將會灰飛煙滅!”
張瑰臉上一冷,背起素手,仰著臉說道:“不勞叔父操心,這子午塢我張瑰護得住!”
這句話擲地有聲,就連李嗨聽起來都覺得霸氣非凡,心里贊嘆道:
這女人真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