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此事不能怪到太子頭上,他也是受害者?!毖τ窈阏驹谒磉?,看著她親近的拉著姚思遠(yuǎn)的衣服,而自己的手,無所適從。
此時,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不該想兒女思情,可他該死的介意白蘇更親近姚思遠(yuǎn)的事情。
姚思遠(yuǎn)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更是扎疼了他的眼。
“太平公主是沖著我來的,思允的死,我定會還姚家一個公道?!碧诱f著,眼神無比絕決。
往時,他多少都會念著姑侄一場,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與這位姑姑起正面沖突,以至于讓她更加囂張,更加肆無忌憚,甚至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刺客都追殺到太子府來了,這叫他如何能忍?
“那和澤呢?我的和澤呢?”白蘇對他怒吼,并不因他的身份而退卻。
對他,只有悲憤!
“和澤與你的關(guān)系我都知道,那位吐蕃側(cè)妃有膽量派刺客行刺大唐太子側(cè)妃,此事已經(jīng)不再是私人恩怨了?!?p> “小蘇,此時太子也很難過,你就不要再逼他了?!币λ歼h(yuǎn)拍拍她的肩膀道。
“我沒有逼誰,此事若是太子不管,我也會為她們討回公道的?!?p> 白蘇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也明確的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是她做錯了,就不應(yīng)該把和澤送進(jìn)公主府里,從一開始她就錯得離普,這才讓和澤成為公主的一顆棋子。
“白蘇,你別亂來!”薛玉恒聽了,不禁擔(dān)心的皺眉,越了解她,就越清楚她有可能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薛玉恒,請你回去告訴你家里的那位家主,多行不益必自斃,請他好自為之!”
作為太平公主的心腹,又是薛明輝將和澤引入公主府的,她不相信薛明輝不知道太平公主的計劃。
當(dāng)初,她一直以為薛明輝想要擺脫貪得無厭的太平公主,所以才留她白蘇做為一顆暗棋。
可顯然,她還是看不透薛明輝這個人,或許陰險毒辣才是真正的他。
薛玉恒沒有說話,顯然他的想法是和白蘇一樣的,靜下心來就能想到其中的彎彎繞繞。
都是明白人,也不愿意揣著明白裝糊涂,他不愿意白蘇離自己太遠(yuǎn)。
“你的話,我必會帶到,只是當(dāng)前最要緊的是要將和澤郡主和思允小姐的后事處理好。”
“這些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姚家自會處理妥當(dāng),只是和澤郡主……”姚思遠(yuǎn)也是聽出了些門道,對薛玉恒的語氣也是陰陽怪氣。
“和澤郡主既然已經(jīng)是我太子府的側(cè)妃,我自當(dāng)會好好安排?!?p> “白蘇在此謝過太子殿下!”白蘇低下頭。
太子與身后的侍衛(wèi)交待了許多的事情,白蘇也不樂意再聽,拉著姚思遠(yuǎn)就要離開此屋。
“等等小蘇姑娘!”太子叫住身型瘦弱的白蘇,有些事情,他始終想不通,“我想知道,婚前一天,你與思允到底去了哪里?有人跟我說,思允逃婚了?!?p> 白蘇回身,看著他的眼神透著古怪,“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和思允姐姐被姚玉兒送進(jìn)了地牢嗎?”
太子聽罷,整個人都錯愕了,眼中透著不可置信。而后,眼中泛著淚,回身就背對著白蘇,“思遠(yuǎn),送小蘇姑娘出去吧?!?p>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復(fù)雜,直到思允臨死前,她都未曾與他說清楚為何逃婚了。
心中的梗解開了,可是她再也回不來了。他真的錯得離譜……
而害他們生死疏途的女人竟然還成了他的側(cè)妃,不可原諒……
和澤的后事是由太子府里的一位姓王的側(cè)妃置辦的,按照太子的要求,以正妃的規(guī)格禮遇置辦,王側(cè)妃也不敢怠慢。
白蘇要求讓玲瓏玲珠一同下葬,畢竟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的姐妹,這一路上也算是有個伴了。
太子沒有出現(xiàn)在和澤的葬禮,而是去送了思允。
白蘇并不強(qiáng)求,明白其中的曲折多么的心酸。
最終,和澤還是由她親自送出去了。
回頭再看這一年發(fā)生的點點滴滴,從吐蕃到洛陽,最終還是只剩下她一個孤令令的了。
沒有和澤吵鬧,沒有思允姐姐保護(hù),沒有玲瓏玲珠的照顧,她這一路要如何走下去?
白蘇突然變得很消沉,若不是孫相宜在身邊照顧安慰,只怕是要想不開了。
孫相宜告訴她,她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太平公主。
因為追殺她的人出自公主府的暗衛(wèi),那么很顯然,太平公主與當(dāng)年的事情有關(guān),而且這十幾年以來,都在四處追殺她們母女,想要拿回那所謂的證據(jù)。
如今不是消沉的時候,若不趕緊強(qiáng)大起來,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報此大仇呢?
“小蘇,喝點燕窩粥吧?這是許少夫人親自送來的。”思允將食盒放在小桌上。
許少夫人是個熱心腸的,聽說白蘇這幾日很是消沉,連著兩日過來看她。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得很,許少夫人的熱心似乎過了頭,每每白蘇不順心,或是遇事的時候,這位許少夫人總是會出現(xiàn)。
卻鮮少與白蘇見面閑談,只是默默的關(guān)心。
就像此次,白蘇因為思允和和澤郡主的事情消沉,許少夫人就出現(xiàn)了,送來了吃食,卻沒有與白蘇見面。
她在窗外的小院里坐著,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白蘇瘦弱的身子死氣沉沉的趴在桌上。
孫相宜看得出來,許少夫人是真心關(guān)心白蘇,但這關(guān)心,似乎超越過界了。
孫相宜得不到白蘇的回應(yīng),繞過她旁邊,才看見她趴在桌子上默默的落淚,無聲無息的,死氣沉沉。
淚水灑濕了她的衣袖,淡藍(lán)色的一片……
孫相宜看著,很是心疼,“好了好了,我的傻妹妹,別難過,你還有我,還有我啊!我也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日后我代替你思允姐姐照顧你好嗎?”
說著,孫相宜將她扶了起來,抱在懷里,手輕輕的拍撫著她的后背。
白蘇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身,將臉深深的埋入衣服之中,放聲大哭起來。
窗外的許少夫人聽著那委屈的哭聲,眼也濕潤了。
時間若是能回到七年前,她決不會讓妹妹受這樣的委屈,絕對不會,修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jìn)肉里,卻總覺得不夠痛,比不了心里的痛。
怪只怪她太無能,不夠狠,沒有能力保護(hù)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