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說的不像是假話,而且自己來時她確實在屋內(nèi)察看,轉(zhuǎn)臉看見自己卻滿臉震驚。
望云不知為何,對這丫頭有種莫名的信任感,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他相信丹柃說的話。
他看著身前破破爛爛的矮凳,上面因為風(fēng)吹雨打滿是臟污,“這樣子可不像是剛被人坐過。”
沒錯,看這痕跡完全沒有被破壞過,丹柃也百思不得其解,方才老婦人確實坐在這兒,怎么現(xiàn)在看來卻像她一場幻覺。
丹柃再次問胖魚,“你確定東西還在院子里嗎?”
“肯定在,雖然氣味淡了,但我還是能聞出來?!迸拄~很確定,它以死靈為食,怎么可能會聞錯食物的香氣。
一旁的望云覺得要么是丹柃看花了眼,要么就是老婦人在刻意躲著他。
望云作為元嬰中期修士,修為已經(jīng)算是佼佼者,雖不像其他元嬰那般時時放出自己神識,可也不至于丟掉這點警覺,連個人都找不出來,除非這人在刻意隱藏。
他方才已經(jīng)用神識籠罩了整個小院,依舊毫無發(fā)現(xiàn),正打算以小院為中心往外搜索呢,就見到丹柃動了。
只見面前少女雙手掐訣,靈氣匯聚,一縷青煙凌空而出,先是繞著院子飄了一圈,最終停在了院中矮凳上。
這術(shù)法望云從未見過,“這是什么?”
丹柃有些驚訝,這追靈術(shù),是剛剛胖魚教她的,心法口訣都很簡單,它說是一種最基礎(chǔ)的術(shù)法。
可既然是最基礎(chǔ)的術(shù)法為何望云卻像是從來沒見過的樣子,丹柃感到似乎有哪里不對……
“追靈術(shù)?!钡よ诘鸬?,隨后不動聲色的觀察望云反應(yīng)。
追靈術(shù)?
望云從不知道世間還有這種術(shù)法,不過他也是天資聰穎之人,只看了一次丹柃施法,便將其中訣竅掌握了七七八八,這術(shù)法看似簡單,卻十分精巧,非心思絕妙之人是想不出來的。
他看丹柃的眼神瞬時一變。
“胖魚,你不是說這是最基礎(chǔ)的嗎?!”為什么望云態(tài)度如此奇怪。
胖魚也委屈,追靈術(shù)是很基礎(chǔ)啊,幾乎人人都會。
不過……想到一種可能,胖魚哭了,“估計我睡太久了,誰知道以前的術(shù)法如今失傳這么多……”
竟然連最簡單的追靈術(shù)都沒人會了。
三千年前修界曾發(fā)生過一場大難,許多功法道術(shù)都在那場災(zāi)難中毀滅,胖魚是一個器靈,且還是一個四處被嫌的器靈,大難來時,它正好睡去了,誰知醒來時修界已經(jīng)滄海桑田,甚至它都幾乎感覺不到還有其他的仙器器靈了。
若是它知道還有這樣的變故,是肯定不會讓丹柃在外人面前用這個術(shù)法的!
見望云神色晦澀不明,丹柃不動聲色,面上一派鎮(zhèn)定,心頭卻是一跳,真是要被這蠢魚害死了!
望云確實心思翻涌,卻不是像丹柃想的那樣在懷疑她。
我收呢?還是不收呢?
想到自己曾經(jīng)在故友跟前立下永不收徒的誓言,望云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自己眼緣的丫頭且天資聰穎,不收為徒豈不是可惜死了?
“丫頭……”
丹柃已經(jīng)看好了逃跑方向,準(zhǔn)備一有不對馬上開溜。
她卻根本沒想過自己怎么可能在一個元嬰修士面前跑得掉。
“你可愿拜我為師?”
嗯?她沒聽錯吧,等了半天居然等來這么一句話,丹柃懵了。
望云見丹柃不答,露出一個自認(rèn)為生平最和善的笑容,再問,“你可愿拜我為師?”
丹柃想也不想就要拒絕,開玩笑,拜師之后她還怎么“搬家”,丹柃一大處世原則便是絕不與人有過多牽扯!
“晚輩乃太虛弟子,怎可再拜他人?!钡よ趯ψ约哼@個理由很滿意,既婉拒了拜師又沒有得罪對方,實在是他修為深不可測,自己也得罪不起。
誰知望云聽了卻一陣大笑。
丹柃覺得這人估計有毛病,總動不動就傻笑,莫不是腦子不靈光……
“我正好是太虛門人,你是外門弟子,拜我正合適!”
望云這話讓丹柃萬萬沒想到,“我可從未在門中聽人說起過前輩。”
這人撒謊也不會找個靠譜的,想我在太虛待了這么幾年,雖是深居簡出,可也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像望云這般厲害的修士,不可能在門中岌岌無名。
望云握拳置于唇下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我并沒有誆你,我確實為太虛門人,不過在外修行多年,很久未曾回去過了。”
說著便掏出一塊身份玉牌,上面寫著木蓮峰望云,底下確實是太虛祥云標(biāo)志。
木蓮峰在太虛地位有些尷尬,望云的師祖當(dāng)時和宗門有些不合,便出去云游四海,幾乎不再回太虛。
木蓮峰有個古怪的規(guī)矩,一生只收一個徒弟,所以相較其他主峰香火繁盛而言,木蓮峰勢單力薄,在宗門內(nèi)又沒什么話語權(quán),久而久之除了一些老人還記得外,新弟子幾乎都不知道門中還有這一脈了。
直到望云這一代情況才起了變化,因他天賦卓絕,竟修到了元嬰中期,不僅成為了醫(yī)修第一人,而且在整個修界也算頂尖修士,宗門這才主動來尋他,期望與木蓮峰彌補關(guān)系。
可惜幾代下來,木蓮峰如今的峰主望云對太虛已經(jīng)沒有多少歸屬感,便只擔(dān)了個名譽長老的名,雙方定下的約定,宗門不強求他回去,而他也必須在宗門有需要時義不容辭。
丹柃沒想到望云真是出自太虛,一時有些語塞。
“怎么,我這元嬰中期的還做不得你師傅?”
望云郁結(jié),上次在山洞中,他掏出云珠便是想測丹柃靈根資質(zhì)收她為徒,后來沒收成也只能嘆兩人無緣。
誰知這次人家還是不樂意,在同一個人身上栽了兩次跟斗,怎么能不讓望云郁悶。
想這世間多少人哭著求著拜他為師,他一概都沒看上,這好不容易瞧上一個,人家還不樂意了,果真是現(xiàn)世報來得快,沒想到他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