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此時正悠哉的坐在后花園的石椅上喝茶。
可事實(shí)上,他內(nèi)心一點(diǎn)也不悠閑,他甚至都要急死了。
他把因受傷和極度悲痛而暈厥的陳曉背回他家以后,已經(jīng)過去五天了。
陳曉醒了之后,每天送過去茶飯都照常吃喝,余下的時間就坐在窗戶口發(fā)呆,或是躺著睡覺,除了上廁所都不曾踏出過房間。
“按道理他應(yīng)該一肚子疑惑才對?!蹦莻€男子滿臉無奈的自言自語。陳曉也不未曾問過他在哪,也不問自己是誰:“多少也得表露出點(diǎn)悲傷啊?”
陳曉現(xiàn)在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嘿?”那男子終于忍不住了,在端飯菜進(jìn)陳曉房間的時候,用手在陳曉眼前試探性的晃了晃。
雖然這不符合他的預(yù)期,但他感覺再不開口,悶在肚子里的氣都要炸出來了。
出乎意料的,陳曉居然轉(zhuǎn)頭看了他,默默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卻沒有了下文。就像是在等著他說下去一般。
“靠!”那男子在心里默默的罵了一句。“臭小鬼?!?p> 兩個人就這么一言不發(fā)的對視了一會。
“行了行了行了?!蹦悄凶右荒樥J(rèn)輸了的表情攤了攤手:“你就沒有什么要問的嗎?”
陳曉還是沒有說話。
那人此時把陳曉丟出去的心都有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蹦凶由钗艘豢跉?,想辦法舒緩著面部扭曲的表情。
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就在邁出去的那一瞬間還是停住了腳步。
“真是該死啊........”他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言語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
“你和你那個所謂的三叔在地下車庫被襲擊了,然后我碰巧路過把那幾個雜兵解決了,之后你在那里哭哭喊喊,喊喊哭哭的就暈過去了,結(jié)局是我把你背到了我家,你就在我家白吃白喝了五天。”那人像連珠炮一般把這些話一下爆破出來“哦,對了,這里不是你們所認(rèn)知的那個世界,不過反正在地球上就對了?!?p> “還有我叫蕭月,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大恩人?!?p> 他也不知道陳曉能聽清楚幾個字,反正他說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內(nèi)心只有一個字
“爽”
憋了這么多天,真是太痛快了。他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所以,你想做什么?!标悤蚤_口了,說了這五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蕭月再一次崩潰了。
“喂喂喂,什么叫我做什么,我救了你,供你吃供你喝,不應(yīng)該是我好心的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為什么你會來問我?有沒有搞錯.........”
雖然按圣女的意思是要他收陳曉為徒,可他總不能說我看你骨骼清奇,所以決定給你傳授絕學(xué)?這別人一看就是在打戒指的主意吧。多少也是等陳曉萬分悲痛的時候,前去安慰,在他表示走投無路的時候決定收留他,循序漸進(jìn)..........可這小子一點(diǎn)不按套路出牌?。?p> “你是有目的的吧。”陳曉的語氣中察覺不出一點(diǎn)情感波動:“說吧。”
“靠”
臟話差點(diǎn)脫口而出,最終還是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確實(shí).......也不算目的,我就是想讓你做我的徒弟?!笔捲峦掏掏峦碌恼f,他這回是真懵了,干脆就這樣破罐子破摔,反正他覺得現(xiàn)在每一分一秒都是無比的煎熬“你看我一個人就打趴..........”
“好,我同意?!标悤詻]等他說完就直接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你不要急著拒.......啊,不對,你答應(yīng)了?”蕭月瞬間愣住了,自己連怎么忽悠還沒想好,他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
“你很強(qiáng)對不對?!标悤钥此难劬苷J(rèn)真的問道。
“很強(qiáng)?嗯......這是當(dāng)然了?!笔捲履樕幌伦兊米院榔饋恚骸斑@點(diǎn)我可不會謙虛?!?p> “好?!?p> “啊........好?”蕭月差點(diǎn)以為他要追著問自己有過什么豐功偉績,結(jié)果一個“好”字一下又把他的話噎了回去。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變強(qiáng),然后,復(fù)仇。”陳曉一字一頓的說:“那么,成交?”
“好.......就這樣,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徒弟了?!笔捲掠袣鉄o力地宣布道。
這怎么連一點(diǎn)收徒弟的感覺都沒有啊,簡直就像是在做生意呢!蕭月欲哭無淚。
“那我先出去了哈,等你準(zhǔn)備好了我們就開始?!?p> “好”
還是冷冷冰冰的一個字。
當(dāng)蕭月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么了。
劇本明明該是他憐憫陳曉才收他為徒的,可此時卻感覺是他觍著臉要貼上去,還老是被冷落。這要是傳出去真的是天大的笑話了。
真是個苦差事啊........蕭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這孩子還真是有趣呢。
看著蕭月關(guān)上房門,陳曉強(qiáng)忍著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肆意流淌。他用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來抑住自己抽泣。
他真的不知道這些天究竟怎么過來的。
五個日夜,他幾乎是在數(shù)著分秒的在熬。
可他卻絲毫不能流露出半點(diǎn)自己的感情,那幾乎讓他肝腸寸斷的悲傷與無助。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不知道為什么要救他,不知道把他帶到了哪里。
但他很清楚的明白,那人無論是好是壞,是神是魔,一定是有著自己的目的,很大可能就是因?yàn)樗慕渲浮?p> 此時自己一旦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軟弱與退讓,就完全落入被動之中。
他忽然笑了,努力嘗試著在極度悲傷的臉上擠出一個笑臉,就像三叔這些年對他笑的那樣。
他總算完全明白那該死的笑究竟是為了什么。因?yàn)樗藭r背后也已空無一人。
“當(dāng)它找上你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別無選擇........”
他仿佛又聽見了三叔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該是時候接過這些擔(dān)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