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遠又看了一眼那還在不斷滲血的手指,仰頭閉上了眼睛。他的手也順勢垂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就在他的手碰觸到地面的時候,手的位置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洞。
姬未遠還沒來及反應,整個人就從那個洞掉了下去。
就在他即將落地的時候,姬未遠感覺到了一陣風向他襲來。他立刻拿出了小刀,向那生物砍去!
那生物驚叫了一聲,用一個堅硬的物體接住了他的攻擊,然后喊道:“未遠,是我!嬅景!”
聽到秦嬅景的聲音,松了一口氣的姬未遠,準備收回刀子。但他瞬間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洞穴太詭異了,對面那個人,真的會是秦嬅景么?
想到這,他把小刀立在身前防衛(wèi)起來。
秦嬅景見此,一腳踢了過去:“姬二狗!你個笨蛋!”
直到此刻,姬未遠才相信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秦嬅景。他沒有任何閃躲地承受了秦嬅景的雷霆一腳。
秦嬅景有些意外,趕緊收回了力度:“未遠……”
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姬未遠,終于看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人。他想要伸手去抱住她,卻又停了下來。
他站在秦嬅景面前問道:“你有沒有受傷,身體還好么?”
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安靜言語的姬未遠,讓秦嬅景不適應之余,多了一些內(nèi)疚。等找到神器后,秦嬅景打算再也不帶著姬未遠涉險了……
她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你還好么?我本來想著這蟒蛇皮厚,從外面殺不死,就跳進了它的嘴里,想試試從里面殺死它??墒?,我進來后發(fā)現(xiàn)出不去了,只好拼命的喊起來,讓你趕緊逃走。沒想到……你也進來了……”
姬未遠沒有向秦嬅景解釋,他是怎么都不會放任秦嬅景一個人進入蛇嘴里的。反正秦嬅景找到神器之后鐵定要離開了,何必再讓她知道自己有多愛她,徒勞給她增加壓力。
于是,姬未遠開口問道:“需要用我的血畫制出去的陣法么?”
秦嬅景又搖搖頭,說道:“未遠,我找到神器了……”
不久后……
姬未遠望著秦嬅景離去背影,心里一時五味陳雜。
那神器是一個一人多高、五人才能合抱住的烏黑色的鼎。鼎上面有兩個很瀟灑的字“氣運”。
姬未遠想,這大概是能改變“氣運”的一件神器??墒牵皻膺\”又是什么?單單靠這件器皿就可以改變了嗎?
姬未遠倒不是質(zhì)疑神器的能力。
這一天,他已經(jīng)見識到了陣法的能力以及神器對蟒蛇的影響。他對神器所產(chǎn)生的效果沒有任何質(zhì)疑。他只是在想,氣運是真的可以改變嗎?如果可以改變,需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然而這種事情,秦嬅景根本沒有考慮過。不過說實話,以秦嬅景的性格,她會考慮到這點才更奇怪。
在確定了這件神器無法被兩人帶走后,秦嬅景再次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繪制了一個瞬間轉(zhuǎn)移的陣法。
姬未遠試圖阻止秦嬅景,希望她用自己的血繪制陣法。
可秦嬅景卻說,姬未遠的血靈力不夠強盛,無法繪制如此巨大的陣法。
姬未遠只能再次看著秦嬅景站在他面前,做著他做不了、也幫不上忙的事情……
姬未遠自信的幻覺,再一次被打碎成渣,零落一地。
從秦嬅景繪制的陣法之門出去后,他們倆又回到了石頭做成的欒樹前。
秦嬅景本來想先把姬未遠送回姬家村,她再離開。但剛才繪制的陣法又消耗了她的靈力,她覺得自己無法再支撐下去了。
不得已間,秦嬅景只能在欒樹前和姬未遠道別。
“未遠,我必須要馬上趕回秦家,帶著他們一起來取神器。你自己當心些,趕緊回村里吧……”秦嬅景說道。
姬未遠深深的看著她。他覺得,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見到她了。于是,姬未遠把她的輪廓、她的聲音、她的動作,在腦海里又鐫刻了一遍。
看著姬未遠那深邃的目光,秦嬅景二話不說地轉(zhuǎn)身離去了。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離開了。
目前的她,唯一能做……不,必須要做的事就是馬上離開。因為她感覺到,她的身體離禁藥副作用發(fā)作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姬未遠望著秦嬅景離去背影,心如刀絞。
她就那樣無情的離去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這兩年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還是沒能打動她的心。
呵呵,果然還是因為自己沒用吧……他這么弱小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秦嬅景不就說他弱小么?
這兩年來,自己拼死努力,可還是沒能成長到她要的標準啊……
自己或許就是她在尋找神器的時候,消遣的玩具吧……
姬未遠在山坡上看著秦嬅景快步的離去,看著她的身影終于消失在山坡后面,才慢慢的轉(zhuǎn)身離開,拖著緩慢的步子回到了家里。
“哥,你的臉怎么了?”第二天,太陽剛剛照到姬未遠和姬小河的家里,姬小河就喊了起來。
從昨晚一直失眠到現(xiàn)在的姬未遠,慢慢轉(zhuǎn)頭問弟弟:“怎么了?”
姬小河急忙從床上跳了下去,捧了面鏡子跑了回來。
鏡子里,姬未遠左半邊臉都是深深的黑色,好像胎記一般。姬未遠猛地坐了起來,往窗戶邊上靠了靠,借著光線,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印子。
他的左臉如同被人沾著墨汁畫過一般,從額頭到臉頰都是黑色的印記。
這時,姬小河又喊了起來:“哥,你的左手……”
姬未遠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上面也是黑色的印記。
電光火石間,姬未遠想起來,這黑色的印記大概是昨天他摔死的那只小蟒蛇的血。
姬未遠昨晚心灰意冷,便沒有洗漱就睡了??磥硎悄巧哐粼诹四樕?。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秦嬅景走了,他再也不用收拾妥當給她看了。
想到這,姬未遠又頹然地躺回了床上。
姬小河看著一反常態(tài)的哥哥,不由地問了起來:“哥,你怎么了?”
然而,這時門口卻突然傳來了“當當當”的敲門聲。
一個少女清脆地問道:“請問姬未遠在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