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嬅景留戀的看了一眼緊緊皺著眉的姬未遠以及他那因為緊張而抿成一條線的嘴唇。
今天,為了姬未遠,她也必須要使用那個對身體損傷極大的禁藥。
姬未遠還有姬小河要養(yǎng),他答應過他的爹娘的。
想到這,秦嬅景沒有一絲猶豫地,咬碎了牙齒里面藏著的禁藥。
姬未遠感覺到土蜂群越來越近了,那土蜂翅膀扇出來的風似乎都要吹到他的臉上了。但他還是一邊跑,一邊冷靜的思索著。
目前秦嬅景受了傷,不能戰(zhàn)斗,只剩下他自己了。
如今還能怎么做呢?姬未遠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著,想想!想想!快想想!一定……不,必須要找到解決的辦法!
突然,姬未遠感覺到懷里一輕,他懷里抱著的人不見了!
他顧不上身后的土蜂群,慌忙停下來尋找秦嬅景。
這時,天上突然下起了黑色的雨……
不……不是雨,是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的土蜂的……尸體……
姬未遠驚愕的發(fā)現(xiàn)土蜂群中,那剛才還虛弱的連手都抬不起來的秦嬅景,正用著本命神器幻化而成的銀色虎嘯刀,向舞蹈一樣收割著土蜂們的生命。
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中,額間綻放著金紅色的圖騰,穿著鵝黃色巫女服的窈窕少女,輕盈而優(yōu)雅的,沒有一絲多余動作的揮舞著閃著銀色光芒的大劍。
那場景,說不出的美麗。
“雨”漸漸的停歇了,這場舞蹈也落下了帷幕。
在當中表演的舞者,在漸漸消散的“雨”中,一步步地向姬未遠走來。
而姬未遠卻沒有因為被營救而表現(xiàn)出一絲的喜悅。
他用赤紅的眼睛瞪著秦嬅景:“秦嬅景,你用了什么藥!你不要你的身體了么!”
未能保護秦嬅景的內(nèi)疚、自責狠狠地撕咬著姬未遠的心,讓他控制不住地發(fā)起火來。
終于帶著兩人脫險的秦嬅景,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姬未遠。
為什么他都不能明白,是因為要救他,秦嬅景才服用了禁藥?。?p> 秦嬅景那終于營救了姬未遠的喜悅和輕松,此刻化作了巨大如山的委屈,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心上。
他一言不發(fā)地掉頭離開了。
“秦嬅景,你去哪!”姬未遠跑上去,一把抱住她。
他不顧嬅景的掙扎,啞著嗓子說:“嬅景,你總是那么獨立,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做了決定。嬅景,我也知道自己沒用。可是,我還是想讓你多依靠我一些,讓我多幫你分擔一些。嬅景,可不可以多依靠我一些……”
秦嬅景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一直流到了姬未遠的胳膊袖子上。
她此刻有很多話想對姬未遠說,關(guān)于她的身世,關(guān)于她這么多年來的委屈與孤獨,關(guān)于她為什么來姬家村。
可是,眼淚中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藥味提醒著她,她是服了禁藥的人,必須要抓緊時間去把神器找出來,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想到這,秦嬅景硬生生地在把對姬未遠敞開的心,又塞回了原來的盒子里,緊緊地蓋上了蓋子。
“未遠,封印打開了,我現(xiàn)在必須要去找神器。”秦嬅景盡量用平靜的語調(diào)說出了這句話。
姬未遠的身體似是受到了巨大打擊般抖動了一下,他緊緊的抱住了秦嬅景,想把她永遠的嵌入自己的身體里,一步也不讓她離開。
可是,他還是在秦嬅景開口之前,慢慢的松開了雙手,帶著悲愴的聲音,彎頭自嘲笑著對秦嬅景說:“好,我陪著你去……”
然而,此刻姬未遠的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看到過自己流淚的姬未遠,怎么也無法控制眼淚的流淌……
他……果然沒有辦法留住秦嬅景……兩年了,他付出了那么多,把整顆心都掏給了她,低到塵埃里去愛她,可卻還是沒有辦法走入秦嬅景的心房。
這樣的感受,換成誰都不會好受,何況是這個用情極深又驕傲至極的姬未遠。
姬未遠想著,娘說得沒錯,只有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才能看出來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愛自己。
秦嬅景選擇了不顧他而找神器,可是自己即使在心碎成渣,痛不欲生的時候,還是選擇了陪著秦嬅景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至始至終,都是姬未遠一人愛著秦嬅景,兩年了,都不曾改變。
秦嬅景看著如此的姬未遠,一時語塞。但順著她的臉一直往下流的眼淚中的藥味提醒著她,時間來不及了,藥已經(jīng)霸道到滲透到她的眼淚里了,如果不加緊時間去找,她怕是撐不住了。
秦嬅景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深到整個肺都被撐滿了。然后狠狠的呼了出去,對姬未遠說:“未遠,我知道你擔心我,但現(xiàn)在來不及了,必須要馬上找到神器。隨后,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比缓螅藿o你,和你一輩子在一切。
然而,秦嬅景不明白,在此刻姬未遠的眼中,秦嬅景的神情堅韌到不需要任何人,更不需要……姬未遠。
姬未遠艱難地開口對她說:“……好”
秦嬅景蹲下把手放在了畫制水藍色封印的地面,感受著靈力氣流的波動。
她順著波動的方向看去,遠處仍然是綿延不絕的玉龍山脈,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努力收斂著痛苦的姬未遠,順著她眼神的方向望去。他突然睜大雙眼,那遠處的山脈,不知何時竟多出來了一座!
作為外來戶的秦嬅景認不出來,但一直記憶力絕好又從小混跡在山林中的姬未遠,一眼就認了出來,在玉筍峰和玉瓶峰中間,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了一座比它們倆略高一些的山脈。
姬未遠豁然開朗,難怪從小爬這兩座山峰的時候,他都有一種很奇怪的違和感,原來是這兩座山峰中少了一座。
同時,他也開始對神器產(chǎn)生了敬畏。守護著神器的陣法強大到連山峰都能整座藏匿,那里面看護著的神器不知會有多么強大。
他開口對秦嬅景說:“嬅景,我知道神器藏到哪里了,你跟我來吧?!?p> 此刻的秦家。
“啪”……秦家族長秦家樹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他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桌子上突然出現(xiàn)的字跡:“姬家村封印已開,可前去收取改變秦家氣運的神器?!?p> 這字跡,和當年告訴他秦家村藏著神器的字跡一模一樣。
秦家樹站了起來,抑制不住喜悅的心情,圍著桌子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等那字跡終于消失的時候,秦家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對著門外候著的小廝喊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