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三間屋子,連附近的涼亭小道都找了個遍,蘇洛他們還是沒有瞧見凌云山三怪的影子。
竹生明顯心情不快的嘟囔道:“咱們這三位師叔真是越來越怪劣了,再怎么著,半個月的相處,臨走了,也不出來見個面。”
蘇洛用手捏著眉心,心情也是極度的不爽,賭氣說道:“哼,天大地大,總會有咱們的立足之地,走,收拾東西,咱們這就下山?!?p> 二人無精打采的回到了住處,遠沒有來時的興致。
“小洛你快看,師叔們給咱留了東西?!眲偺みM門,竹生突然沖身后的蘇洛喊。
蘇洛循聲望去,只見桌子上平躺著一個小木盒,外表甚是粗鄙,但說不定是師叔留下來的什么寶貝,少年心里激動的如是想。
打開小木盒,兩人瞬間便失望了,哪有什么寶貝,小木盒里只有兩張紙片和一個破舊的銅簪子。
最上面的紙上只有兩句話,一句話用狂草寫著:正道機緣已盡,邪術徐徐圖之。
另一句話則用蠅頭小楷寫著:簪子留與蘇洛,切記要時刻帶在身上。
下面的紙上寫的字就比較多了,卻也是一些生疏的,哪怕竹生都不能全叫上來的地名,比如:鳳陽鎮(zhèn),龍城,象山,碧波淵,霞落谷,天央學宮等等,唯獨沒有怪老大口中的鳳陰鬼谷。
原來,三怪最近接到五鬼傳回來的消息:鳳陰鬼谷的人在秋風嶺發(fā)現了云翼的蹤跡,鬼王認為這是一舉拿下凌云宗的絕佳時機,于是準備派人前來圍剿凌云山。
先不說,鬼王為何多少年來,一直沒有動作,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圍剿凌云山,就單單說鳳陰鬼谷的手段,也不是他們三人所能抗衡的。
考慮再三,怪老大才決定趕蘇洛和竹生下山,至于鬼王是不是真的帶人來攻,他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退一步說,就算保不住凌云宗,最少還有蘇洛和竹生能躲過這場劫難,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日,若蘇洛學有所成,得知這一切后,自然會再為凌云宗討回公道。
同時讓蘇洛替他們報仇的計劃,也不得不暫時擱置,一來是時間上不允許,蘇洛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不可能達到與鬼王所匹敵的境界,
二來,他們也不忍心冒險將羽翼未豐的蘇洛在這個時候,推上風口浪尖。
能不能替他們報仇,或者說蘇洛未來命運的決定權,他們也就全權交給了老天爺。
用云翼的話說就是,蘇洛將來氣運機緣能不能有所大乘,就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對蘇洛的性情軟糯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于是他們準備對蘇洛再做最后的一次試探和告誡。
凌云山三怪的性格不可謂不絕情,有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任何磨難,而不動任何感情,
可是在面對蘇洛的時候,他們卻總是卸下鋼強的面具,露出骨子里最柔軟的那部分出來。
怪老大就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無悲痛的想: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夠長大,此刻也該有蘇洛這般高了吧。
這正應了那句話:無論多么強大的巨人,你只要撬開他那強硬的軀殼,便會看見,那里有一個卑微的靈魂蜷縮著。
“這東西你見過嗎?看上去沒有半點用處?!睋崦艘魂嚻婆f的銅簪子,確定并沒有什么妙用,一臉失落的蘇洛悻悻的問竹生。
這簪子雖然成相品色沒有半點高級之處,但作為凌云宗代代相承的掌門信物,竹生這樣的弟子還是無緣得見的。
“我沒有見過?!敝裆蠈嵒卮鸬?。
蘇洛皺了皺眉頭,將簪子揣進了懷里,再加上鬼刀和一沓陰陽符,滿滿當當的塞了個滿懷,
看著自己此時被這些東西填滿的胸膛,蘇洛郁悶的嘆道:“這玩意雖然沒有多大用處,但畢竟是師叔留下來的,扔了也怪可惜的,要是我也能有個儲戒就好了?!?p> 蘇洛就納悶了,再怎么著失憶前,自己也是個金丹期的主,怎么就連個儲戒也沒有呢?
竹生對于這件事的解釋是,在蘇洛掉進冰窟時,可能儲戒從手指上滑落,跌進了冰窟的某個角落。
而竹生后來去過一次冰窟,卻始終沒有找到。
“小洛,你別傷心,等咱們下了山,再去找煉器師給你打造一個儲戒就是了。”竹生安慰說。
蘇洛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有沒有認識的煉器師?讓他給我打造一個超級大的儲戒,我將來走南闖北少不得會搜集到各種奇珍異玩,到時候怕是普通的儲戒都不夠用的?!?p> 竹生難為情的笑了笑說道:“我沒有認識的煉器師,甚至連師叔們在這上面提到的這些地方都沒去過,除了鳳陽鎮(zhèn)?!?p> 蘇洛聳了聳肩,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沒再說什么,低頭走向屋子角落的箱子,開始收拾離開凌云宗后,漫漫人生路的行囊。
竹生也去一邊開始整理東西,心里泛起一陣酸澀的惆悵,這就要離開凌云宗了,對他來說這里就是他的家。
他小的時候,凌云宗還不像現在這么門庭冷清,那時的凌云宗有書,劍,花,靈四大弟子,還有像竹生這樣的門徒不下五百人。
每逢年節(jié),凌云宗還會像普通人家那樣掛起大紅的燈籠,貼春聯(lián),放鞭炮。
師父云翼那時候還不是掌門人,卻總是連同四大弟子一起護著竹生,
每到凌云宗開葷的大日子,便會將好吃的蜜餞,烤羊腿,鹵牛肉等物留給他吃,而打掃庭院之類的活計卻從來都不讓他干。
就因為這,當時還有個叫衛(wèi)少良的家伙,看著云翼和四大弟子處處偏袒他這個撿來的孤兒,氣憤不過,暗地里串通了別的小伙伴,經常趁云翼和四大弟子不在近前時,對竹生惡言相向,拳腳相加。
好在竹生為人憨厚老實,也不曾將這些事說于云翼聽,心里倒也沒有落下什么陰影,
只是后來衛(wèi)少良一伙人處處給竹生使絆子,穿小鞋,日子久了,竹生也就與他們之間劃清了道道。
那年,竹生才八歲,這時間一晃而過,轉眼竹生也長成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