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離著宮門還有兩條街便停下了,為了不被人注意,剩下的路要我和小連子走著回去。離著宮門已是不遠,此時又是午時末(BJ時間十三點左右),街上的人少得很,離著采買處的宮人回宮也還有些時候。
況且我這不爭氣的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此時嗅覺也變得格外靈敏,仿佛嗅到了空氣中一股香甜的味道。
我扯著小連子的袖子:“你有沒有聞到?酒釀圓子的味道?!?p> “鼻子倒是靈敏,是我思慮不周,都到午時了,你早該餓了?!闭f著小連子便拉著我往街角的一家小店走。
果然是酒釀圓子,我雙眼放光的盯著老板在門口支著的鍋里因為水沸騰正在翻滾的一個個小圓子,就差流哈喇子了。
“掌柜的,兩碗圓子。”
“好嘞?!?p> 在店門前的小桌子前坐下,我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忙活著的小店掌柜。小連子一直看著我笑,我白了他一眼,那嘴角都能裂到耳后根兒了。
許是因著過了吃飯的點兒了,店里除我們之外只有兩桌客人,都已經(jīng)吃上了。掌柜的也是動作很快,我這邊剛坐下沒多久,兩碗圓子就端上來了,笑嘻嘻的放在我們面前,又用肩上搭著的帕子擦了擦手:“客官慢用?!?p> 我拿著勺子不停的攪著面前的這碗圓子,酒香陣陣,里頭還摻著些許桂花干兒,是以還伴著桂花的清香,奶白色的圓子極小,我覺著我倒是一口能吃兩三個。
舀起一個小圓子,吹涼后放進嘴里,米酒香甜,圓子甜糯爽口,夾雜著桂花干兒的香味,充滿了我的整個口腔。
“與東廚的相比如何?”小連子一邊拿勺子攪拌著自己碗里的圓子,一邊抬頭笑著問我。
一個圓子下肚,我立刻又舀起一勺吹冷放到嘴里,因嘴里嚼著圓子而導致話語發(fā)音模糊的回他:“差不離兒吧?!?p> 小連子不再言語,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碗里的,又笑瞧著對面吃相慌忙的我。我也顧不上他,正埋頭忙著吃。
“掌柜的,再來一碗。”不大會兒,我那一碗就見了底兒,小連子碗里還有一半兒。掌柜的有生意做自是樂意,笑著應下了,動作極快的又上了一碗給我。
小連子眉頭皺了皺:“少吃點兒,吃多了等下會積食?!?p> “無礙,我不得意,在里頭吃不著這口兒。”
“你若是還想吃,明兒個我再讓人出來買給你便是?!笨次衣唤?jīng)心的回著他,手里還攪拌著圓子,小連子手伸過來握住了我拿著勺子的手。
我知曉他這意思,若是我再不應下,他怕是這碗都不給我吃了。隨即我沖著他討好一笑,撒嬌到:“好好好,我保證這是最后一碗,這碗吃了之后再也不吃了,虞奴對我最好了嘛?!?p> 小連子很吃這套,臉上微紅,手也松開了,低下頭安靜的吃著自己那小半碗。
我笑的停不下來,直到小連子抬頭白了我一眼,我才強壓下笑意,也安靜的低下頭吃我的。
吃完出來時已有些三三兩兩結隊采買完回宮的,我和小連子脫下罩在外面的襖子,結了飯錢,拎著東西朝宮門走去。
掌柜的瞧我們一副宮中太監(jiān)宮女的打扮,臉上帶上了些許震驚,隨后又換上一副了然的神情,畢竟宮中對食的大有人在,只是姿色上好,氣質極佳,想著應是哪個位分高的娘娘宮中較為得意的領事和姑姑。
和小連子安安全全的進了宮,回到了朝霞殿,進去的時候琉郁正和綿繡坐在外殿門前面兒抹眼淚呢。瞧我回來了,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眨巴了幾下眼,確認了是我,便狼嚎般往我身上撲過來。
“娘娘您去哪兒了?擔心死奴才了,怎的這么久才回來,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我身上抹,綿繡和琉婉接過我手中的東西,也滿是擔憂的望著我。
我瞧著抱著我哭的起勁兒的琉郁,笑道“我沒事兒,這不是囫圇個兒回來了嘛,小連子保護的可好了,就是昨兒個采買完太遲了,宮門下鑰了,還給你們帶了炮竹和糕點呢,仙客來的哦?!?p> 琉郁又將我拉過來拉過去好好兒檢查了幾遍,確定沒有哪兒有傷有損的,這才作罷。隨后幾個丫頭又轉身慌忙著去幫我煮水洗漱換衣裳。
待進到外殿,我才想起,沒瞧見綿瑾,便轉身問琉婉:“綿瑾呢?還未好呢麼?”
琉婉面上露出些許難色,我再看向綿繡和琉郁,皆是一副似無法開口的苦瓜臉,心頭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轉身出了外殿往綿瑾的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