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如果你長大了，也會像剛才那個哥哥一樣對待你爸爸嗎？”
隔壁床的小男孩兒瞪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指著門外問媽媽。
“媽媽，你說的是剛才那個欺負(fù)叔叔的大哥哥嗎？”
小男孩的問話將故夢和蘭媽都吸引了去，雖然很幼稚，但往往毫無忌諱說出真相的人，只有天真的孩子了。
媽媽見兒子不停眨著眼睛，趕緊上前扶著小男孩兒躺回了床上。
“咱們不說那個哥哥了，趕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媽媽相信我們家小寶不會那樣對待爸爸的。”
可能眼睛又開始模糊了，小男孩兒轉(zhuǎn)頭看向故夢，蘭媽，最后將目光定在了母親的臉上。
“媽媽，我們大班的同學(xué)娜娜告訴我，她說她同桌張子桐經(jīng)常對他爸爸媽媽發(fā)脾氣，如果不給他買玩具，他就會踢他爸爸的屁屁！”
孩子的聲音很軟，媽媽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兒子，臉上的笑容彎彎的。
故夢覺得這個小家伙很聰明，居然懂得把同類人放在一起對比了。
“小寶啊，那你告訴姐姐，你喜歡張子桐那樣的小朋友嗎？”
故夢饒有興致地盡量將身體朝小男孩兒的床邊探了探。她很想知道，在孩子的世界里，墨塵那種混蛋會是怎樣的形象。
小男孩兒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側(cè)過頭來，用極小的聲音對故夢說?！拔也幌矚g張子桐?！?p> “這樣啊，姐姐也不喜歡隨便對別人發(fā)脾氣的人，更不喜歡說話尖酸刻薄的人。”
蘭媽生怕二小姐這種姿勢會栽到床下去，輕輕上前想將故夢扳回原位，可當(dāng)聽到尖酸刻薄這幾個字時，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了剛剛走廊里她捕捉到的一切。
難道，二小姐和那個墨家小公子早就相識？
“小姐姐，娜娜的媽媽說，張子桐那樣的孩子是紈绔子弟，長大了不會有出息的！”
紈绔子弟！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居然從一個幾歲的孩子口中說出，在場的大人無不面面相覷。
小男孩兒的媽媽看著還未上小學(xué)的兒子，驚詫地問：“兒子，你知道什么是紈绔子弟嗎？這個詞可不能隨便安在別人頭上的！”
小男孩兒察覺出了媽媽的不悅，嘴巴微微嘟了起來，振振有詞，“娜娜告訴我了，家里有花不完的錢，住的房子比我們幼兒園還大，長得還特別好看的人，如果隨便欺負(fù)身邊善良的人，那他就是紈绔子弟！”
如此看來，用紈绔子弟這四個字來定義那個男人，還真是再恰當(dāng)不過了。
其實，他也沒有那么壞吧，至少對貧苦學(xué)生還是很照顧的。
……
蘭媽忙了一天，在陪護床上躺下了，故夢伸手關(guān)掉頭頂?shù)拇差^燈，縮進了被子里。
黑暗中，她眨巴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她還是摸出了手機。
白日夢：在嗎？睡了嗎？
很自然地，故夢給那個人發(fā)去了一條信息。
或許是太晚了，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M先生始終沒有回信息。
等待是滋味總是難熬，反復(fù)按著鎖屏解鎖鍵，綠色的微信圖標(biāo)上始終沒有多出那么一個醒目的紅點。
失望的感覺慢慢滋生，第一次，故夢發(fā)了一條關(guān)于墨塵的朋友圈。
——今天的你，真的是紈绔子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