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鹿蹲在尸體邊上,沉默片刻,“我記不清了?!?p> “我全都知道了?!蔽⑺哌^來一同蹲下,“你其實并不是來殺我的,而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白鹿沉默不語。
“所有人都想殺了我。呼…甚至還有一次成功了?!彼灶欁缘乩^續(xù)說道,“原來的碧璽是怎么被你殺掉的?如果猜的不錯,碧璽死在她兩個哥哥前面吧?”
“嗯?!?p> “那錢也是你給她哥哥的?二桃殺三士,手段真高明啊白鹿君?!蔽⑺淅湟恍Γ鞍绯伤臉幼觼斫咏?,又不殺掉我,你是想從這李府找出什么東西嗎?”
“我一開始的任務確實是殺掉你?!卑茁箛@氣,“但是……”
他折騰了這么一會兒,身上的傷口早裂開了,只是這點疼痛是可以忍耐的。
“你今年多大了?什么時候開始干這行的?”微霜覺得深究這種話題還是不太好,萬一逼得緊了后果也不是她這個手無寸鐵的人能承擔的,便話鋒一轉(zhuǎn)開始盤他家底,“男的女的?”
“嗯……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這話題轉(zhuǎn)的太快白鹿有點跟不上趟?!敖衲昝础税??!?p> 他有些不確定,也許是十七,畢竟生辰這種事情,早就不過了。
“男的?”
“男的。”
兩人沉默了。
“你…到底看光了多少?”想起過去自己還讓人家?guī)兔Q過衣服洗過澡搓過背,微霜咽下一口口水,有點絕望。
“……基本全部吧?!币膊皇撬肟吹?,刺客基本原則之一就是做戲要做全,無論是給首富當?shù)谌啃℃€是在路邊當個挑糞的都要敬業(yè)。
原先她還是肉乎乎的現(xiàn)在就是平板,身材簡直沒什么可以觀瞻的地方……等等,這種不著邊際的歪想法快點停下來!
白鹿面色微紅,幸虧有面具擋著,才沒有露馬腳。
微霜看似鎮(zhèn)定,實際慌得一批。原來跟碧璽一起經(jīng)歷的種種,現(xiàn)在看來全都是相當羞恥的回憶。
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微霜輕咳一聲,“既然人都救了,你為什么還不走?”
“我已經(jīng)無處可去了?!卑茁沟坏?,“我今日做的這件事,算是背叛了末影樓,就算回去也沒臉見人了?!?p> 微霜沉默。
“其實回去也無所謂……”
“你要不要留在這里?我會給你找個地方住的。”微霜打斷他的話,誠懇道,“你還是別回去了,你不是那種作惡的人?!?p> “我不是作惡的人?哈哈……”白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你可知我這幾年里,殺了多少人?我早就臟透了,爛掉了,要不是有個念頭撐著,我就是個死人了?!?p> “可是你心不壞。”
“小姐你啊,還是太天真了?!卑茁拐酒?,伸了個懶腰,“你的侍女是我殺的,我一刀割了她的喉;躺在地上的人也是我殺的,因為我阻礙了他;就算是你——”
“我本該毒死你的?!毕袷前焉眢w內(nèi)所有空氣都壓縮干凈一般,白鹿艱難地說出下半句。
“可是你沒有,不是么。”微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看,你殺我一次,救我一次,這算是扯平了。你救了我,我收留你,這份人情也能還清。算來算去,我還欠了你一份人情?!?p> 她掰著手指,一字一句地說著,表情相當認真。
明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白鹿看了她一小會兒,覺得那張熟悉至極的認真臉龐居然有些可愛。
“真拿你沒辦法。”心亂了就是輸了,白鹿選擇妥協(xié),“我住下就是。至于第三份人情……”
“隨便你吧?!?p> “真像個高中生啊你。”微霜抿嘴,松下一口氣。
“什么?”
“沒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總算有點十六歲小孩的樣子了?!鼻笆篮么趸盍硕嗄?,現(xiàn)在看誰都是小孩子。
“……”白鹿臉一紅,沒搭理她。
“我還是很好奇啊…面具下面到底是什么樣一張臉呢?”微霜眨巴眨巴眼睛,“當然我也沒有說非要看的意思,只是好奇?!?p> “你確定看到的那張,就是我真實的臉嗎?”白鹿反問她,“像我這樣的人,戴著別人的臉戴慣了,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了。”
他走近微霜,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你就不怕從面具下面,看見自己的臉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diào)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冰冷。微霜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腳老早就麻了。
“沒意思?!卑茁够鹚偈栈厥?,“我把這位小哥處理掉,你出去幫我找點繃帶藥物吧?!?p> “用化骨粉嗎?”微霜找回自己的舌頭。
“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好了別問了快出去?!?p> 微霜抱著偷來的藥躡手躡腳回到祠堂,長明燈依舊通明,狐面少年搬了蒲團靠在墻邊,似乎是睡著了。
這時候要是喊了家丁給他抓住,就算他有一千張臉也插翅難逃。
微霜想了想,打消了這個念頭,把順手牽羊拿來的毯子往他身上一丟,藥品繃帶一放,自己還按著昨夜的睡法見周公去了。
如是剎那
看到知乎上說一個正常網(wǎng)文寫手最低日更2000… 想來真是慚愧至極,看來我離及格線還差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