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槍響之后當頭沖過來的水匪當先就被打翻在地,仔細看去那倒霉的家伙正被打在面門,前臉血肉模糊后腦袋一個碩大的窟窿正咕咚咚的涌著殷紅的血和白花花的腦漿子,這么血腥的場景讓賀連山在內(nèi)的所有水匪都嚇呆了。
誠然,這些當水匪的都是刀口上鐵血的老手,殺人越貨的事情已經(jīng)是做熟了的,什么斷手斷腳腸穿肚爛的事情早就習以為常??墒?,瞬息之間當場就把一個大活人半個腦袋掀開了瓢這樣的突然的變故卻著實讓這些殺人如麻的積年老賊們嚇的呆若木雞。
“這....”
賀連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也震驚的手足無措了,好半晌才突然指著彭剛怒道:
“你....你好卑鄙。竟然用火器....”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轉(zhuǎn)輪槍,但是這種怪模怪樣的東西鬧出來的響動卻讓總算見多識廣的賀連山一下子就猜到彭剛手上一定是一種從來沒見過的短火銃。
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賀蘭山對彭剛一照面就掏槍殺人感到非常的憤怒,在江湖人的眼中無論什么時候拎刀子砍人才是正經(jīng)的江湖規(guī)矩,但是不用拳腳刀槍卻用火器殺人這就太不講究江湖道義了。
“你...你竟然用火器傷人,就不怕傳到江湖上去被江湖同道恥笑么?”
賀連山顫抖著聲音氣憤的質(zhì)問對面的彭剛。
“.....”
這下子輪到彭剛無語了,他哭笑不得的看著賀連山說:
“賀連山,你腦子沒問題吧?我是兵你是賊,咱們天生的對頭。這見了面就用殺手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你聽說過官兵剿賊還要講江湖規(guī)矩還得和你擺場子的么....”
看著聽到這話有些懵逼的賀連山,彭剛又舉起手上的手槍晃了一晃,很得意的說道:
“練武藝是有備無患,可是有槍不用卻和你掄刀子那就是我是白癡了。再說....”
此時彭剛突然一變原本戲謔的語氣很鄭重的一挺身體:
“皇帝陛下曾經(jīng)教導過,要想擊倒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手槍...所以,用手槍才是王道啊.....”
看著說完話之后嘿嘿笑著的彭剛,賀連山腦門兒上青筋直跳,他轉(zhuǎn)頭看著已經(jīng)一個個面無人色手下喝道:
“火銃就能開一槍,他已經(jīng)打過一槍了,大家伙直接沖上去剁碎了他?!?p> 賀連山畢竟是積威已久,在他連番的催促之下他背后的手下們又強打精神再次嗷嗷叫著往前沖了上去.....
“嘭嘭嘭”
又是連續(xù)幾聲槍響,靠前的幾個水賊又被當場擊斃,這一下子賀連山的臉都綠了。而其他的水賊用比之前沖上來速度更快的速度縮回了賀連山身后。
“你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賀連山嘴里喃喃自語,眼下的情況已經(jīng)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疸|這個東西他自然也是很熟悉的,不要說當年在軍中之時就已經(jīng)接觸過了,哪怕是現(xiàn)在君山水寨里也有一些火銃在使用,雖然都是些很原始的鳥銃之類的東西,但是畢竟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火器,甚至連賀連山自己都私藏了一兩只長短火銃作為稀罕物件。
在賀連山的認知里火銃這個東西也就是在三四十步之內(nèi)有些殺傷力的武器,而短火銃這個東西更只是在十步之內(nèi)才能談到威力。不僅如此,無論是長鳥銃還是短火銃不僅威力有限而且裝填也非常麻煩,一般來說開火之后的火銃就徹底變的連燒火棍都不如??墒乾F(xiàn)在這彭剛手中的火銃不僅威力驚人而且在根本不需要裝填的情況下還能夠連續(xù)開火,這就讓自詡見多識廣的賀連山一下子傻眼了。
一按卡榫手腕兒一抖,轉(zhuǎn)輪槍的彈巢被抖了開去,彭剛施施然的把彈巢中打光的子彈殼抖了出來,然后從腰袋里抓起幾顆子彈飛快的塞進彈巢,又重新裝滿了轉(zhuǎn)輪手槍。
再次擺一擺手中的轉(zhuǎn)輪槍,彭剛嘿嘿冷笑:
“怎么樣,繼續(xù)吧....”.....
君山島上,這個時候早就是炮火沖天,一個營的步兵按照之前的作戰(zhàn)計劃分別展開成幾個人數(shù)不等的分隊,開始對著之前既定好的目標展開了攻擊。
近現(xiàn)代化的步兵營,放在古代冷兵器時代幾乎是無往不利的。士兵們個人的裝備已經(jīng)算是武裝到牙齒的地步,這些士兵每個人都會攜帶一只步槍、一個基數(shù)二百發(fā)步槍彈、一把刺刀、甚至還有四顆手榴彈。這樣齊全的武器裝備再加上訓練有素素質(zhì)過硬的陸軍士兵,君山水寨這樣強度的戰(zhàn)斗簡直就是一場真槍實彈的實兵演練。
更何況這個五百多人的步兵營不僅攜帶了幾門迫擊炮,甚至還帶了堪稱絞肉機的兩挺水冷式重機槍。這樣的火力配置即便是在四百來年后的歐洲戰(zhàn)場也足夠應付的了,更別說現(xiàn)在只是對付大明初年的一幫水賊盜匪。
“一組占領前方墻角,二組三組火力掩護....”
“注意前方水匪弓箭拋射”
“迫擊炮,干掉左側哨塔?!?p> “注意...手榴彈....”
.......連番的口令下達聲中,士兵們有條不紊的一個房子一個房子清理水匪,進展之快完全就是快刀切豆腐一樣。
偶爾碰見亂哄哄沖出來的水匪,不慌不忙的士兵們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彈雨打過去,等到被迎面打倒的水匪倒在地上,士兵們就操起上了刺刀的步槍挨個補刀。“絕不允許發(fā)生敵人受傷未死后進行偷襲”這就是帝國陸軍戰(zhàn)場準則之一,恪守準則的帝國軍隊在執(zhí)行的時候絕對是不打折扣的。
水匪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組織起像樣的抵抗,水匪畢竟只是些烏合之眾訓練水準當然談不上,連臨陣對敵其實也就和普通老百姓沒有兩樣,順風順水的時候可以跟著搖旗吶喊,可是一旦局勢不利說土崩瓦解都算是客氣的。再說了,今天晚上這種強度的襲擊莫說是他們這幫草寇,就算是現(xiàn)在老朱同志手下最精銳的京城衛(wèi)軍,估摸著表現(xiàn)也不會比他們強到哪里去。
“長官,各連報告,除了主寨之外其余各處基本上已經(jīng)清理完畢,現(xiàn)在就剩下君山主寨。目前二連已經(jīng)攻擊到主寨下面,但是寨墻比較堅固全是青石堆砌的,迫擊炮炮擊效果不佳,二連長請求艦艇大隊的火炮進行支援?!?p> 一個通訊兵的臉上被煙火熏的黑黝黝的,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報告戰(zhàn)斗進展。
“這樣啊.....”
黃培英低頭想了一下才回話說:
“艦艇大隊的艦炮沒辦法夠到寨墻,而且就算是夠到了艦炮的效果和迫擊炮也差不了太多,你告訴二連長不行的話讓他使用炸藥好了?!?p> 稍微頓了一下黃培英又說道:
“各個地方進展都很順利,眼見的天快亮了,告訴二連長天亮之前我要去君山水寨的聚義廳喝茶。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p> “是”
通訊兵敬禮之后飛快的跑了開去。
“....黃少校...這就算打完了?”
按照后世的時間計算,從登陸開始到現(xiàn)在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樣子,這眼見得除了主寨之外其他島上的水匪就基本上被清理的七七八八,孫離顯得非常不適應這樣的戰(zhàn)斗節(jié)奏。
“恩...”
黃培英點點頭,在他看來與其說這一次是清繳水寨,倒不如說是江陰警備區(qū)搞的實彈演練,所以他半點都不激動:
“根據(jù)剛才幾個通訊兵匯報過來的戰(zhàn)果,目前君山水寨除了主寨之外其他的幾個區(qū)域基本上已經(jīng)被清除,這幾個地方的部隊正在做最后的戰(zhàn)場清理。這主寨是最重要的目標,所以當然放在最后。只不過等二連把寨門炸開,我估計也就一刻鐘就能徹底解決戰(zhàn)斗了。只不過....”
黃培英抬頭遠眺君山最上面的聚義廳方向:
“希望彭剛少校弄個活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