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故友
魏錚的動作不可謂是不快,第二天一早,糧食和棉衣連同蕭玉兒準備的家書,一并被送往了邊關(guān)。
雖說解決了此事,但蕭玉兒臨時打算留在洛陽多陪陪她祖父一些日子,想要學學如何管理財務(wù),畢竟她祖父做為生意人,又是洛陽第一首富,這生財之道自然不同凡響,前世她只學了如何管理內(nèi)宅,其余時間都耗在藥廬,但現(xiàn)在不是前世,所以她想要多學一點技能,正所謂技多不壓身嘛。
對此,魏錚表示很支持,甚至隱隱還有些期盼,他本就打算死后將魏家所有的財產(chǎn)都交給他這個孫女,但同時又在擔心他這個孫女不會理財,而且一個女孩子身負如此厚重財力,難免不會惹來一些居心不良之人。
但經(jīng)過昨夜談話他也知曉自個這個外孫女并非是個笨的,相反十分聰慧,如今她自愿在他這學習如何管理財務(wù),他自然是傾囊相授,更是派了他那幾位最得力的門店掌柜輪番教導。
時間久了,蕭玉兒倒也真的學到了一些真材實料。
這日,蕭玉兒被她外祖父強烈要求出來逛逛街,總是學習太過傷腦子,還是要適當放松一下,當然,他還派了一位保鏢隨身保護她的安全,畢竟洛陽說亂不亂,說不亂也確實有那么幾個不長眼睛的。
“呦,這是哪來的小嬌娘,長的可真是好看,不如隨你爺爺我回去做個三十九房姨太太,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哦,抱歉,我口味偏淡,而且...”上下打量一番,蕭玉兒將視線嫌棄的瞥向一邊,“你太油膩了?!?p> 話畢,直接揮手讓旁邊那保鏢將人‘打’發(fā)走,然后接過采薇手里的面紗直接戴上,無視路人驚奇的眼神,目光自然地往前面繼續(xù)走去,順便抬頭看了看天上難得一出的太陽。
嗯,到中午就可以回去了。
“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還有登徒子,這洛陽的官府實在是太不管事了?!辈赊备蟻?,憤憤然道。
蕭玉兒眼神目視前方,聲音十分平靜地說道:“知道為什么有一句話叫做民不與官斗嗎?”
“為什么?”
“因為民無權(quán)無勢,而官有,這就好比于一桿天秤,哪一方的‘東西多’,便能掌握其所有的主動權(quán),將另一方壓制的死死的,一個道理,那胖子之所以肆無忌憚,不過是仗著他有一個好出身罷了,他家里一定有人的權(quán)利比洛陽知府還大,以至于讓對方畏懼其實力而對那胖子的所作所為象征性地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明白嗎?”
“那小姐,我們剛才豈不是得罪了那人?要是他反過來報復我們怎么辦?”采薇開始擔心起來。
蕭玉兒又是一笑,她搖頭道:“這又是另一個道理了,正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放遍整個洛陽的權(quán)貴,最大的也不過是那和親王府,聽聞和親王有一子,不學無術(shù),性格惡劣,紈绔貪玩,經(jīng)常上街調(diào)戲民女?!?p> “其實和親王府本在京城地帶,但有一日,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偷溜出宮玩耍,便被這和親王世子給當街調(diào)戲了一番,公主出行,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特別還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女兒,所以,這和親王世子當場便被暗處保護公主的隱衛(wèi)們給打的差點沒了半條命,和親王也因為教子無方而被迫遷回這洛陽老家了。“
“你家小姐我雖然只是大將軍之女,但比起一個被皇帝厭棄的和親王府,還是能囂張一下的,畢竟爹爹這會可是在替皇上守著江山,這要是出了將軍府大小姐被和親王世子當街調(diào)戲的事,皇帝第一反應肯定是想到這和親王世子曾經(jīng)調(diào)戲過他心愛的小公主,再加上要給父親一個交代,怒火之下,這和親王世子可就要遭殃了?!?p> “聽說那個小公主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聽了這事怎么可能無動于衷?若是她再在皇帝耳邊哭訴一下當初,掉上那么幾滴淚水,估計遭殃的就不只是一個和親王世子了,所以,打就打了,沒啥了不起,若真要清算下來,吃虧的反而是他們?!?p> “小姐,你想的真多,奴婢都沒想到這么多呢?!辈赊币荒槼绨莸乜粗赃叺纳倥?。
蕭玉兒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一些什么。
有的時候,她也不想想這么多,但人總不能一直單純下去。
可能是冤家路窄,走過一個街頭,轉(zhuǎn)角處蕭玉兒竟然又碰到了那和親王世子,正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帶著幾名奴仆踢著路邊一個書攤,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明顯是拿人泄氣。
蕭玉兒皺了皺眉頭,往那邊走了過去,那和親王世子見了她,頓時就瞪直了一雙熊貓眼,怒火中燒地擼起袖子走過來,然后,跟在她身后的保鏢便直接走到她面前,同樣擼起了袖子,一個是肥肉滿滿,一個是肌肉有力,兩者的差距極其明顯,那和親王世子啜了一口痰吐在地上,撂下一段狠話,便帶著隨從扭著他那個肥碩的大屁股一搖一擺地跑掉了。
至于他說了什么狠話,聲音太低,她沒聽清。
“算你跑得快?!辈赊痹谒赃厯]了揮拳頭。
蕭玉兒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袖子卻被扯住,扭頭看向采薇。
“小姐,你看那人多可憐。”采薇指了指那被和親王世子踢翻的書攤,此刻正有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正彎腰撿著地上的書籍,身上臉上都有一些被打出來的傷痕,只是半張臉被垂落下來的頭發(fā)遮住,所以看不大清全貌。
收回視線,蕭玉兒一臉認真地對著采薇道:“幫得了一次,幫不了兩次,而且,看那人打扮,應該是讀書人,讀書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最不喜歡旁人無端的同情?!痹挳叄阋^續(xù)往前走。
“啊,小姐,你看他暈倒了?!币宦暭饨?,蕭玉兒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停了腳步。
片刻,轉(zhuǎn)身往那書攤處走去,讓保鏢去試圖喚醒地上暈厥那人,湊巧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呦呵,倒還是個熟人。
廖清河,未來的中書令大人,三科進士,懟天懟地懟皇帝的一代牛逼人士,不知道她死之后,這貨死沒死,就沖他那毒舌的嘴巴,滿朝官員,就沒有他不得罪的。
不過這人倒是挺正直,是個清官,前世所有人都在議論她的壞名聲,就他清新脫俗地說了一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可妄言。
雖說這為人刻板了一點,倒還算是個好人,既然遇見了,就當看在前世的份上,幫他一把也無妨。
不過,印象中那個懟天懟地懟皇帝的廖清河年輕時竟然還被和親王世子欺負過,倒是個肚量大的,后來發(fā)達了竟然沒報復那個死胖子,要是她,就不會這么輕易算了。
她打小氣量就不夠大。
“小姐,是真的暈了。”那保鏢檢查一番后抬頭回道。
蕭玉兒又看了一眼那張蒼白到?jīng)]有絲毫血色的臉龐,揮了揮手,下了決定,“采薇你在這把他這書攤收拾一下,你,背著他,我們?nèi)メt(yī)館?!彪m然這點小傷她也可以治,但人到一定程度就有一定想法。
傷勢太輕了,沒興趣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