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的關注都在祭壇下的神魂,只有巫至覺得應該不是那一半神魂的問題。他覺得在鬼王定下契約的時候,定是為了今日之事埋下隱患,他討厭巫族可比不火王少,甚至更甚。
巫至想了很久,覺得這隱患就埋在巫族之中,但是什么呢?他一直在尋找,任何一個東西、一件事情他都沒有放過,卻怎么都沒有頭緒。
講完關于巫族和火王的故事,巫至看向夭落落。他講出自己的疑惑和猜測,然后期待的看著她。
夭落落先是冷笑一聲:“巫族該,滅了吧?!?p> 巫至噎了一下,這姑娘果然只是看起來面善。葉少影在邊上輕笑:“若是落落這么想,我可以……?!?p> “別別?!蔽字榴R上打斷他:“你不可以,給條退路,給個機會。巫族當中還是有不少年輕又善良的孩子。”
“當初巫族不就是以善良聞名,背地里也做這些?!必猜渎鋼u搖頭,想到了當初看見命樹時的感覺。這和命樹有什么差別,命樹以千萬人養(yǎng)命,巫族卻以火王的神魂養(yǎng)著整個巫族。
“我問你一個問題?!必猜渎淇粗字粒骸叭羰钦娴恼页鲞@個東西,你要怎么做?再次壓下去,讓火王的神魂繼續(xù)在這里為你巫族養(yǎng)命,不…阿影不會讓你們再呆在鬼界,你們是要帶著神魂去新的地方繼續(xù)著。”
巫至沉默了一會:“我們會歸還神魂?!?p> “你們不會。”夭落落把手放在桌子上:“你們會摘了隱患,也許會研究如何徹底消除隱患,然后繼續(xù)以火王的神魂養(yǎng)著。也許你們會心懷愧疚,但卻不會停止?!?p> 巫至沉默了人,然后看向葉少影:“這就是你想讓我聽到的提點?!?p> 葉少影也把手放在桌子上:“當年巫族有野心,這野心到現(xiàn)在還在,不然也不會參與淵氏的事情。幾百年的時間一直蠢蠢欲動。我倒不反對任事情發(fā)展,但你們不是求一個機會,這就是給你們的機會?!?p> 葉少影看著巫至:“巫族缺少的不是找出隱患壓制它的機會,而是一個清醒的機會。我一直以為你看的明白。話已至此,當年恩情還完了?!?p> 葉少影站了起來,拉著夭落落的手往外走。夭落落看著他:
“巫至都明白的吧。”
葉少影點點頭:“若是世上連他都不清醒,那么這世上就再沒清醒之人??上鬃迦窍寡鄣?,唯一一個清醒之人選擇讓他們繼續(xù)瞎著?!?p> “所以說巫至一直都知道就算找出東西,巫族人也不會歸還,反而會更過分,但是他不阻止?而他不阻止的原因是因為這樣后果會更可怕。他…恨巫族嗎?”
葉少影搖搖頭。夭落落任由他拉著走,然后明白了。巫至不是恨巫族,而是非常難過,難過的不愿再看巫族陷在不情不義之中,所以他另可選擇巫族承擔后果而毀滅。他也許對那東西已經(jīng)有眉目了,知道一旦巫族做出那樣的選擇,巫族將會面對更可怕的事情,但他沒有阻止??伤偢杏X有一點問題,好像漏了什么?
夭落落走著走著,腳步慢慢的停下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只想通了一半,卻沒想通另一半。就像是一張拼圖缺了最中間那一塊,怎么都看不到重點。當她看見遠處鵝卵石中的星辰大海時,突然間就想明白了。從根而入,從根而出,原來隱患在這里。
“阿影,你一開始就明白巫族的隱患在哪嗎?”
葉少影面對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巫族和火王的故事細節(jié)是直到剛才才知道。我只知道巫至的心性,他至情至性。把情和義看的比什么都重,巫族在他心中極為重要,卻也極為痛。他聰明又比誰都清醒,看得出巫族絕對不會悔改,所以他另可巫族滅族。他口中說給個機會,卻把自己逼到了絕路。我要還他恩情,就是給他退路。但我不如你通透,所以讓你聽讓你說?!?p> 葉少影說到這里笑了起來:“果然,你一聽就想明白了。只是他應當不會改變他的想法?!?p> 夭落落搖搖頭:“不是的阿影,事情不是這樣的。這條路,不,這個命本來就沒有路。鬼王定契時便絕了巫族的路,這幾百年是鬼王對巫族的懲罰…和憐憫?!必猜渎溥h遠的看著鵝卵石,原來這是巫族最后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