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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疊的平行線

第十三章 各有各的生活

交疊的平行線 夜空月間 3464 2019-04-17 17:52:37

  周日午后,天氣依舊晴朗,持續(xù)不停的風(fēng)讓這個艷陽天還原出冬日里應(yīng)有的溫度。

  李顯今天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裹著灰色的圍巾。一陣寒風(fēng)襲來,讓他不禁往圍巾里縮了縮,雙手也跟著插進了大衣兩側(cè)的口袋。

  此刻的他,正站在步行街口那個烤魷魚店前等待著某人。

  他狹長的雙眸沒有焦距,正瞧著遠(yuǎn)方發(fā)呆,豐潤的雙唇緊緊抿著。一個模糊的身姿突然浮現(xiàn),讓他的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溫暖又迷人的笑。

  正當(dāng)那個干凈寧謐,卻又顯得大膽的身姿在他腦中徘徊的時候,李顯感覺到有人在拽他的袖子。那個身姿倏地躲了起來,他以為是那個等待中的人,便收了心思保持著那個笑容轉(zhuǎn)過身去。

  身后是個陌生的女孩。

  一時間,李顯臉上溫暖又迷人的笑容就變作了疏離:“請問有什么事?”

  女孩只能說長的清秀,但緊身的著裝襯托出了年輕女性十二分的魅力。女孩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小哥哥,你在等人嗎?”

  李顯對這種稱呼略有些反感,不由得輕皺了眉頭:“嗯,你是?”

  女孩挺了挺胸大方道:“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哥哥能加個微信不?”

  這句話勾起了他的記憶,拒人千里的面龐緩和下來,慢慢從風(fēng)衣口袋中抽出左手。

  女孩看到他的動作,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得意的回頭跟不遠(yuǎn)處的同伴擠眼炫耀??苫厣硪豢?,卻發(fā)現(xiàn)他手里空空如野,只是用手背沖著自己,展示著那枚無名指上的戒指。

  “抱歉,我結(jié)婚了?!?p>  “所以呢?”女孩仿佛沒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李顯被反問噎了一下,他倒不是沒有被搭訕過,但以前無往而不利的亮戒指大法居然沒有起作用,這就讓他有些納悶了。

  見他似乎在猶豫,對面女孩繼續(xù)努力:“只是加個微信呀,又沒別的意思,你就給我嘛?!?p>  李顯正在為現(xiàn)在女孩的大膽而發(fā)愁,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就飄進了鼻間,這味道讓他瞬間就踏實起來。味道的主人攙住他的右臂,笑著對女孩說:“我相公不會用微信?!?p>  女孩倒也沒再糾纏,“哦”了一聲就訕訕離去。

  秦清若看著自己的丈夫調(diào)笑道:“還是這么容易招蜂引蝶?!?p>  李顯強笑一下,為了掩飾尷尬開始回?fù)簦骸罢f好一起逛街,誰讓你早上不等我的?”

  秦清若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心思,便點頭附和:“是是是,都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應(yīng)該把你栓褲帶上。”

  李顯看著笑嫣如花的妻子,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秦清若比李顯小一歲,屬豬。在小學(xué)擔(dān)任老師的她充滿了知性美。她早在十幾年前就留著一頭烏黑順滑的直發(fā),只因為丈夫說他喜歡長發(fā)的女孩。

  她小巧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上框的眼鏡,屏障一般將明亮的杏核眼保護在后面。薄薄的唇上涂著偏橘的西柚色口紅,時常保持笑意的嘴角除了給人親切感,還透出一股優(yōu)雅的味道。精致的五官在略帶嬰兒肥的臉上顯得十分協(xié)調(diào),足以讓人以為她是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xué)生。

  她脖子上圍著與李顯同一品牌的紅色圍巾,身上也是情侶款的白色大衣,單肩背著上次生日時丈夫送的包,露出大衣外的鉛筆褲下踩著一雙高跟靴子,讓秦清若的頭頂剛好夠到李顯的嘴唇。

  李顯拉住妻子的左手,開始漫步前行。

  她輕靠在丈夫懷里,讓他承擔(dān)了大半的體重:“你昨晚幾點結(jié)束的?十一點都起不來?!?p>  他回憶了下坦然道:“到家大概四點吧,玩的有點瘋。”

  秦清若瞇起眼,臉上帶上了追索的表情:“在哪?。俊?p>  李顯哭笑不得的看著妻子:“昨晚不是微信里都給你匯報了嗎?”

  秦清若一愣,有些赧然的拿出手機,翻看著昨天大篇的聊天內(nèi)容,終于找到第一條的時間:“那會已經(jīng)快十點了,我都迷糊了。”

  李顯捏捏妻子的手笑笑,不打算追究。

  她似又想到了什么,上前幾步站在丈夫面前,伸手掰正了他的臉:“你們有沒有找小妹妹?”

  李顯英俊的面龐在妻子手里皺成一團,那個藏起來的身影又在心里浮現(xiàn):“小白也在,你說呢?”

  秦清若的眉頭微微皺起,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仍做大度的調(diào)侃道:“這個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p>  他察覺出妻子的不快,便擁著妻子說:“別多想,我還是那個我。”

  秦清若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壓下心里的疙瘩低聲對丈夫耳語:“我當(dāng)然相信我相公?!?p>  正在這時,收到信息的聲音忽地在他口袋里響起。秦清若撒嬌般奪了過去,打開與往常一樣不設(shè)密碼的手機,便看到了柏陌發(fā)來的信息。

  秦清若露出感興趣的眼神,朝丈夫晃了晃手機噙笑道:“小白說‘哥你終于面對現(xiàn)實了吧?’是什么意思?”

  他臉上浮現(xiàn)了大寫的尷尬,不愿接茬。

  她凝視著自己的丈夫臉,帶著疑惑的表情漸漸浮上不快,李顯見繞不過去,只得坦白道:“有人說我唱歌難聽?!?p>  秦清若噗嗤一笑開始調(diào)侃:“誰這么大膽???敢說李大才子唱歌難聽?!狈路鹬暗牟豢熘皇腔糜X。

  “一個陪酒的姑娘?!?p>  不舒服的感覺再次翻騰上來,可丈夫的工作總是避免不了這樣的應(yīng)酬。該說的也說了,該罵的也都罵了,如今只能坦然面對。秦清若晃晃腦袋,似乎很隨意的開了口:“那我可得謝謝她,說出了我憋了十幾年的話?!?p>  李顯一愣,不由疑惑道:“不對啊,你以前不是說挺好聽的嗎?”

  秦清若頓覺失言,但話已出口,只得解釋起來:“我那不是看你每次都唱的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擊你嘛?!?p>  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滿:“以前那么多次唱歌,你都表現(xiàn)的挺享受的。難不成都是裝的?”

  她心中起了慌亂,卻還是笑著回應(yīng):“人可是適應(yīng)力很強的動物,聽了這么多年,我早就聽習(xí)慣了。更何況你唱歌的時候,重要的不是聲音,而是你全神投入的情感。再說,瓶子和……那誰不也沒說過嘛?!?p>  聽著妻子的話,十年來的點滴躍上心頭,慶幸夾雜愧疚的感覺忽地躍上心頭,沖散了剛浮現(xiàn)的身姿。

  秦清若看著丈夫越發(fā)柔和的臉,忍不住親了一口。隨即又想到方才丈夫一本正經(jīng)的表現(xiàn),便疑惑的問道:“難道說這么多年你就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唱歌不好聽?”

  李顯木然的搖了搖頭:“沒啊,從沒人說過,我覺得自己唱的挺好的?!?p>  看著丈夫依舊清澈如故的雙眼,秦清若揉了揉李顯的頭:“可愛死了,真怕哪天你被小妖精拐跑了?!闭f完就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李顯快走幾步,趕上了妻子的步伐:“拉倒吧,你眼里的寶玉,在別人眼里說不定只是瓦礫呢。”

  秦清若白了丈夫一眼。一起生活了這么久,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帥氣男子的內(nèi)心深處仍是個大男孩,要不是當(dāng)年自己的用心,別說寶玉了,能留下片瓦礫就算燒高香了,更不用說那時……

  時間稍退,酒店情侶房內(nèi)的柏陌被嘩嘩的流水聲吵醒了。

  仍舊昏暗的房間與洗漱間的燈光形成了對比。雖然早已覆上了窗簾,可若隱若現(xiàn)的美好曲線仍被刻畫在玻璃上。只一瞬,睡意就迅速退去,難言的燥熱開始在他身體徘徊。

  印在玻璃上的身體嬌艷動人,作為一個身心健全的成年男性,要說沒欲望那是假的。但柏陌還是忍住了沖進去的沖動。正為欲火高漲而犯愁的他驚覺洗漱間的水聲已經(jīng)停止,慌亂一陣只能閉起眼裝睡。

  柯樂裹著浴巾,邊擦拭頭發(fā)邊從洗漱間出來,一眼就看到柏陌抖的跟篩糠似得眼皮。她心下暗樂,也不說破,就回到屬于自己的那半邊床。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用看也知道那個身影的主人開始穿起了衣。柏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也算花叢老手了,怎么就眼睜睜的放過了機會呢?真是活回去了!

  一聲哀嘆不受控制的從鼻腔噴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跟著一頓,柏陌忙吧嗒吧嗒嘴裝作夢囈。

  柯樂聽著他的表演玩心大起,她先踢踏著走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又關(guān)上,然后快速的光腳躲在視野盲區(qū),露出一只眼睛偷摸觀察著。

  柏陌聽到柯樂已出門而去,便起身點煙吸起來。

  正吸了一半,就見他猛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恨聲道:“煞筆!”這副懊惱的樣子把暗處的柯樂逗的直樂。還不算完,他又突然起身,也不管露著不雅之物,翻出手機便撥打起來。

  電話很久才接通。

  “還睡呢?!”

  “沒事,就想問你要個電話?!?p>  “廢話,除了可樂還能有誰?”

  對方似乎開始長篇大論,柏陌默默的聽了一陣。

  “阿來,能說這些話說明你真拿我當(dāng)朋友,可我早就動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方又說了些什么,柏陌突然就怒了。

  “甭特么廢話!哥們就是喜歡她怎么地!你就說給不給吧!”

  “誰愛說說去!我談個對象還得找別人批準(zhǔn)咋地?!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登廣告!”

  “你麻溜給我電話,不然別怪我翻……”

  話沒說完就卡在了喉嚨,手機“吧嗒”一聲掉在床上,柏陌看著沖進自己懷里的人楞住了。香玉滿懷,他短路的大腦還沒搞清狀況,就聽一個顫抖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抱我?!?p>  樓上的一個房間,陽光從沒拉窗簾的窗戶里鋪灑進來,空氣中的灰塵在陽光下起舞,慢慢飄落在蜷縮在門后的女孩身上。此刻的許言,正做著一個美夢。

  夢中,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有一個十多年如一日疼愛著他的溫柔男人。他們有一部時空機器,在過去、未來以及各色空間中不斷穿梭,并不會去嘗試做些什么,只是如一對透明人般牽手觀察著那里的人、事、物。

  夢境漸漸褪去,許言張開了被長長的睫毛覆蓋的雙眸。那雙眸子里滿是迷惑,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夢中人的臉漸漸清晰,與某個面龐重合在一起。

  “李顯……”

  話一出口,許言才驚覺自己身處何地。

  她翻身而起,身上一處微不可查的小凸起讓又羞又惱的感覺突然席卷上來。她沖進衛(wèi)生間,像普通女孩一樣坐在馬桶上,閉起雙眼等待讓自己羞惱的尿意釋放出去。

  許言緊閉的雙眼中,眼淚仿佛被什么拉扯,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掉落下來。她佝僂的坐馬桶上無聲哽咽。早在十六年前,許言就失去了放聲哭泣的能力。

  耳旁似乎又響起了母親歇斯底里的聲音:“燕燕!不能哭!就算哭也不能出聲!咱們絕對不能讓人瞧不起?。。 ?p>  原本,許言對陪酒的工作始終有些排斥。但這一刻,她卻下定了決心,不論如何反感,那個夢想還需要這份工作來實現(xiàn)。

  狹小的衛(wèi)生間內(nèi),一個女孩的聲音微不可查的哽咽著、喃呢著、呼喚著……

  “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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