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府后堂,此時正上演著一出家長里短的大戲,王艮這位救命恩人則是被遺忘在了一旁,王艮見沒人搭理自己,倒也樂得清閑,百無聊賴的喝著茶水,順便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場大戲。
“哎呦,我的小乖乖,疼不疼啊,來來來,到奶奶這來,奶奶來給你揉揉啊~哎呦,這是哪個殺千刀的,下這么重的手,我的小心肝啊,心疼死奶奶嘍!”只見一位老人似是呵護珍寶一般小心的輕撫著眼前的馮露,一臉心疼的說道。
馮露也是旁若無人的撒著嬌說道:“奶奶,你不知道那人好兇的,要不是王哥救了我,我恐怕就見不到你了!”說著眼睛都濕潤的了,眼看著怕是就要落下淚來了。
王艮只怕這輩子也沒見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居然就在這大庭觀眾之下,如此坦然的在撒嬌,被驚的差點沒拿穩(wěn)茶杯,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人家雖然是聽到了孫兒說是為王艮所救,卻也是沒有道謝的意思,連看都沒有看王艮一眼,依舊是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孫兒,不舍離開一眼,仿佛這里除了孫兒外,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浮云罷了。
此時坐在主位的馮大人似是忍不了了,拍案而起罵到:“豈有此理,煌煌天威,朗朗乾坤,居然敢如此猖狂,我馬上就上奏朝廷,請令發(fā)兵緝拿!”說著轉(zhuǎn)頭看到了這么一對膩歪的祖孫二人,氣的更甚了:“還有你,逆子,整天不好好讀書,也不考取個功名,就知道學什么沒用的破武功,想著做什么俠士,有什么用,要知道我大宋是以文制武的,蠢,簡直是愚不可及!”
馮露聽了便是不樂意了,卻也是不與自己的父親多做爭辯,而是對著自己祖母繼續(xù)撒著嬌說道:“奶奶,你看啊,父親又罵我!”
老人家更是心疼了,趕緊哄著馮露說道:“奧,寶寶乖啊,沒事的,沒事的!”說著便是板著臉對著馮大人說道:“怎么?以為自己做了朝廷命官了,就可以對任何人指手畫腳了嗎?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嗎?我覺得露露學武功挺好的,一樣會有出息的!”
馮大人也是急了,趕緊說道:“母親啊,他都二十三了啊,你不能再這么寵著他了!會寵壞他的,他要學會獨立??!”
老人家聽到這更是不樂意了,站起來便是指著馮大人的鼻子就罵了起來:“你才當了幾天官啊,???怎么,就教訓起你老娘來了??!”
馮大人見母親發(fā)火了,趕緊勸慰道:“不敢,母親,孩兒哪敢啊,孩兒沒有這個意思!”
馮老夫人聽了這話才稍微消了一點氣說道:“嗯,這還像話,你們兄弟六個都是我拉扯大的,都是娘呵護著長大的,不都挺好的嗎!???個個都發(fā)展的挺好的,也沒見哪個不成器??!你就是多慮!”
馮大人被母親說的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只得‘哎’了一聲嘆了口氣便是準備離開,想著也是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態(tài),打算不再去理睬。轉(zhuǎn)過身來,倒是注意到了獨自坐在那里喝著水的王艮,便隨口說道:“多謝少俠相助,你且去賬房領(lǐng)些銀子,離開吧!”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仿佛王艮救自己兒子這種行為本就是應該一般。
這位府尹大人的態(tài)度著實是氣到了王艮,王艮心中暗想著:“奶奶的,本來小爺只是打算借你們的身份敲詐一筆,現(xiàn)在,你給我等著,不讓你大出血,小爺不姓王!”想著便狠狠地吸了一口水,也是不再去看他了。
馮露聽到自己父親要趕王艮走,便又是急了,抓自己的祖母便搖了起來說道:“奶奶,王哥武功很高的,我不要他走,我要他教我武功!”
馮老夫人趕緊拍了拍馮露的頭說道:“乖,孫兒乖,一定留下來,教你武功好吧,你就不要再搖奶奶了,奶奶年紀大了!”
馮露聽了便是不再搖他的祖母了,而是很是乖巧的站在了一邊,看起來著實像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馮老夫人緩了緩口氣,然后寵溺的對馮露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以后可要乖乖的?。 币婑T露乖乖的點了點頭,馮老夫人見了,很是滿意,便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王艮,卻是收斂了笑臉,換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以后,你要好好的教露兒武功,不準偷懶,明白嗎?”
王艮見此更是生氣了,心道:“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我可是你們家寶貝疙瘩的救命恩人啊,雖然是從我自己手上救得,再說了,你們就不問問我的意見嗎?這也太無視我了吧,就我這暴脾氣,實在是忍不了!”
然而卻是一臉諂笑的說道:“老夫人,您請放心,王某人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馮老夫人見王艮如此恭敬,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好,只要讓我孫兒開心了,好處少不了你的,你且退下吧!”
王艮躬身一禮道:“是!”轉(zhuǎn)身便是離開了,但是內(nèi)心深處卻已是氣的咬牙切齒了,狠狠地想著:“你們給小爺?shù)戎?!?p> 深夜三更,一席黑影悄無聲息的越過了馮府的院墻,潛入了內(nèi)院,雖然守衛(wèi)眾多,卻是沒有被發(fā)覺,想來此人輕功也是了得。此人潛入內(nèi)院之后卻是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只是躲在了陰暗之處左顧右盼了起來,想必是找不到目標的所在了!
突然,黑暗中伸出現(xiàn)了一只手,越過了月光悄然無聲的伸向了那人的背后,待到只余三寸之地時,那人終于是察覺了,也不回身,反手便是拍了一掌過來,力道之大,定位之精準,這一掌要是打中了,背后之人就算不死想必也是殘了。
只是那背后之人也非泛泛之輩,抽身便是躲了開來,順勢便是扣住了那人的手腕,不待那人繼續(xù)動作,便是湊到了跟前說道:“雷兄,且慢動手,是我!”
背后那人緩緩的移出了黑暗,微弱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雷震見了,便是放下了警惕,剛準備開口詢問,卻是聽到了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似是有人朝這邊跑了過來。
王艮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招呼雷震跟自己來,兩人很快便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兩人隨即來到了一間甚是偏僻的屋前,王艮伸手便是推開了大門,然后閃身讓雷震先行進去了,隨后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四周,才回身進去了。
雷震仔細的看了看這間屋子,還真是寒酸的緊啊,一桌一床一椅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雷震對著王艮說道:“這就是你的賺錢之道?”說著便是準備坐下,‘咔嚓’一聲,唯一的椅子也是粉身碎骨了,還好雷震反應快,否則怕是要摔一個大馬趴了。
王艮看著破碎的椅子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好事多磨嘛!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p> 雷震冷笑了一聲,便也是沒有再言語什么了,不過坐的地方看來是沒有了,便也是只能站著了。
王艮也是感覺到了一絲的尷尬,畢竟實在是太寒酸了。趕緊招呼雷震去床邊坐,雷震看了一眼這單薄的床,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雷震是真的怕今晚王艮只能睡地上了。
王艮見雷震沒有過來坐的意思,也不好意思獨自坐著,便是站了起來說道:“接下來,就很簡單了,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要你在三天之后的午時讓三家布行管事的出現(xiàn)在天香客,能辦到嗎?”
雷震又是恢復了他那波瀾不驚的死人臉,用著毫無波動的語氣說道:“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沒問題,三天后保準準時。”
王艮拍了一下雷震的肩膀開心的說道:“看你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啊,居然也是如此的圓滑,孺子可教也!”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王艮便是聽到了馮露歡快的叫喊聲:“師傅師傅,我來了,快起來教我武功吧!”隨即便是停止了吐納,睜開了雙眼,微微笑了一下,想著:“看來一切還是很順利的嗎!”
走出門來,看著馮露那活蹦亂跳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像是被歹人打劫過的樣子,王艮羨慕的想著:“真羨慕這些沒有煩惱的人啊,怎么就永遠都能活的這么開心呢?”
“師傅師傅,我耍一套拳給你看,你給我指點一下,看看我天資如何!”說著便是打起了一套拳。王艮看著看著便是覺得這少爺這些年怕是花了不少冤枉錢。
只見馮露所打的這套拳法,花哨有余,后勁不足,招式死板,不知變通,一招一式只見,毫無連貫可言,莫說是實戰(zhàn),就算是用作表演都略顯得不夠力道,除了可以鍛煉身體,便一無是處了。
馮露打完這么一套花拳繡腿已是氣喘吁吁了,看樣子的確不是個練武的材料,這么多年了,基本的體能都沒有夯實,不用說,貪圖享受的絕對的了。
王艮看著已是汗流浹背的馮露違心的說道:“嗯,不錯,我看你根骨不錯,可以教你功夫,不過你得答應我?guī)准?,做到了,便教你武功。?p> 馮露高興的說道:“師傅,你說,這興仁府就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王艮終于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說道:“好,我的要求也不高,這第一條便是后天中午,在天香客設(shè)宴,拜師門!”
“沒問題,師傅,你就說擺多少桌?”馮露興奮的說道。
“額…”王艮尷尬的說道:“就請我一個人就行了,我?guī)熼T要低調(diào)!”
“好,還有呢?”
“這其二嘛,…”王艮則是露出了陰詭的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