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有片荷田蓮葉碧
深紅色頗顯莊重威嚴,深鞠著身,文彥鈞低著的臉上卻是一片冰冷。
“臣已將與叛將吳靈一黨有牽連的人都押送大理寺,聽候圣上發(fā)落?!?p> 高座皇位上的皇帝臉上帶著笑意。
“好,文王辦事,朕必定是放心的?!?p> 臉上的笑意一轉(zhuǎn),道?!敖裉煺媸莻€好日子,國監(jiān)大人向朕引薦了一位奇人。朕已決意,讓那奇人七日之后主持朕和大狄國玉孝公主的婚禮。”
奇人?文彥鈞眉頭輕挑,望向高坐上的人,眼帶疑惑的轉(zhuǎn)向身邊不遠處的國監(jiān)大人。
似乎注意到文彥鈞看著自己的目光,國監(jiān)大人微微轉(zhuǎn)過頭,向著文彥鈞輕頷了頷首。
“國監(jiān)大人,現(xiàn)在,便讓那位奇人上堂來?!?p> 太子明瓴抬起頭,沖文彥鈞燦爛一笑?!拔耐蹩梢云诖幌履俏黄嫒司烤故钦l......”
文彥鈞眉峰深斂,心中突然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
國監(jiān)大人轉(zhuǎn)過頭,向著緊閉的朝堂大門喊道。
“進來吧,拜見圣上及諸位大人?!?p> 緊閉的大門漸漸被拉來,門外站著的女子一身深紅襦裙,頭發(fā)倌成莊重的髻,發(fā)上一支金蝴蝶步搖。
腳步漸近之間,蝴蝶輕顫,似有將要飛起來的錯覺。
文彥鈞眼神一滯,胸口像被人緊緊的攥緊。
太子明瓴望一眼文彥鈞表情,唇角得意的微揚。
早知道父皇出面那女子便能輕易答應(yīng),真是白白浪費了自己那么久的時間啊.....
那緩緩走來的女子正視著前方,目不斜視,步步沉重,嘴角帶著微微笑容向著前方的皇帝。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附身而拜,衣衫輕盈的在地上展開,像一朵怒放的花。
“起來吧,見過各位大人?!?p> 皇帝衣袖一揮,似是格外開心。
那女子緩緩站起身,厚重感十足的衣衫垂下,顯得那女子分外的老成持重。隨著皇帝的話一步輕移。
“這位,是大妙兩朝元老,左相大人?!?p> “左相大人有禮?!?p> 女子輕頷著頭,眼神有禮卻又疏離。
“國監(jiān)大人自然不必介紹,是你的師傅?!?p> 聽著正位上傳來的聲音,文彥鈞的眉頭皺得更深。
她何時,成了國監(jiān)大人的徒弟,還能享受這等女子上庭,由圣上幫她介紹朝中大臣的尊榮……
不解,疑惑,心中似有千般恨。
恨自己不知情;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最怕的事情終是到來了……
“這位是太子明瓴。”
那女子幾步移到太子面前,屈了屈身。“太子殿下千歲千......”
“只要你在,本太子可真是千歲了?!碧用麝惭酆钜獾耐桥樱旖青咧钌钚σ?。
那女子只是身子再一幅,疏離有禮的應(yīng)下。
“現(xiàn)在要介紹的,是這大妙唯一一位,且是最為受人尊敬的大妙文王殿下。李素,你可好生記住了?!?p> 那正位上的聲音洪亮,殿堂之中皆是回聲。
李素的眉心幾不可查的微斂一瞬,順著皇帝的手勢,走向文彥鈞的面前。微微的福上一禮,輕道。
“王爺有禮。”
她的眸子不望他,微低著頭,一如看待他人般的有禮有距。
胸口發(fā)悶,文彥鈞指攥成拳?!坝卸Y......”
那女子轉(zhuǎn)過身去,順著皇帝手勢繼續(xù)拜見各大人。
腳步沉重,從一開始進殿。那跟隨自己的目光那么多,李素覺得卻只有一道,讓自己覺得連呼吸不呼吸過來的難受。
來自于,文彥鈞。
如何壓下內(nèi)心沖動,又是如何強裝鎮(zhèn)定。想看他一眼,也想與他從此離開這里??墒?,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是嗎?
自己的使命,以及,他和自己的性命。在這大妙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家的性命。
“李素,身為國監(jiān)大人的弟子。今日朕特封為司天監(jiān),協(xié)助國監(jiān)大人,管理欽天監(jiān)所有事宜。賜欽天監(jiān)令,府邸,黃金三千兩,白銀四千兩。修繕府邸,擇日入住。”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俯身再拜,腦海中浮現(xiàn)出老道兒站在月亮下引導自己看卦的情形,李素臉上閃出些堅決。
老頭子,為了自己在乎的人,信你一回。
……
“國監(jiān)大人有本事,卻也真是夠離經(jīng)叛道,竟讓名女子做弟子,看來以后這女子還將是欽天監(jiān)的新主人啊.......”
下朝的朝臣交頭接耳,小聲的對朝堂上的那女子議論紛紛,言語間頗有幾分不贊同。
“父皇,原先我還納悶為何這女子對我?guī)状蔚难埗际峭普啠瑳]曾想她竟是國監(jiān)大人早就調(diào)教好的欽天監(jiān)繼承人。”望著御書房門口漸漸走遠的兩道身影,太子明瓴皺皺眉,卻也釋然的笑了?!耙埠茫倸w是能為父皇所用,沒被我那皇叔娶做新婦。”
皇帝目光森森,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瞇瞇眸子。
“國監(jiān)大人與朕那弟弟很是親近,如今這繼承人又是他沒娶到的女人。事態(tài)會如何發(fā)展,朕可真是好奇得很啊......”
“父皇是不相信他們嗎?”
“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完成朕交代的事情,又能不能在朕的安排下,耀我大妙。”
太子明瓴思索著望向皇帝,眉峰輕斂?!皟撼级〞⑺卫慰淳o?!?p> 皇帝嘴角挑了挑,打開手中的折子,眸底皆是冰冷。
直到走出好遠,李素才敢舒出一口大氣,望著身邊的人不由得心中擔憂?!岸煾担呷罩蟮幕实鄞蠡?,祭神禮我一個人做得來嗎?”
皇帝大婚前一天,要譴官祭告,當天,皇帝要親自去太和殿“閱冊、寶”(冊封憑證),按立后儀冊立,使臣隨冊、寶從協(xié)和門出前去冊封,皇帝本人則起駕回宮。
婚成禮:在經(jīng)歷了婚前諸禮之后,開始進入婚姻成立之實質(zhì)性階段,這是婚禮中的關(guān)鍵,只有經(jīng)過這一禮儀,男女雙方才可以確立夫婦之關(guān)系,所以也是婚禮的高潮。
皇帝大婚的婚成禮包括冊立奉迎禮、同牢合巹禮,清代皇帝大婚尚有坐帳禮,跨火盆與馬鞍的習俗。
皇帝大婚與臣庶婚禮最大的不同,是臣庶在舉行了婚前禮以后,須由新郎親自前往女家迎娶新娘,所以稱此禮為“親迎禮”;而皇帝則必須派遣使節(jié)先到后邸對皇后進行冊立,然后再把皇后迎入宮中。貴為天子的皇帝,絕對不可能屈尊前去迎接,必須由使節(jié)奉命迎接,因而稱“奉迎禮”。
冊立奉迎禮。這是皇帝大婚禮中最為隆重的禮節(jié),實際上是兩個相連續(xù)的禮儀。冊立禮就是向“準皇后”授予象征皇后地位的由黃金制作的金冊與金寶,它們就如同皇后的“身份證”一樣。
冊立禮在皇后府邸舉行,經(jīng)過這一禮節(jié),待字閨閣的“準皇后”才真正確立為皇后的身份,然后才有皇帝遣使迎娶的程序。奉迎禮是迎娶皇后進入皇宮的禮儀。冊立與奉迎禮一般在同一日連續(xù)舉行,冊立禮結(jié)束后隨即行奉迎禮,清代只有同治帝把兩項禮節(jié)分為兩日舉行。
在大婚使前來冊封前,皇后的儀仗就要在宅邸內(nèi)等待,大婚使到時,皇后的父親要率領(lǐng)親屬著朝服在門外迎接,皇后本人則在庭中迎接,皇后母親及家中女眷也都要在庭中著朝服跪迎,等待使臣入內(nèi)冊封。
皇帝親臨盛典,冊立禮授予皇后象征其地位的金冊與金寶的儀式。清代金冊鐫刻以滿漢文,金寶亦為滿漢篆字,形式與皇帝御寶相同。
之后鼓樂、儀仗導引在前,皇后鳳輦隨其后,有中門進入中宮,行至太和殿外臺階,皇后下輦?cè)雽m。
婚成禮:冊立、奉迎、合巹、祭神。
婚后禮:廟見、朝見、慶賀、頒詔、筵宴。
王遠道兒看看身邊的李素,眼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有師傅在,還怕什么?此番為了自保和為了守住你那情郎,這點恐懼若不戰(zhàn)勝,倒不如現(xiàn)在就去皇帝面前求上一死?!?p> 李素撇撇嘴。“別忘了是你們拉我上這賊船,半忽悠半威脅還什么非我不可?!?p> 王遠道兒喉中的話一哽,師兄求她是因為需要她來保住自己那徒兒的性命。自己求她則是,自己那珍惜的尊貴的紫薇星主。
想想和她達成協(xié)議時說的話,這一張老臉,真是找不到地方擱了。
“你這丫頭,真不害臊?!?p> 惱羞之時,倒成了一句責罵。
李素將國監(jiān)大人那囧樣看在眼里,壞壞的笑著?!皣O(jiān)大人這是害羞了嗎?”
王遠老道頭一擺,傲嬌道。
“沒大沒小,叫師傅?!?p> 李素腳步繼續(xù)向前,臉上笑意還未消散,望著面前的人,笑意僵在了臉上。
一身黑紅朝服十分穩(wěn)重大氣,深斂的眉頭將性子里的沉穩(wěn)隱忍稱得頗明顯。只是五官神情太過豐神俊秀,此刻看上去卻猶如情圣般的姿態(tài)。
“文王殿下?!蓖踹h道兒先是頷了頷首,瞥見一旁的李素呆若木雞,不由伸手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素素,見過文王殿下?!?p> 李素隱去臉上笑意,呼吸都慢了下來,心中忐忑,扭捏著。
“且不說剛剛才見過,哪有一次次引薦的……”
王遠道兒嘆口氣?!霸谶@宮里,該有的規(guī)矩一樣都不能少。你啊,多注意些?!?p> 李素更覺尷尬,支吾著道聲?!拔耐醯钕掳部怠!北闶亲髁T。
文彥鈞視線一直那么深深的看著自己,李素一顆心早已經(jīng)七上八下,不能自己。
在外人面前能裝得了,在無人的時候,在他面前,還如何強壓心頭悸動裝得了呢?
那句話,不就是一個信號嗎?
望君知悉,郎有情,妾有意。
且不說剛剛見過……是啊,見過那么多次,是她承認的事實,她并沒有說做了國監(jiān)大人的弟子,便要拋棄作為李素的親塵往事……
愛他,也是依舊。
文彥鈞眉頭微挑,伸出手猛然抓住李素的手腕就走。
“老道兒,借你弟子一用?!?p> 王遠道兒望望四周看過來的侍衛(wèi)和宮女,撫著白須朗聲大笑。
“看來我這徒兒,通神之力連文王都信服啊……”
那,大概就是請國監(jiān)大人徒兒去相卦占卜的吧?
身邊的人挑回視線,繼續(xù)著手里的活計。
不遠處的小太監(jiān)看著這一切,輕笑一瞬,向著一個地方靜靜走去。
……
人跡罕見的一座院子,冷冷清清,園內(nèi)的植物也未見修整,枝葉繁茂,伸出了墻頭。
終于松開了她的手,文彥鈞望著那院子,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傷感。
“除去李素這個名字,告訴我你的真名,是什么?”
他的第一人稱,在自己面前,總是會變化。
心中有一絲絲竊喜,李素沉沉心,認真道。
“我叫趙珂,從21世紀來。是個科學家,參與和研究了時空的傳送裝置,將五位成員送來了這里。而我,在兩年后的如今也來了,我們那里的兩年,是你們這里的八年。所以,我的使命是必須早點修好傳送裝置,帶他們離開。無意間卷入你和皇帝之間的斗爭,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抽身而退。所以,為今之計,我只能跟著國監(jiān)大人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保護著自己,保護身邊的人,也保護……”
李素的話頭頓住,視線灼灼的望著面前看著院子的人。
沒說完的話,輕輕的嗓音,將焦灼的心頓時安撫的如沐春風般清爽。
一陣清風徐來,文彥鈞伸出手將李素攬入懷中,輕笑著。
“我?guī)氵M這個院子看看?!?p> 他不會沒聽到自己的話,而此刻刻意的不回應(yīng),有時候也是一種認同。
院內(nèi)雖然冷清,也顯得荒蕪。但是內(nèi)里的裝修風格,卻是非常的華麗優(yōu)雅。
小片的荷花池旁,樹木枝繁葉茂,無人修剪顯得有些雜亂之感。
裝修豪華,卻又沒人住,又沒人打理的地方.....還是在這深宮之中......
李素心中隱隱有了答案,望著文彥鈞,試探著問道?!笆悄隳稿幼∵^的地方嗎?”
文彥鈞回之一笑,點點頭,走到荷塘邊旁?!斑@里曾被火燒的一干二凈,在她死后父皇重新修建了此處,算是唯一的念想?!?p> 望著文彥鈞笑笑的模樣,李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站在他身邊,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大手。
“阿濂……”
文彥鈞抬頭望向荷塘處碧綠的蓮葉和荷花花蕾。“男人,真是重江山勝過一切的嗎?”
那個登上皇位的男人嘴里有太多謊話,自己不信他所謂的深情厚誼。即便他對自己說有憐惜自己母妃,贈自己他與母妃定情之城,自己也不信。
如果他惜她,疼她,為何還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他自己的面前卻不護她分毫。
他可是一國之主,他的能力,還保護不了一個女人嗎?
這天下,真的那么了不起。了不起得,那么可怕嗎?
自己……
深深將身邊李素的容顏刻在心里,文彥鈞皺眉將她攬入懷中。
也將和自己那父皇一樣嗎?……
將他眼中的掙扎看得清晰,李素將指尖放到他的眉心。
“你要走的那條路要想前進便注定會丟掉很多人,也許是致遠,也許是步薇,也或者是我……”
居然會說出這些話?
他略感驚詫的低頭看懷中的李素,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她。
一般女子定會不依不饒,生怕自己怠慢了這情感。她卻竟然直接明說了……
觸及到他那視線,李素笑笑。
“我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你的決定,只希望,在需要我為你讓開路的時候,記得我的好?!?p> 他要走的那些路,也和自己有關(guān)啊……
她的意思文彥鈞怎能不明白,了解了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文彥鈞將她摟得更緊。
“小珂……”
自己知道他的心……
自己知道她的心……
只聽耳邊說話聲雜亂。
“她為什么一直尖叫?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小珂!”
“心率加快了,準備氧氣?!薄翱?,醫(yī)生!——”“小珂,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輕輕睜開眼睛,面前的一切皆白??雌饋砀裢飧蓛舻摹?p> 病房?
不,不是病房。雖然自己手臂上插滿了管子,身邊站著一整排的醫(yī)護人員,但是這里卻是……
研究室……
“醒了!小珂你終于醒了!”身邊一個白衣戴眼鏡的女孩撲過來,抓住自己的手,晃啊晃啊,眼中泛著微微的淚花。
“別亂晃,剛醒來的人別又被你晃暈了過去?!鳖H有些威嚴的聲音響起,身穿同樣白衣的老頭兒走了過來??粗约簾o比慈愛的笑著?!靶$?,你感覺怎么樣?”
視線在整個室內(nèi)溜達一圈,將視線重新鎖定到面前老頭兒的臉上,點了點頭。
“科長,我很好?!?p> “天吶!她記得我們!我還以為這次穿越無法估量的影響便是她會失憶!”
眼鏡女孩幾乎喜極而泣,上來不由分說抱住了我的身體?!爸x謝你平安回來,歡迎!”
是啊,我是這個研究團隊的成員,為了找尋失散的成員,到了一個奇怪坐標系的地方。
我找到了那五個成員,可是……
我明明是為了去找他們,可是為什么沒有帶他們回來呢?
……
已是秋日,身邊飄下的枯葉繁多,有一片甚至要掉進我的咖啡里。
“你都還在復健中,還敢偷偷的喝咖啡?不怕梔香看到了念叨你?”
身邊有一道聲音響起,隨即,身邊的長椅上坐下了一個人。
“前期的事情我都記得,可是我是怎么回來的,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咖啡嘛,用來提提神,刺激一下自己這不清醒的腦子,說不定能記起來后半段在那里發(fā)生的事情……
還有……與自己息息相關(guān)的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不由得心亂如麻。
“科長,我沒時間浪費,能不能找找什么方法可以讓我早點回憶起什么事情?”
能求幫助的,也只有身邊這個統(tǒng)領(lǐng)全局的科長了。
“科長,為科學獻身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能不能早點讓我看看我的身體報告?心理醫(yī)生又什么時候能來?”
“你躺了兩個月28天,接近三個月,現(xiàn)在才復建兩天,全身有多無力你自己是知道的。你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恢復身體,身體報告我會看著給你,心理醫(yī)生那邊等你身體恢復好了再安排?!?p> 我哪里有時間等?
“可是友智他們都還在等我!我這么回來了他們怎么辦?”
“你已經(jīng)確定了他們都在那什么大妙,再回去也是可以的,只是,現(xiàn)在沒什么事情是比你養(yǎng)好身體更重要的。你要是想回去找他們,就先恢復身體?!?p> 說來說去就那么幾句老話,老頭子就是老頭子,頗冥頑不靈。
但是科長這邊無效的話,只能從梔香那邊下手了……
然而,梔香卻是一點都不想瞞我。
“你先看看你的肚子?!?p> 但是這莫名其妙的話,確實讓我有些無語。
梔香實誠的點著頭?!皩Γ褪强纯茨愕亩亲??!?p> 沒辦法,掀開我寬大的條紋病服??粗竟饣∧w上的幾道明顯刀痕我不由得想罵人。
“怎么來的?誰干的?”
刀疤還新得很,兩處。一處是傷疤,一處卻連痂都還未落下。
“9月1日,上午10點23分,你的腹部突然出血,但是你在研究室內(nèi)床上躺的好好的,四周都有監(jiān)控,我也日日夜夜守在你旁邊,確實是沒有任何人接觸過你的?!?p> 什么?我不覺寒毛直豎?!坝泄??”
梔香搖搖頭?!坝泄淼倪€在后頭,半個月之后。你的腹部另一個地方,也突然冒血……”
哈?我一個頭兩個大?!俺`異……”
“你趕緊復建恢復身體,其實組里的人也是巴不得你早點回去,想好好研究你一下。還有那什么你在大妙死上很多次都不會真正死掉的神奇能力,都很讓人期待。”
看著梔香臉上掩飾不住興奮的笑容,我有點怕。
“你們是打算解剖我嗎?”
梔香呸我一口?!皩α?,你多給我說說莫仲卿小男神的事情啊,他當上大狄國師是不是更威風了?”
這花癡……我無奈的轉(zhuǎn)過臉去。“他有心上人了……”
“你不是說他們除了組內(nèi)秦昭明王怡結(jié)為了夫妻,其他人都還單著嗎?”
“對,包括我家傻弟弟趙幼稚都有了心上人?!?p> “what?那人家喜歡他嗎?”
“應(yīng)該是的吧……”
“……”
三個月一晃就過。
三個月足夠我恢復健康,與向組織匯報在大妙時的點滴小事,卻只隱瞞了一個人……
關(guān)于身體上的傷疤,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我強行用了大妙李素的身體,如果我不是按照她的命運軌跡受的傷,便會是由自己趙珂的身體承擔。例如一次在流云鎮(zhèn)被想奪我千鈞劍的兩人所傷,以及回到會京,于王府之外被左玥清侍女所傷。
時間吻合,一絲不漏。兩次受傷時間正好相距半個月。
而從一開始與文彥鈞初見,那五十軍棍,卻是李素本人該承受的,是她命運里的一環(huán)。
所以我死過那么多次,卻沒真正的死過。
而三個月的試驗期未到,我卻在兩個月28天的期限里回到了自己的身軀里。
可能意味著,李素,真的死了。
按照她自己的生命軌跡。
我心中焦急,一日日的等待著組織下發(fā)命令,想早日重新回到大妙。
我最牽掛的人都還在那里,我沒有一天能睡得安穩(wěn)。
……
“小珂,快來!”
遠遠的,站在研究所院門口的梔香便向我跑來,沒等站定沖我露出了笑臉?!坝袀€令人興奮的好消息,還有個令人沮喪的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來這套……
我興趣缺缺的徑直往院里走?!皦牡南日f吧?!?p> “你這個倒霉蛋有任務(wù)了!”
我心中一顫,腳步停滯,轉(zhuǎn)過身抓住梔香的肩膀?!安徊徊?,這是好消息!”
梔香一臉茫然的望著我?!澳俏疫€要不要說好消息?”
我點點頭。“你說?!?p> “要用之前友智他們之前的裝備定大妙的坐標點,讓你重新去大妙。機器進行過改良,你放心。”
即使不放心,也攔不住我冒險的心情。
那么,這也就是說,我需要用自己的身體去大妙了?
想到這里,不禁微微擔心。
若是以自己這副面容面對他,他還能認得自己嗎?
……
“你想什么?”梔香的聲音,神出鬼沒。
我搖搖頭趕走腦中的胡思亂想,看向梔香?!皼]什么。”
“你的手表上有回來的裝置,算是之前玉石穿梭器的升級版。你需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給你準備好放在了背包里,保護好自己。要記得這個身體可是你自己的……”
老頭子走上前來,似乎有些不放心。
梔香咧著嘴笑。“科長舍不得你,你要有啥危險啥也別想,直接按下裝置回來就是?!?p> 老頭子臉上一紅,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轉(zhuǎn)過了頭。
“一切皆小心?!?p> “好啦,知道了?!彪m然知道組員的心,但是此刻的我,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前往大妙。
“去吧。”
隨著科長一聲令下,我走進時空穿梭倉,快速按下了按鈕。
“科長你看她,居然這么迫不及待。我估計這段時間她那么心不在焉,八成在那里有了相好的……”
嘿,林梔香,你這丫頭咋這么精?
不過,任你去說,21世紀拜拜。
文彥鈞,我來了!
第一季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