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你可真是歷代魔刀最丟人的使役者?!苯峡粗簧砘祀s著茸油與泥土味兒的穆晨,捏著鼻子譏諷道。
原來,方才千鈞一刻之時,穆晨靈機一動,一把抓住青衣男子,念動口訣將自己與其傳入刀晶內(nèi)的魔君帝境,躲過了一劫。
他白了姜老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灰。
“你把跟我一起進來的人整哪兒去了?”
穆晨看了一圈,也沒找到青衣男子,便是管那姜老要人。
“這是什么地方?魔君帝境!除了使役者,魔君帝境不會接受任何靈識的存在。那人早已被黑炎燒得渣都不剩了,虧你想得出把他也拉進來這種損招。”
“什么!?”
他驚詫地看著姜老,想不到自己居然好心做壞事,害死了青衣男子。
“這么重要的事兒你為何不告訴我?”
“這點常識還用人教?”姜老一臉無辜地攤開手。
穆晨心中愧疚不已,又看見姜老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徒生了一種殺了對方的沖動。
那青衣男子實力不弱,又和那三階瓊之氣的高手趙武一同出現(xiàn),想必是那馬泉的心腹。
此時如果他大搖大擺地從魔君帝境中出去,該如何交代?
“現(xiàn)在外邊什么情形?”
“火勢已被控制住,怎么了?小娃娃,這就走了?不陪老夫釣會兒魚?”
“我哪兒來的閑心啊,這都火燒屁股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穆晨尋思片刻,決定先出去再說。
就在準備念動口訣離開魔君帝境之時,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那如果以后我遇到打不過的高手,我能不能給他傳到此處弄死他?”
姜老皺著眉頭,沉思良久,嘴里擠出了兩個字:“不能?!?p> 然后他又接著說道:“并不是做不到,而是最好不要。魔君帝境這個異域空間,會自動排斥隔絕使役者之外的靈識,但如果你兩處于同一位置,難保黑炎會誤傷,以你這小身板,必死無疑?!?p> 聽完,穆晨背脊一涼。
“這么重要的事兒怎么從未聽你說過,方才要是像你說那樣誤傷了我,豈不是完了??!?p> 他憤憤地沖著姜老抱怨道,隨即念動口訣,一個空間旋渦便是將其卷入。
“桀桀桀,小娃娃,有空再來記得別空手來啊。”
姜老見穆晨離去,笑著從懷中抽出煙筒,一臉悠哉吧唧吧唧地抽起了煙。
黑市入口前的巖陣此時已完全消散,只見馬泉和趙武兩人正商量著什么。
驟然間,馬泉手上的魔刀刀晶暗紅色光芒一閃,穆晨便是從一個空間漩渦被拋出,被摔了個狗啃屎。
“什么情況???”
兩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從無到有忽然出現(xiàn),愣是馬泉這種歷經(jīng)生死的人也是驚詫到說不出話來。
穆晨連忙從地上起身,抹去臉上的泥污,尷尬地笑了笑。
“那個,馬大哥,沒傷著吧?”
馬泉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與趙武兩人面面相覷。
“穆當家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事兒說來話長,咱先離開這兒吧!”
他早已料到有此一幕,但也沒想好說辭,只好先打個馬虎眼過去。
馬泉皺著眉,顯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那施三爺又殺回來就麻煩了。
“對了,剛才一直在你身邊的周岱呢?”
說著,他瞇著眼盯著穆晨,見對方神情悲愴地搖了搖頭,也是片刻間意會,便是嘆了口氣,隨即示意兩人啟程。
三人一路無語,不多久,便是從地下到達了庭院之中。
“穆當家的,我還有點兒事務(wù)要處理,就送你到此處了,這是開店鋪的起步資金,好好干,有什么問題隨時讓趙武來找我?!?p> 馬泉將一個頗沉的布袋遞給了穆晨,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隨后與趙武對視了一眼,爽朗一笑,便掀開了木蓋進了密道。
“馬大哥....”
見馬泉要走,穆晨欲言又止,沒想到對方會在他身旁安插個人,還是個瓊之氣三階的高手。
“穆當家的,趙武沉穩(wěn)可靠,有他在你身旁護你周全,我也可放心些?!?p>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穆晨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便是抱拳作揖道:“明白了馬大哥,告辭。”
于是,兩人便是朝著穆府方向走去。
又是一路無言,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回到了穆府。
與家人久別重逢的喜悅,自是不必多說。
回到了穆府之后,張權(quán)三人似乎早知穆晨今日回歸,早早地在他的房間里候著。
讓他驚喜的是,李源已經(jīng)可以下地行走,心里暗嘆馬泉介紹的醫(yī)師果然有一手。
“穆哥,你不知道,我都受老些苦了,這得算工傷吧?撫恤金結(jié)一下?!?p> 說著李源還卑微地伸出手要錢。
穆晨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打在李源的手上,還動用了些血煞之氣,疼得他嗷嗷叫喚。
“哎喲,疼死我了,穆哥,你這下手太狠了。”
“疼就對了,我招你來給我當旗師參加林獵賽,現(xiàn)在天天在我家白吃白喝你還要撫恤金?”
懶得理李源,穆晨轉(zhuǎn)而問張權(quán):“之前我讓你找的人,怎么樣了。”
“在府里,已經(jīng)安頓好了,隨時可以見一面?!?p> “好?!?p> 他點了點頭,又驚訝地看著柯文,兩月沒見,這家伙身上到處是傷,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你小子怎么回事?”
“老大,我試驗了些厲害的玩意兒,老有意思了,等一下給你看看。”
穆晨不置可否,柯文老愛折騰一些奇怪的東西,上回在紅葉林那瀲滟粉末就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有機會的吧,不著急,這回主要跟你們說些事兒。”
他喝了口水,接著說道。
“明天的林獵賽預選賽,楊財已經(jīng)幫我報了名,會持續(xù)三天左右,因此在林獵賽來臨之前,張權(quán)和柯文你們兩先去整備隊伍的裝備以及用品,錢方面不用操心,按旗師入林域的最高規(guī)格來準備。”
說著,穆晨從懷里拿出十個金幣交給了張權(quán),看得李源眼睛發(fā)直。
“至于你嘛?!?p> 他瞄了一眼李源,頓了頓。從懷里拿出了個鼓鼓的錢袋,放在了桌上。
“嘿嘿,穆哥,我就知道你想著我?!?p> 說著,就要接過錢袋子。
“這里有五十個金幣,你去鬧市中尋覓個鋪位,這段時間先把門面辦妥?!?p> 聽完,李源那停在空中的手,又縮了回去。
“穆哥,別鬧,現(xiàn)在那臨街門市隨便一個位置少說都得一百枚金幣以上,還得裝點門面,這點不夠啊?!?p> 穆晨心里偷笑,他也知道價錢,但是李源這貨又精又嘴貧,一下把錢都亮出來,他還得跟你討價還價,因此先難為他一下,省的他消極怠工。
“那再加五十枚金幣,多了沒有了,限你一個月內(nèi)把這事給我辦好了。”
說著,他又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一并遞了過去。
李源則是一臉不情愿地接下,轉(zhuǎn)而問道:
“穆哥,怎么突然想著買門店呢?咱們現(xiàn)在人這么少,還得準備林獵賽,哪來的東西鋪貨啊。”
“這你就別操心了,一定要找個好的位置,有事兒處理不了的問我?!?p> “好吧....”
穆晨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窗外的人影,正是趙武,此時正在門口守著。
他小聲地跟幾人說道:“以后在趙武在我身邊時,小心言語。”
三人心領(lǐng)神會地點了點頭。
“沒啥問題的話,就各回各屋吧啊,張權(quán)你留下,我還有點事跟你談一下?!?p> 事情都已布置完畢,穆晨向張權(quán)使了個眼色,便是讓李源和柯文先回去休息。
兩人離開后,穆晨連忙問道:“她這倔脾氣,你是怎么把她勸來的?”
“路上說?!?p> 張權(quán)徑自打開房門,在前領(lǐng)道。
穆晨口中那個她,正是元紫。
自從那天在黑市分別之后,穆晨便是讓張權(quán)留意其動向,經(jīng)過黑市這個事件之后,他是徹底放心不下這個九黎國來的女人。
夜色下的穆府,庭院中的雜草叢生,帶著些許蒼涼。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石磚鋪砌的小路上,張權(quán)邊走邊把元紫來到穆府的前因后果簡單的說了一下。
原來,元紫從黑市逃出去后,便是帶著那叫陸鶯的小姑娘暫住在一家客棧之中。
她剛把那陸鶯剛安頓下,那孩子就由于之前在黑市里驚嚇過度,臥病不起,兩人這一住,就是十來天。
張權(quán)就是在客棧中找到她們的,當時客棧掌柜正在驅(qū)趕付不起房費的兩人離開,生氣的元紫,差點沒把人客棧給砸個稀巴爛,幸好張權(quán)趕到,把損失都照數(shù)賠償,人家才沒找戒律寺來處理。
“幸好你在啊。”穆晨感嘆道。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元紫這個女人的氣性他已大概了解,如果當時不是張權(quán)及時趕到,戒律寺的人來了,估計她也能鬧個翻天的,但那她就離吃牢飯不遠了。
“嗯,元紫姑娘性子雖烈,心腸倒是很好的,之前的事兒好像只是她在路上恰巧看見陸鶯被施巖的手下抓住,一路跟蹤至黑市,才有這之后發(fā)生的事情?!?p> “但這畢竟不是她的家鄉(xiāng),有點太亂來了。”
兩人聊著聊著,便是到了元紫暫時居住的西院客房門前。
“咚咚咚”
“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個,元紫姑娘,是我,穆晨。方便進去聊聊嗎?”
“你,你等一下?!?p> 房內(nèi)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門可算是開了。
元紫臉上泛著紅暈,似乎是因為方才忙叨著什么的原因,呼吸也顯得有點不平穩(wěn),那胸前不斷地起伏著,叫人血脈噴張。
穆晨木訥地看著對方,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你有什么事兒快說!”
元紫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神情不悅地說道。
“那個,進去說吧,一句半句也說不完。”
用力掐了自己大腿肉一下,穆晨回過神來,無視了她的不滿,兩人進到了房內(nèi)。
陸鶯在床上坐著,怯生生的看著他倆,不時地咳嗽兩聲,看來她的病還是沒有完全痊愈。
坐在椅子上,穆晨直接進入正題,從懷里拿出了個錢袋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里有五十枚銀幣,元紫姑娘拿好,聽說陸鶯妹妹身體不好,我讓廚房給做了些肉湯,一會兒就會送過來。”
“拿回去,我元紫不接受別人施舍?!?p> 早料到元紫會有此反應,他笑了笑,接著說道:“元紫姑娘別誤會了,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咱們早就兩清了,這錢當然也不是白給,我這里有個工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p> “什么工作?”元紫有點兒好奇地問道。
“打手?!?p> 穆晨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