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初開,鴻蒙初辟,誕生了宇宙中第一位神獸——混沌。
后來,混沌死,一分為二,化成了另外兩位神獸——太陽燭照、太陰幽熒。
彼時,六界生靈才剛剛出生,萬物正在萌芽。
先出生的那些生靈,很快就有了意識,經(jīng)過修煉,有的成神、有的成圣。
神圣們在世間修煉徘徊,久而久之,便也覺得寂寞。
于是他們造出了另一種生靈——人。
他們盼望人類也能像神圣們一樣,潛心修煉,而后成神。
可是他們卻犯了個大錯。
人出現(xiàn)時,世界已經(jīng)不再像那個最初的模樣了。人吸收了天地間的怨氣,內(nèi)心也逐漸黑暗起來,久而久之,在這片黑暗之中,有了邪靈。
人心貪婪難測,而人居然敢屠殺神圣,天地一時顛倒。
太陽太陰不忍看世間有此惡果,便以身殉道,平息了這場禍?zhǔn)隆?p> 為了不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太陰太陽在世間留下一枚火種,并囑咐道:若他日邪靈再臨世間,你便要化身火種,滅絕黑暗。
果然,天地秩序循環(huán)往復(fù),人的惡念再一次變大,眼看著就要吞沒世間?;鸱N化身太陽,以身做燈,再次點(diǎn)亮世間。
而這枚火種,兩千年輪回一次,以此循環(huán),保護(hù)天地秩序平衡。
火種第一次蘇醒時,她看見有個孩子在黑暗里縮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她心疼的緊,拉著那孩子到了光亮處,卻發(fā)現(xiàn)太陽暗淡。
“你就叫清明吧”。
說實(shí)話,取這個名字她是有私心的。她想著,如果世間沒有邪祟,那她就不必為世間獻(xiàn)身,不必入輪回的折磨。
可是她還是錯了,兩千年后,她再次來到了人間,這次,她遇到了元明。那孩子跟在她身邊有一個月,可惜她不得不離開,于是她將他交付給了佛祖,并給他留下了那團(tuán)火焰。
她第三次來到世間時,碰到了從西天來到人間的元明。光明將熄,她要再一次化作太陽,守護(hù)世界??勺屗龥]想到的是,那孩子執(zhí)念如此之深,居然入魔。
元明身上的力量很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西方諸佛無一可降服他。
她嘆了口氣,朝天空伸出手去,一道金黃色的光線在她指尖與太陽連接。
漸漸地,她的身體趨于透明,而天上的太陽逐漸明亮了起來。
在陽光灑在大地的那一剎那,元明忽然恢復(fù)了神志,呆呆地看著天上的太陽,眼睛被刺得生疼,流下一串串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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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各坊市即將關(guān)閉,城門上的鼓聲擂得“咚咚”響。
夏有珖坐在顛簸的馬車內(nèi),著急地催促著車夫驅(qū)車前進(jìn)。
再晚點(diǎn)可就回不了家了!
今日青樓里又辦了好幾場蹴鞠,他想看的緊,便偷偷溜出來了。此事他可不敢告訴父親,若今晚回不去,那可得被罵死!
馬車聲伴著隆隆的鼓聲一路前行。過了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
夏有珖有些奇怪,這里離家約莫有三刻的距離,不過眼下卻只行了不到半刻,而馬車卻停了!
夏有珖叫了聲車夫的名字,卻沒有回響。
這幾日長安城出了幾樁命案,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官府連兇手的丁點(diǎn)兒線索都沒找到,一時間兇手是鬼神的說法不脛而走,鬧得人心惶惶。
夏有珖經(jīng)常在外面辦事,這些事情自然是聽說了不少,這黑燈瞎火的,他一個人難免瞎想,一想就想到這些兇案上了,自然有些害怕。
“王老二!”,夏有珖壯著膽子又喊了一聲,仍舊是沒有回應(yīng)。
他心想:自己可是當(dāng)朝官員的弟弟,就算是有什么窮兇惡極之輩也不敢奈何他。
想到這兒,他壯起膽子,一撩簾子下了馬車。
這不下還好,一下馬車反而把他嚇得半死——街道空蕩蕩的,哪里有半個人的影子?
“王小二?”,環(huán)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再喊了一聲。
街上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沒有一處燈火。
一陣涼風(fēng)吹來,夏有珖背上爬上了一層層薄汗,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吼!”
街頭傳來一陣怒吼,震得夏有珖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一團(tuán)黑影在街道上橫沖直撞,朝著夏有珖飛奔而去。
“啊——”
夏有珖的尸體是在第二天清晨被一個農(nóng)民在田野間發(fā)現(xiàn)的。
他面色發(fā)黑,瞳孔放大;嘴巴張開,像一個被撕開的口子,以一種及其詭異的角度呈現(xiàn)在臉上。
官府的衙役經(jīng)常與夏有珖打交道,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急忙叫人把尸體抬回衙門,傳喚夏德勛過來。
夏德勛見到夏有珖的尸體差點(diǎn)沒堅(jiān)持住,倒了下去。
老夫人得知此事直接一病不起,連藥都喝不下去。
夏有珖的尸體被抬了回來停在新設(shè)的靈堂,夏府換上了白燈籠,四處掛起了白綾。
但尸體一直被擺在靈堂,頭七過了都沒下葬,夏德勛揚(yáng)言道:兇手一日不捉,我兒一日不下葬!
官府知道夏有良是新晉的官員,背后還有宰相大人撐腰,也不敢怠慢,讓手下把長安城翻了個底兒朝天??杉词故沁@樣,也沒有半點(diǎn)線索。
棺材在靈堂停了半個月,這時正值天氣炎熱,時間一長,尸體發(fā)出陣陣惡臭,連棺材板都遮不住這股味道。
官府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抓到兇手,夏德勛不可能真的把棺材一直停在靈堂,最后只能匆匆下葬了事。
又過了幾日,朝堂生變。圣上給楊釗賜名楊國忠,封官賜爵。
官場上一時間風(fēng)起云涌。
夏有良左右逢源,在楊國忠和李林甫的幫助下混得風(fēng)生水起。
夕何和元明沒有時間管這些。只是夕何在聽見夏有珖死訊時痛哭流涕,哀嚎不止。
她一點(diǎn)都不喜歡這個哥哥,因?yàn)樗床粦T這個哥哥的為人。但得知他死時,夕何卻難以遏制自己體內(nèi)的悲痛,倒在了地上。
轉(zhuǎn)眼就到了八月底,天氣更熱了。
夏有良和夕何之間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再來往了。家里的人沉浸在夏有珖的死訊的悲傷氣氛之中,沒有人在意他們。
除了一個人——元明。
元明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察覺到夏有良不對勁了,他身上有很強(qiáng)的怨念,不是正常人所能夠承受的惡念。
那日他趁著夏有良上朝的時間偷偷潛入夏有良的院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開過光的玉佩被夏有良丟棄在柜子里,而且被摔成了兩半。
難怪元明無法再感知到夏有良的活動,原來如此。
應(yīng)該是當(dāng)初自己和夕何的夏有良發(fā)現(xiàn),他一氣之下便摔了這玉佩。
“你在這兒干什么?”,夏有良的聲音驀地在元明身后響起,沒有一絲動靜,連元明都沒察覺到。
“夏有珖是你害死的吧!”
夏有良身影一頓,隨即笑道:“我怎么會害自己的弟弟?你這是欲加之罪吧!”
元明轉(zhuǎn)過身,眉頭緊鎖,帶有穿透力的眼神盯著夏有良,道:“他的尸體上有你留下的惡靈的味道”。
夏有良聞言勾起嘴角,他往前走了幾步,身子向元明處傾斜幾分,道:“只可惜,你奈何不了我”。
元明動了動嘴角,想要說些什么,卻聽見夏有良直接下了逐客令,讓明德把他打發(fā)走了。
夏有良抬起手掌,一團(tuán)黑色的火焰在他手心忽地燃燒起來。他勾起嘴角,嘴里發(fā)出陰森的聲音。
“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