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度塵師姐說只要揭發(fā)縱火犯,不僅不用掏錢給二師姐修房子,還有賞錢領,一個個的眼神都亮了。
可是,這縱火犯到底是誰呢?也沒有人真正看到有人縱火???
下面站著的人,頓時交頭接耳開始議論,可畢竟起火的時候,大家都在熟睡,黑燈瞎火的,誰沒事把二師姐的房間給點著了呢?
“姑娘,二師姐這招可真損啊!為了把人揪出來,不惜下血本呀!”柳兒小聲在賀明月耳邊說道。
“想不想賺銀子?”賀明月挑眉問。
“想!”自從兩人在山上遭遇殺手丟了包裹身無分文之后,柳兒做夢都想賺銀子,買吃的。
“那給你一個機會!你上去揭發(fā)縱火犯!”賀明月又小聲說道。
柳兒一臉不解地看著賀明月,“姑娘,你是不是又犯糊涂呀?難道我要上去自己揭發(fā)自己嗎?”
“我看你才是犯糊涂才對!誰讓你揭發(fā)自己了?”賀明月斜了柳兒一眼。
“那我揭發(fā)誰?”柳兒似乎有點開竅了,忙問。
“隨便揭發(fā)一個!”
“那哪成?。颗缓萌腔鹕仙砟?!”柳兒頓時泄氣道。
“那你就揭發(fā)無言吧!反正從燒點著之后,就沒有見過那家伙了!”賀明月于是說道。
“那更不能??!無言可是跟我們一伙,我們揭發(fā)他,不是等于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柳兒立即搖頭說道。
“我讓你去你就去!晚了就沒機會了!”賀明月說完,推了柳兒一把。
柳兒一時沒有站穩(wěn),就從人堆里沖了出去。
“這位師妹,你從人群中站出來,是不是知道誰是縱火犯?要當眾揭發(fā)她嗎?”度塵師姐簡直是火眼金睛,柳兒才剛站出來,她的眼神就隨了過來,并且絲毫不給柳兒有退縮的機會,高聲問道。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兒的身上。
整個誦經堂少說也有上百人在場,柳兒雖然身為賀府頭等女使,見過一些世面,可一下子面對這么多人的大場面,她還是頭一次遇上,心中直打鼓,手心里全是汗。
柳兒深吸一口氣,不看在場的任何人,只與度塵師姐的眸光對視。
“對,我要揭發(fā)縱火犯!”
“他是誰?”度塵抿抿唇,問。
“他叫無言!”柳兒沉默片刻,平靜地吐出這四個字。
“無言?我們寺中可以叫無言之人?”掌門二師姐蹙眉問度塵。
度塵想了想搖頭,“不曾有!”然后她又用柔和的口吻對柳兒說道:“這位師妹,你初來乍到不懂寺規(guī),當眾打狂語,我且不怪你!你先退回去吧!”
“不是,度塵師姐!縱火的人真是無言!”柳兒一聽度塵居然不相信自己,一時有些急了。
賀明月一把將柳兒拉了回去,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揭發(fā)失敗了!別吵了!”
柳兒立即閉上嘴不再說話,直到所有人的視線都回到掌門二師姐和度塵師姐身上,柳兒才小聲問賀明月,“姑娘,不是您讓我上去揭發(fā)的嗎?為什么我剛剛想分辯,你又拉我回來呀?”
“我早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我推你出去,不過想試試那個代理掌門而已!”賀明月低聲說道。
“您試二師姐什么呀?”柳兒非常好奇地問。
“噓!又有人站出來揭發(fā)了,聽聽她怎么說?”賀明月對柳兒打了個手勢。
柳兒無法滿足好奇心,郁悶都寫在臉上了。
誦經堂前方,一個看上去頂多十五六歲的小尼姑站了出來。
“二師姐,度塵姐,我想我知道縱火的是誰?”
掌門二師姐聽后,給度塵傳遞了一個眼神,度塵忙問:“是誰?”
“是經常在后院出現的那只黑貓!”小尼姑非常鎮(zhèn)定地說道。
一聽是黑貓,誦經堂一陣喧嘩。
所有人的眼神都寫著不可能。
但小尼姑卻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我昨晚起夜,親自見到那只黑貓從二師姐的房中竄出,沒過多久二師姐的房中就燒著了!我猜是那只黑貓打翻了油燈所致!”
度塵和掌門二師姐聽了小尼姑的話,又開始眼神交替,但很顯然這對他們來說并沒有說服力,一只黑貓居然是縱火犯,這傳出去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只不過,小尼姑的話說得有理有據的,眾人聽了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
度塵不死心,她高聲問:“還有誰對有不同的意見?”
下面仍舊只聽人小聲議論,卻不見人站出來大聲說話。
度塵見罷,突然眸色一暗,對臺下站著的某個人使了一個眼色過去。
那個年長的尼姑便站了出來,提高音調說道:“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話!一只貓怎么可能有縱火的本事!其實真正縱火的根本就是人!我剛剛之所一直不開口,就是在等那個人機會站出來自我贖罪,可惜她一直無動于衷,居然還想污蔑一只黑貓來替她頂罪,簡直太無恥了!”
“無塵,你且先不要激動,你且說說看,究竟是誰點燃了二師姐的房間!”度塵走到那個年長尼姑的跟前,用平心靜氣的口吻問道。
“就是……她!”毫無意外的,無塵的手指往身后一指,最后穩(wěn)而準地指向賀明月。
“不可能!你們搞錯了!我,我家姑娘怎么可能是縱火犯?”柳兒一聽激動地將賀明月護在身后,搖頭否認道。
“你們雖來不久,但寺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家小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她就是一個十足的傻子!既然是傻子,我們能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她嗎?我是真有起夜的習慣,在二師姐的房間燒起來前的大約半個時辰,我分明見到她在二師姐的門口出現過!那火不是她放的還是誰放的?”無塵有鼻有眼地說道。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昨晚我家姑娘一直和我在一起!哪也沒有去!”柳兒立即辯駁道。
“柳兒,我,我真的把二師姐的房子燒了嗎?”賀明月站在柳兒身后,歪著腦袋問道。
“姑娘,您別胡說的,沒有的事!”柳兒連忙搖頭。
“啊,我知道了!是我們的柴房起火了撲不滅,然后就燒到了二師姐的房里去了!”賀明月又傻笑說道。
一聽柴房居然也起火了,眾人又開始低聲交談了。
而前面的度塵又暗暗與掌門二師姐互換眼神,似乎交流某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