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袖中微微緊攥,不止片刻手心汗涔涔一片,見西海府水君往前跨過一步,面目殘酷的仿佛西海中最兇惡的妖獸。出口的話滴滴帶血是世間最惡毒的語言。
“上清要議十二山中之事,臣說的也是十二山中事。”
他話間一頓,仰頭道:“先前宸帝說起妖族與魔族之事很是熟稔,諸位可知,那上古的妖與魔他不但認識,而且相交甚好?!?p> 殿內(nèi)紛紛雜雜聲音四起,“水君說的難道是真的?”“宸帝知曉的確實多·····”“噓····小聲點···”“十二山下水太深了,幸地是青華帝君在下壓著,若換了我們恐怕·····”“你可小心著點說話,萬一惹到他不高興······”
越說,話越過分,好像寒淵是洪水猛獸,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我的指間微動,剛想要上前為他說些什么,一把被芷蘭拉著,聲音柔蓄而含著一絲哀傷道:“他自有應對之法。你······無需這樣?!?p> 我一時雨頓,想起自己是與芷蘭成過婚的人,怎能去為別的男子求情辯解,暗暗垂下了頭,聲音嗡著道:“是我欠妥了?!?p> 他的手逐漸下移包住我的手心,沉聲道:“不急······我不苛求于你·····咱們慢慢來。只是這件事青月,你必不能管?!蔽腋杏X來自手心的力道加重,聽他又道:“你信我,這點小事與他不過鴻毛。”
我被他裹住的指尖只微顫道一聲“好,”抬眼間便于寒淵相撞,心中生出一片蔓延而過的怯意。他的目光在我與芷蘭交握的手間逡巡,仿佛一把鋒利的劍刃,要將其劈開。
我一動,手緩緩退后,想要從芷蘭的掌心逃離,卻被他一把抓的更緊。
聽得芷蘭聲音輕柔道:“別慌。”
又聽得上清面色沉靜如水,道:“似是有趣,還請愛卿們細細聽才好,勿要在殿中私自議論,一會兒有足夠的時間給愛卿們問言。”
我靜靜垂首,忍住心中升起的一絲異意,和殿中越來越升騰而起的躁意。
聞西海府水君道:“宸帝我說的可有錯?”他似笑非笑看著寒淵,仿佛是覺得寒淵不肯作答,哪知寒淵只是片刻沉吟,一聲不輕不重的尤像殿外烏沉沉的天氣,“嗯”了一聲。
上清殿中“嘩”一聲,猶如熾熱的炭火間燒熱的茶水,滾動起來,四下目光全全聚在寒淵身上。
西海府水君臉上露出一絲難掩的笑容,“宸帝如此光明磊落,是不是也會承認妖皇冷白自小伴你長大,乃你一手扶持?!?p> 寒淵淡然一笑,仿佛水君所講不過一段不痛不癢的笑話,“我從未扶持過他,那不過是他的造化?!?p> 西海府水君笑道:“所以,宸帝是承認與妖族之主有關系了?!?p> 寒淵點了一下頭,輕松快意道:“他與我是朋友?!?p> 他承認了,我的心卻不覺生了一層寒意。只想出口道,不能承認,一旦認了便會使所有人認為,你與十二山中事有所牽扯。
然后他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不在意別人的評價與批評,亦不在意西海府水君咬緊牙齒想要將他啖肉吸血的恨意。
上清也閑閑嘴角淺淺上揚,含笑道:“這邊是水君想要說的嗎?”
聞得他言,諸神蹙緊了眉頭等著上清能夠在殿堂之上兌現(xiàn)那無妄之海的諾言。
只是不知最終承受的是寒淵又或是西海府水君。
十二山中震蕩,本是與妖族和魔族相干,如今二族重要的人物皆與寒淵有關系,無論如何與他都是說不過去的。
若是問我,連我亦是不肯相信,他識得十二山中那名未知的上古大妖,為何不救立刻便救回我大哥,只叫我在神都守著消息。
實在是要叫人相信他的證據(jù)太少,不怪所有人心中動搖。
又聽上清道:“這些我全都知曉,還未來得及與諸位所說?!?p> 西海府水君大吃一驚,額間滲出一片密密的寒意,唇齒間紅的像滲出的血液,“上清即是知曉,為何不罰他與妖魔二族勾結(jié),企圖陷落神族?!?p> “他不會?!?p> “怎么可能不會,如果不會為何十二山中神族敗落,妖魔二族節(jié)節(jié)勝利,占過一片有一片地方,青栩上神也險些隕落此地?!彼嫔珣K淡,我更是駭然眼中應滿淚水,聽見大哥險些隕落的話。
“他······”西海府水君手指寒淵,“就叫上清如此也要包庇?就算是知道他內(nèi)外勾結(jié),上清還是要護他。如此你與我先前所言有何差別?”
又不削一顧道:“思及一想,神族上清不過如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