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與王德化正面交鋒
話說內書堂掌司因憎恨方正化不經內書堂大學畢業(yè)，便直接就任司禮監(jiān)名譽教授的事，而遷怒于周胖子，并將其打死。
方正化氣不過他草菅人命，人性泯滅，命雷洪大打出手。
雷洪迫于無奈，將內書堂弟子打得東倒西歪，遍地哀嚎。
又半刻鐘后，雷洪打完收工，靜立一旁。
方正化持槍而上，走到掌司面前，倒拖98K便砸了過去。
掌司自幼熟讀四書五經，又是宦官出身，身體本弱，根本閃避不及。
他應聲而倒，捂著流血的額頭，驚恐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方正化陰陰一笑，道：“以血還血，以命償命！”
“不要，不要，司禮監(jiān)王公公可是我義父。”掌司搬出靠山道。
“王德化？”方正化皺眉。
“正是！我義父可是司禮監(jiān)掌印公公，大內總管?！闭扑緩娬{道。
“馬蛋，我說你個龜兒子這么囂張，原來是那老閹貨的兒子。”方正化居高臨下，舉著槍托朝躺在地上的掌司眼眶砸去。
“?。 闭扑景Ш苛似饋?，道：“方正化，我義父定繞不過你……”
“切，老子今日就要砸死你，看那老鬼能耐我何！”方正化舉槍欲再砸。
正在這時，一大隊錦衣衛(wèi)沖進內書堂大門，分兩側而立。
“放肆！”領頭之人猶在門外，尖利的嗓音便已破空傳了進來。
方正化聽得聲音，依然猛的將槍托砸在了掌司的頭上，這才站起身來朝大門方向看去。
這進來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冤家王德化。
王德化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義子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痛苦哀嚎的樣子，直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方正化道：“大膽狗賊，內書堂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王公公，請注意的言辭。”方正化一邊在掌司的衣服上擦著98K槍托上的血跡，一邊道：“你雖是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可也管不到我御馬監(jiān)去?！?p> “哼，別忘了咱家還是皇城大內總管！況且你在內書堂要地行兇，人人都可管得?！蓖醯禄f完，對著眾錦衣衛(wèi)道：“給我將這兩人拿下?！?p> 所謂大內總管，是指統領管轄皇宮內所有宮女和太監(jiān)的最高職位，但卻也有個別人除外不歸其管轄。
比如有重要實權之監(jiān)的一把手，以及東西六宮中各宮貼身宮女，都只歸皇帝或嬪妃直接管轄。
方正化只是御馬監(jiān)監(jiān)督太監(jiān)，按說是歸高起潛管，同時也歸王德化管，但他卻又是個不服管的例外存在。
究其原因，無外乎得寵二字罷了！
平臺召對，他敢問崇禎要房子，崇禎特批御馬監(jiān)內一獨棟小院。
養(yǎng)心殿試槍，他敢要職位，崇禎特批他同屬司禮、御馬二監(jiān)。
皇宮大內之中（不含紫禁城），更是允許他持銃行走，這絕對是莫大的天恩，千古而無一前例！
……
錦衣衛(wèi)聽得王德化下令，有的抽出刀來，有的拿著枷鎖，分別向方正化和雷洪靠近。
方正化直接抖開包裹著98K的青布，將槍頭對準錦衣衛(wèi)，道：“我乃陛下親賜御馬監(jiān)監(jiān)督太監(jiān)，并兼領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的方正化，誰敢上來，別怪我槍下無情。”
眾錦衣衛(wèi)聞得他自報家門，愣立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錦衣衛(wèi)消息最為靈通，方正化前前后后之事他們早已摸了個底朝天。
無疑，對于這樣一位正得寵的太監(jiān)，他們還真不敢上前強行拿人。
王德化卻是不干了，催促道：“都愣著干什么，快給我拿下，陛下和廠公面前自有咱家擔待?！?p> 聞得這話，靠近雷洪的錦衣衛(wèi)再不遲疑，直接綁了不敢反抗的雷洪。
而靠近方正化這邊的錦衣衛(wèi)卻依然有所遲疑，這長銃他們當然知道，里許之外取人首級，就連陛下都稱之為神器。
王德化看著錦衣衛(wèi)不敢上前，再道：“虛張聲勢而已，他要是膽敢在皇城之中，天子腳下放銃，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
這還真被王德化說對了，方正化此時就是在虛張聲勢。
仔細想來，方正化還得感謝子彈不多，之前沒有隨意開槍。
如果之前盛怒之時，不計后果，舉槍把內書堂的學生打成一片篩子，這必然會震驚環(huán)宇，直達天聽。
輿論彈劾之下，無論崇禎如何看重他、需要他，詔獄都會是他最后的結局，絕無反轉。
王德化道破了關鍵所在，錦衣衛(wèi)向著方正化撲來。
方正化倒轉槍頭，揮舞自衛(wèi)。
這時，又有兩人進入內書堂來。
“住手！”來人大聲喝道。
你道來人是誰，卻是方正化的老上級高起潛和他貼身侍衛(wèi)太監(jiān)到了。
王德化頓時就不干了，對著高起潛道冷眉嘲諷道：“此子大鬧內書堂，打了掌司及一干學生，罪惡滔天！高公公若想插手，只怕還需掂量掂量能否承擔得起！”
高起潛看了方正化一眼，然后轉頭莫測高深的對王德化一笑，道：“咱家并非為了他而來，而是為了王公公你而來?！?p> “為了咱家？”王德化十分不解。
“不錯?！备咂饾撘膊粏?，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布告來，遞了過去。
王德化拿著布告，張開來看，瞬間嚇得面無人色，甚至連身體都開始搖晃起來。
“此告示從何而來？”王德化言語打顫道。
“鄖陽、谷城地區(qū)，遍地都是?！备咂饾撟旖呛Φ馈?p> “謠言，誣陷，咱家從未接受過賄賂?！蓖醯禄?。
“王公公對咱家講這些沒用，還是趕緊去給陛下解釋吧！”高起潛道。
王德化一愣，回頭對著眾錦衣衛(wèi)道：“還磨蹭什么？趕緊拿下兩人帶走?！?p> 高起潛又道：“還有一事忘了給王公公講，今日聞報，建奴舉十萬大軍向錦州而來，谷城張獻忠降而復反。此時陛下正召集眾人弘德殿議事，其中便有傳召方正化?！?p> 王德化聞聽之后，嚇了一跳，這才知道為什么鄖陽、谷城到處都貼著那布告，原來是張獻忠那廝搞的鬼！
看來今日想拿下方正化只怕是不行了，但空手而去卻又抹不開面子。
“把這人帶走！”王德化最終作出了讓步，押著雷洪匆匆而去。
方正化正待上前阻止，卻被高起潛給拉住了。
“公公？”方正化詢問的眼神看著高起潛。
高起潛待眾錦衣衛(wèi)去得遠了，才道：“你的手下畢竟打了內書堂的學生，你攔不下的?！?p> “可是他們打死周胖子在先，我們雖然打傷數人，卻并未殺一人?！狈秸?。
高起潛搖了搖頭，道：“皇宮大內之中，從來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你難道連這都不明白？”
方正化頓時無言以對，是啊，這里從不理講，講的都是地位、權利！
“還望公公指教，如何才能救得雷洪？”方正化抱拳行了一禮道。
“不急，咱們邊走邊說?！备咂饾撀氏认蛑T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