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1年,世界格局發(fā)生巨大的變化,華夏于三月正式宣布邁入中等發(fā)展中國家行列,與棒子長達三十年的談判破裂,雙方未達成聯(lián)合建國意向,毛熊向木莉亞宣戰(zhàn),瓦坎達獨立……
但這些都與金鷗無關(guān),清理掉手機上品夕夕的后臺,抬頭看了眼周圍趴在桌上午休的同事,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辭職信向老板辦公室走去。
咚咚咚
“請進!”
“部長,我是來……”
七月的天空就像姨媽期的女友一般,陰晴不定。
伴隨著幾聲悶沉的雷鳴,電光接連閃過,宛如幾道撕裂天空的魔爪,短暫而又明亮。
輕輕合上部長辦公室的門,金鷗轉(zhuǎn)過身再次走向走廊盡頭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
沿途已有兩三個同事醒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睡眼惺忪的站在飲水機旁。
看著金鷗拿著辭職信匆匆走過,幾人臉上都是微微有些詫異,但卻很快便又被一種麻木的神情取代。
咚咚咚,咚咚咚
“進!”
“曾總,我是技術(shù)二部的金鷗”
“哦?什么事”
“我是來辭職的,這是我的辭職信”
“嗯,先放這吧,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
“曾總,還有什么問題嗎?”金鷗轉(zhuǎn)回身體,看著他問到。
“你這…額~咳咳…這…咳咳咳……”
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將他的話打斷,使得他佝僂著肥胖的身體,在沙發(fā)椅上一陣亂顫。
看著他漲得通紅的臉龐,若是以前,金鷗一定會殷勤地遞上熱水,堆上一臉誠摯的笑容。
但現(xiàn)在金鷗無動于衷,就這么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咳嗽了兩三分鐘,他渾身猛地一顫,低垂著頭,癱坐在了椅子上毫無聲息。
又靜靜等了片刻,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金鷗走上前喚了兩聲。
“曾總?曾總?”
不見答應(yīng),金鷗準備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手剛伸到一半,只見他腦袋一動,緩緩抬起頭向金鷗看來。
四目相對,看清他的眼睛,金鷗頓時感覺渾身上下一陣寒意襲來。
只見曾總的雙眼圓睜,瞳孔已縮到綠豆般大小。
“吼~咕咕~哇??!”
他喉頭一陣鼓動,卻是猛地一口熱血噴來。
如此近距離,金鷗躲閃不及,直接被噴了一臉。
渾身上下的斑斑血跡,伴隨著刺鼻的腥臭味,金鷗有些發(fā)懵。
活了二十多年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吼!嗷!”
正是這時,曾總猛地撲身而起,張著血盆大口就咬來。
臥槽!
金鷗連忙一把卡住他的脖子。
怎么回事,他瘋了嗎?
見他作勢又要撲來,金鷗一把他推回到椅子上,拉開辦公室門就往外跑。
剛一擰開門,幾只滿是鮮血的手臂從門伸了進來,抓住金鷗的胳膊便向門外扯。
這幾只手臂力氣極大,疼得金鷗臉皮直抽搐,被卡在門口與這幾只手臂相互角力。
眼見曾總又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撲來,金鷗一聲輕喝,死命往回扯。
撕啦!
隨著一聲輕響,寸衫袖子被扯斷,把金鷗彈翻在地。
咚!沒了金鷗抵門,木門瞬間被撞開,幾道黑影窩蜂而入。
嘭!
這幾道黑影沖進屋內(nèi),正好和金鷗身后的曾總撞個滿懷。
金鷗這才看清正是剛才那三個接水的同事。
趁著他們嚎叫著互相撕咬,金鷗連忙從桌下爬出來向辦公室外狂奔。
到了走廊,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也是亂得天翻地覆。
以前羞澀的同事馮琪吊著舌頭追著一個女同事攆,大胡子周成和小胖子李奎抱在一起難舍難分,三三兩兩的同事還扭在了一團,一人一口,咬得滿臉是血。
偶爾還從某個桌下傳來幾聲微弱的求救聲,但很快又被劇烈的咀嚼聲淹沒。
這些人都怎么回事?瘋了嗎?
報警,對!得趕緊想辦法報警!
金鷗彎著腰依靠著辦公桌為遮擋,墊著腳尖飛速地往外摸著,剛過前臺,迎面和個人影撞個滿懷,這人眼神飄忽,嘴角裂開到詭異的弧度,仰頭嗷嗷著朝金鷗脖子咬來。
我去!金鷗一把將她推開,拉開大門,便往外沖,跑下樓梯五六步,金鷗又忽然覺得不對。
黑黢黢的樓梯下,不時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像極了某部恐怖片的場景。
金鷗渾身一哆嗦,忽然覺得也許先上到天臺比較好。
反鎖上天臺鐵門,金鷗坐在鐵門門檻上,抹了把額頭虛汗,長呼了口氣。
休息了幾分鐘,金鷗把手機掏出來,解鎖沒反應(yīng),長按了幾次開機鍵,屏幕才一陣閃爍,浮現(xiàn)出那熟悉的橘花圖標。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機屏幕在慌忙中被碰壞還是污血沒擦干凈,這個圖標有些殘缺,并不是以往的淺黃,而是帶著一種詭異的墨綠色。
靜靜加載了幾分鐘,屏幕一閃,跳出了ZIUI系統(tǒng)更新的界面,進度1%。
系統(tǒng)更新?
盯著這進度條,半天也只是加載了0.01%,看這加載速度,估計沒幾個小時是完不了。
天空烏云一片壓著一片,重重疊疊,像一堆熔化的鐵塊一般封閉著天空,偶爾兩道閃電掠過帶起一陣悶沉的聲,宣告著暴風雨的到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瘋了嗎?咬什么呢?狂犬???生化危機?
等等!生化!喪尸,想到辦公室那兇殘的場景,難道真的是……?
想到這里,金鷗猛地一驚,連忙把白寸衫脫下來揉成一團,將臉上的污血擦了擦,又仔細檢查了渾身上下,確認沒有傷口后,才長舒了一口氣。
有點腥臭,金鷗聞了聞肩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這種病毒會不會滲入皮膚,得趕緊把渾身上下清洗一遍。
但眼前除了幾臺空調(diào)風機還在轟轟的運行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有水的東西。
休息了一會,金鷗站了起來,在天臺逛了一圈,看到空調(diào)外機旁的兩個鐵皮水箱,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小跑過去。
這個水箱放在一米高左右的混凝土臺子上,大概三四米長,兩米寬左右,頂部和底部分別連著一根黑色的塑料管,在這底部的塑料管邊還有一個小水龍頭。
金鷗準備去擰那個水龍頭,剛跑過去便看到一個“人”站在水箱后的陽臺邊緣,金鷗連忙躲到水箱后,貓起身子打量著這個人。
只見他低著頭,佝僂著身子一動不動,左手沿著臂彎處斷裂,手掌部分已經(jīng)不知道飛哪去了,背上一塊一條,遍布著各種撕裂的傷痕,他右手隱在身前,巴一動一動似乎是拿著什么東西在咀嚼吃著。
它應(yīng)該是一只喪尸!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這個喪尸停下手中動作,回頭向金鷗望來。
見狀,金鷗連忙把頭回縮,下意識地捂住嘴巴。
只覺心臟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否被發(fā)現(xiàn)。
站原地屏息了幾分鐘,聽到前方又傳來吧唧吧唧的咂嘴聲,金鷗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又伸出頭看著這個喪尸,打量了眼陽臺。
這天臺并不是很大,不太好躲閃,要是被它追著抓一下咬一口搞不好就涼了,想著辦公室哪些同事兇殘的模樣,金鷗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
在心里盤算了一陣,金鷗覺得要把這個危險源解決掉,要不然引起它注意就麻煩了。
謹慎地探出身子,瞟了眼這個喪尸,在心中估計了一下兩者距離,走出水箱外,起跑幾步,跳起一腳便朝這個喪尸的后背踢了過去。
聽到響動,這個喪尸迅速地轉(zhuǎn)過身來,看見金鷗,頓時興奮地揮舞著斷臂撲來。
金鷗右腳重重的踹在這個喪尸的口,“嘭”的一聲悶響。
也許是慌亂下的力道更重,這喪尸被踹得高高飛起,從陽臺邊掉下樓去。
隔了好半晌,才從樓下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它被踹下樓后,手中的物體落在地上,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金鷗想把它撿起,走進了才看清,不知是哪個倒霉蛋的腦袋,已經(jīng)是被啃得面目全非。
強忍著惡心感,將其抱起往樓下扔去,從此發(fā)誓再也不撿喪尸手中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