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擠擠挨挨地都是船，洛水河對岸也是人山人海。
“那是誰？”
“落燕，花魁呀，你都不認(rèn)識。”
“花魁？嗯~長得確實漂亮?！?p> “那是，待會還有好多漂亮的小娘子上臺呢”話音剛落，就見又一女子發(fā)攢牡丹上臺，蓮布微動，在臺上轉(zhuǎn)了圈，引來眾人鼓掌叫好。
隨后接連不同的女子穿著各色漂亮的衣裙，打扮得非常精致，一一上臺展示，應(yīng)接不暇。
“這么多人爭著當(dāng)花魁啊，有什么彩頭嗎？”
“彩頭可多了！名氣大了，花銀翻倍不說，賞銀就有百兩，往年都會得縣令接見，身份抬升。今年可是聽說要獻(xiàn)去國都的，不少良家女子也上臺去了。聽說國主正在為國師選妻，唯獨今年要各地進(jìn)獻(xiàn)美女入京，你說這會不會是——”此人話沒說完，周邊聽到的幾人已經(jīng)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來。
去國都？那要是選上了，可省了不少麻煩。正愁不知道怎么走呢。
“可有什么規(guī)則限制？”
幾人看向一直問話的這人，這一看就呆住了。
“兄臺，我問，可有什么限制？誰都能上去嗎？”青子衿在發(fā)呆的人眼前晃了晃手。那人回過神來，拱手施禮，掩飾尷尬，忙道，“姑娘這容貌，若是上去，指不定就當(dāng)上了花魁呢?！?p> “怎么上去？”
這人指著岸邊一處石梯，“船劃到那處，就可上岸，離擂臺的地方最近?！?p> 這船只擠著，想靠岸并不容易。
這人顯然看出了青子衿的難處忙令船家把自己的船退開，“小娘子，請容在下為你開路。”有人幫忙，青子衿自然不褪卻，被四周的人打量著也覺得怪怪的，退回了船篷內(nèi)，由著那熱心的青年幫忙搖槳。
“小生洛羽，不知姑娘如何稱呼?！?p> “青子衿”
“姑娘家住何處，不曾見過。”
“我不是本地的人，路過這地方湊個熱鬧?！?p> “姑娘，小生家中還算殷實，有幾十畝良田，祖上做過官，我是家中獨子，是個正經(jīng)的讀書人，將來也是要做官的。姑娘若是不嫌棄?！?p> “不嫌棄不嫌棄，你說的擂臺怎么還沒到？”
“額，就在前面了。青姑娘，其實你不必去比花魁的，小生，小生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青子衿很無奈，此人樂于助人是好的，就是話多，還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小生愿娶姑娘為妻?！?p> 青子衿忍不住多看了這個自稱小生的人幾眼，不熟啊，是今天第一次見到?jīng)]錯，怎么突然就要娶我？這里的人都這么隨意娶妻的嘛？
“姑娘的意思是？”
“我還是想去選花魁，萬一選上了，可以去安城。我本就是去安城尋人的，順路方便。”
“??？安城？”洛羽驚訝發(fā)呆的空擋，青子衿已經(jīng)看到了擂臺，快步跑了過去。洛羽急忙跟上，“我也可以帶你去安城的！”
青子衿沒聽清他說什么，已經(jīng)跟臺側(cè)的人聊了起來，“我來選花魁的，要怎么做？”那人驚喜地看著青子衿，“姑娘好容貌啊，這邊走，直接跟后面上去就行，快快上去，祝姑娘旗開得勝?！?p> “青姑娘，青姑娘，小生是真心的”洛羽被維護(hù)秩序的官兵隔開，沖里面喊道。青子衿認(rèn)得他的聲音，回頭瞧見了他，笑瞇瞇地跟他招了招手。正好到了自己上場，忙跟著上去了。學(xué)著前人的樣子，在臺上走了圈，對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施禮。
不遠(yuǎn)處看臺上，落燕嘴角帶笑，微微點頭，回應(yīng)著主座縣令的點評，美目瞥向臺上的青衣白紗綠面鞋的女子，笑意更深。
此女面生，應(yīng)該不是花樓的女子，容貌絕美，比自己更上許多，若是才藝也可，當(dāng)是今年的花魁了。如此我就不用被縣令送去安城了。什么做國師之妻，或者贏得皇親國戚國都貴人的喜愛，嫁入豪門，縣令給我畫的那些餅，我都不稀罕。我就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這洛水縣。
做花娘也好，從良為婦也罷。
我總是要按著自己的意愿才好。
袖中絲帕暖暖的，貼著皮膚，如情人柔軟的手。
青子衿隨著眾貌美女子進(jìn)了臨近的屋子，見眾人或坐或站，或獨自撥弄著琴弦，或與身旁的人交談。唯獨自己，傻站著，不知該做什么。
這時一個梳著羊角髻的小丫頭掀開門簾進(jìn)來了，直奔著青子衿而來，對著她施禮后問道，“姑娘，我是落燕身旁伺候的婢女曉曉，主子讓我來問問姑娘待會表演什么才藝?！?p> “表演才藝？”
怎么還有這個程序？不是臺上走一圈就好了嗎？
青子衿咬著唇，皺起了眉，即使是生氣的樣子也美煞旁人，讓周圍比美的女子嫉妒不已。
“彈琴？作詩？跳舞？”曉曉詢問著。
青子衿搖了搖頭，“都不會，我還沒想好我有什么才藝?！?p> 指甲都要扣斷了也沒個頭緒，就知道花魁沒那么好當(dāng)?shù)?，還要才藝呀。師傅善笛，可是我沒學(xué)會呀，背書算嗎？清心咒我背得很熟······
“若是沒有才藝，選花魁可就難了?！睍詴灾钡?。周圍看好戲的美女們投來鄙夷的目光，臉蛋好有什么用？擺設(shè)而已，沒點拿得出手的才藝，也好意思比花魁？
“舞劍行么？”
“?。啃小庇锌偙葲]有強(qiáng)，曉曉重重地點頭，見她身上并未佩劍，“可要我?guī)湍阏邪褎Γ俊?p> “好好好，還需要個會吹笛子的伴奏才好?！?p> “好的，這就去。”
曉曉忙告退出去了。
看臺上曉曉在落燕耳邊耳語幾句，只聽落燕吩咐道，“快去集市上看看兵器鋪有沒有開著?！比o她一個錢包。
青子衿找了個位子坐下等著，瞟著臺上美女的表演，過了許久不見曉曉回來，排在自己前面的黃衣美人已經(jīng)上臺了。
對著臺下觀眾作揖后，黃鸝般動聽的聲音傳出，“小女子是洛水縣西陸田之女陸佳佳，為各位唱一曲‘雨零淋’。”語畢清澈的嗓音唱了起來，‘洛水河畔美人聚，有緣千里來相會~~~’
聽眾停了喧囂，洛水河的夜沉浸在陸佳佳的歌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