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交加的夜里,她一路飛奔。
等她站在席家的中廳時,她的衣服早已經(jīng)全部濕透。
坐在沙發(fā)上的席義明和席暮城看著她頓時有幾許詫異。
打濕的頭發(fā)一縷一縷貼在她蒼白的小臉上,她因為激動和緊張,嘴唇的顏色也有點蒼白。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目光炯炯的直視著父親,平生第一次底氣十足的大聲說了一句:
“我要姓席!我要跟著我媽住進(jìn)這個宅子里!”
“哦?姓席?你覺得你有資格住進(jìn)這里?”席義明詫異后恢復(fù)了冷冰冰的神態(tài)。
“是!我原本就是您的孩子!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私生女!”席暮煙不知哪來的勇氣,對上那雙無情的眼睛,她絲毫沒有膽怯。
“這才是趙若云那個女人的最終目的吧!好!”
席義明輕啜一口茶水,繼續(xù)說到:“那你告訴我,憑什么?就憑你母親當(dāng)初設(shè)圈套害我的家庭支離破碎嗎?”
“她沒有!”席暮煙大聲說到。
“沒有?你來之前應(yīng)該先問問她,她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席義明端著的茶杯瞬間就砸向了地上。
“爸!”她第一次對著他如此稱呼。
“我要姓席!我發(fā)誓,我絕不會有辱這個姓氏,只要席家需要,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求您讓我媽明正言順的住進(jìn)這個宅子里!”
席暮煙這話說的堅定無比。
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三人的沉默讓這氣氛更加壓抑。
過了好一會,席暮城悠悠開口:“爸,她的衣服都濕透了,讓她上樓洗個澡換件衣服吧!”
“暮城……”席義明的目光轉(zhuǎn)向兒子:“都是爸爸當(dāng)初一時糊涂,不過,你放心,爸絕對不讓這狼子野心的母女再踏進(jìn)席家大門!”
“她都已經(jīng)說了,既然是你的女兒,給她一個姓氏又有何妨?”
“暮城,你不……介意?”席義明疑慮的問道。
“介意?介意還能怎么樣?什么也改變不了她跟你我的血緣關(guān)系。況且,一個私生女流落在外面,總歸不太妥當(dāng)!”
席暮煙沒有想到,這個一向冰冷的席暮城,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qū)λ┡c援手。
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知道,席暮城是個清冷的不近人情的家伙。
他從不正眼看她,天生的高貴典雅,天生的自信自負(fù)。
但是,他是唯一一個能讓席義明和顏悅色、溫柔相待的人。
“好!既然暮城都同意了,我可以成全你們。但是……”
席義明站起身朝她走過來:“記住你剛才說的話!想要姓席,可以!拿出點你的本事和誠意!”
席暮煙彎著清冷的眸子,揚(yáng)起那張蒼白小臉,堅強(qiáng)的楚楚動人。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每一個微笑的背后原本就是遍體鱗傷。
……
……
白逸霆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她的身影,在空曠的公路上尤為孤獨和單薄。
他讓唐毅停了車子,開門走了下去。
席暮煙收回飄遠(yuǎn)的思緒,剛要轉(zhuǎn)身回去錦瑟山莊,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頎長身影。
白逸霆微斂著眉眼:“新婚第一天,新娘不是想要逃走吧?”
“怎么會?出來隨便走走而已!”席暮煙仰臉對視著眼前的男人。
“那就好!走吧!”他歪了歪頭,牽著她向錦瑟大門走去。
席暮煙的手格外冰涼,被攥在白逸霆的大手中,溫?zé)岬母杏X瞬間傳遍了全身,涌向她的心頭。
掙扎了二十多年,努力了二十多年,忍辱負(fù)重了二十多年……
她也想停下腳步,覓一處港灣,可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