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C城主城區(qū)的西部有座不算太高的山丘,白逸霆把車子??吭谏侥_下,沿著彎彎巖巖的山路走了上去。
說是小路,其實也就是人走的多了,踏平了些雜草而已。秋風有點涼,他穿著的西裝顯得有點單薄,西裝的扣子解開,露出的黑色襯衣挺括而奢華。
他徒步走上去,直到走到山頂?shù)囊蛔贡安磐A讼聛?。雖然風有點涼,可他的額頭上還是浸出了些許薄霧。
他把西裝順手脫下來,隨意搭在了胳膊上。墓碑的周圍種滿了鮮花,現(xiàn)在正是菊花爆滿山的時節(jié),白的黃的紫的,開的煞是好看。
墓碑上的照片是位賢淑端莊的女子,一臉溫柔的淺笑著。白逸霆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這暖入心靈的笑容,沉默著端詳了許久……
那時的他是家里的混世魔王,桀驁不馴,陰晴不定,青春的氣息肆意張揚。他逃課,跟人打架,在學校里稱霸,放蕩不羈的對待這個世界。
母親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曾經(jīng)他最厭煩的喋喋不休和淳淳教誨永遠的成了奢望。
他消沉了很久,然后獨自去了美國。跟著以前認識的狐朋狗友,憑著一些所謂的江湖關(guān)系,渾渾耗耗的度過了一年多的時光。
他拒絕家里所有的電話,拒絕家人給他的關(guān)心,就那樣把自己封閉起來,醉生夢死般的荒廢了人生中最為寶貴的青春歲月。
直到父親對他忍無可忍,親自把他抓了回來,也是在這里,讓他跪在母親的墓碑前,對天發(fā)誓,他,白逸霆,不是個孬種!他永遠都是母親眼里最優(yōu)秀的孩子!
然后,他終于敢于正視母親的遺像,也終于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
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了學業(yè),一步步接手白家的生意,從一個不被人看好的浪蕩公子,做到現(xiàn)在白家的掌門人,其中的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瞥了一眼是唐征的電話,毫不猶豫的掛掉。鈴聲再次響起,他不去理會,隨手關(guān)了機。
每次到這里看望母親,他都會待到很久。其實,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是沉默的,不是無話可說,是根本就無顏以對。
那時的他怎么會那么渾?這句話,他自問了很多年,想起了母親,他就更加愧對難當。
唐征氣喘吁吁的爬上來,看到了自家老大,終于長長的吐了口氣:“霆少,我就猜到你可能在這兒!”說完,唐征坐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隨便出來走走,怎么,有事?”白逸霆不悅的反問道。
“是,老爺子說,今晚有個宴會,讓您務必參加!”
“今晚?”抬起手腕看看了腕表,”不是還有好長時間么?這么著急上來找我?”
“老爺子很重視,聽說來的都是名門閨秀,還說,讓您晚上務必空出時間,看這陣仗,估計是老爺子物色孫媳婦兒呢!”
“孫媳婦?他老人家還真是操碎了心!”白逸霆邁著一雙修長的腿,向山下走去。
唐征還在喘著氣:“喂,霆少,您不再歇會了?”
“你在這好好休息,我自己開車來的,你休息夠了再下山!”白逸霆淡淡的回道。
唐征看向墓碑,情真意切的說:“夫人,您可千萬別怪罪我,我真不是存心來打擾霆少和您說知心話的,我……我……我也是為您盡心盡力的挑選兒媳婦的,您老就保佑霆少早點成個家吧!”唐征雙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三個躬,轉(zhuǎn)身匆匆的追隨白逸霆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