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她是一顆小蝦米
“先搬出來看一眼吧!”靜玄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這房中原本是住著兩個人的,除了傾城小姐,還有庵中一個做慣了粗活的女弟子,名叫慧心?!?p> “兩個人?”李嬤嬤跪坐在地上,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她抹了一把眼淚,對著屋內(nèi)大聲叫道:“快些將尸體搬出來看看。”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進(jìn)去的仆婦從里面抬了一具尸體出來放在了地上,那尸體通體烏黑,散發(fā)著一股焦臭味道,根本辨不出是誰。
清心庵里的一眾小尼姑在看到那具燒焦的尸體之后,都害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李嬤嬤的雙腿也有些發(fā)抖,她壯著膽子強(qiáng)撐著走上前去辨認(rèn),終于,在看到那具尸體脖子上和手腕上的那些金飾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灰白,徹底崩潰了。
“我的小姐啊!——你死得好慘啊!”一聲尖利的慟哭聲從李嬤嬤口中喊出,她跪在地上爬到了那具尸體旁邊,“你讓老奴回去如何跟老爺和夫人交代??!——”
哀哭聲震天動地,將躲在暗處的蘇傾城哭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回來再找你算賬!”她冷著臉對著李嬤嬤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后暗罵了自己一頓,轉(zhuǎn)身上了后山。
方才靜玄不說,她都差點(diǎn)將慧心給忘了!
方才她躲在暗處,隱約聽到那個拿劍架在她脖子上的人去的地方似乎也是后山,她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差點(diǎn)將慧心在竹屋一事給忘了!
至于被燒死的慧茹,她也只能說聲抱歉了,俗話說惡有惡報,怪只怪她之前欺負(fù)一塵欺負(fù)得太多,自己只不過借她一次擋擋災(zāi),誰知道竟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
蘇傾城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視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里,能茍且的活著實(shí)在是有些難,自己的這個身子板兒,實(shí)在是太弱了!
她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在夜色中迅速的穿梭著,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山頂。
山頂?shù)闹裎菀呀?jīng)遠(yuǎn)遠(yuǎn)在望,里面似乎還燃著燈,蘇傾城心中一喜,又加快了前進(jìn)的腳步。
可是又走了沒多遠(yuǎn),她忽然警惕的停住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林子里過于安靜,沒有一絲風(fēng),甚至連一直不絕于耳的蟲鳴聲都聽不到了,空氣里的氣壓太低,蘇傾城感到了呼吸困難。
黑暗中忽然傳來“莎莎”的聲音,她將身體隱在了一棵大樹的后面,借著月色的亮光,朝著那陣“莎莎”聲看了過去。
只見十幾米遠(yuǎn)的那片空地上,兩條蟒蛇般粗細(xì)的氣流卷著落葉在交錯纏繞,片刻功夫又迅速分離開來,緊接著又各自凝聚成一個樹葉做成的圓球,兩只球飛速的向著對方滾去,越滾越近,最終“轟”的一聲巨響,無數(shù)的殘破落葉從半空中飄落下來,最終又是萬籟俱寂。
蘇傾城雖然隔了十幾米遠(yuǎn),卻仍舊被這兩道氣流震得氣血翻騰,還沒等她咽下口中的腥甜,那片空地上便出現(xiàn)了一黑一白兩道人影。
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蘇傾城吃了一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昨日才見過的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白衣人,而他對面的那個黑衣人,看身形的話,倒有點(diǎn)像方才在清心庵后院里拿劍指著自己的人。
蘇傾城后怕的打了一個哆嗦,那個黑衣人的實(shí)力竟然如此強(qiáng)大,自己能從他劍下僥幸逃脫,實(shí)在是萬幸!
“本座倒不知,區(qū)區(qū)東禹何時出了這么一個厲害人物了。”銀色面具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不屑。
“區(qū)區(qū)?閣下好大的口氣!”黑衣男子打量了一眼面具男,嗤笑了一聲:“區(qū)區(qū)東禹雖然不才,但若是想留下閣下的命,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p> 果然是他!蘇傾城聽出了那人的說話聲音。
她低頭尋思了片刻,眼前的這兩個不管是誰,自己對上都只有慘遭碾壓的份兒,還是得遠(yuǎn)遠(yuǎn)的避開才好。
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怕是早已泄露了行蹤,之所以沒人出來阻攔她,只不過是因?yàn)槿思腋緵]將她這個小蝦米放在眼里而已!所以,現(xiàn)在她這個小蝦米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趁著他們強(qiáng)強(qiáng)對峙,將慧心找出來遠(yuǎn)走高飛才是。
不過話又說回來,山下柴房著了火,方才這里又發(fā)出這么大的聲響,按理說照慧心那么重的好奇心,不應(yīng)該不出來看一眼的啊。
蘇傾城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亮著燈光的竹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忽然涌上心頭。
她看了一眼仍舊在對峙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盡可能不被人注意的繞開他們,然后朝著竹屋方向飛奔過去。
近在咫尺的竹屋奔了幾十步就到了,蘇傾城一把推開了房門。
“慧心?”她一眼就看到了面對著門口坐在竹床上的慧心,正含笑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希冀。
蘇傾城松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一把拉起了慧心的手:“你沒事就好,咱們快走!”
然而,下一秒,她就徹底呆住了。
她剛一碰到慧心的手,慧心的身體便朝后倒了過去,重重的跌在了床上,依舊是大睜著眼睛,滿臉含笑。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上心頭,蘇傾城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她緩緩的伸出手去,顫抖著放在了慧心的鼻子下方,試探的結(jié)果是——?dú)庀⑷珶o。
“慧心!——”蘇傾城悲從心來,往日慧心幫她護(hù)她的一幕幕蜂擁而至,她撲倒在慧心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哭完之后,蘇傾城抹了一把眼淚,四處看了一眼,從屋內(nèi)撈了一把砍柴用的鐮刀,然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了出來。
并不是她被慧心的死沖昏了頭腦,也并不是她不知死活,而是她清楚的知道,既然林中有那個面具男在那里,那么他便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殺死,這些年他辛苦培養(yǎng)自己,都還沒派上用場,自然是不會輕易讓自己死去的。
林中的對峙仍在進(jìn)行,與方才不同的是,雙方都來了幫手,黑衣人那邊來了十幾個,而面具男那邊,只來了一個。
“你們,是誰殺了慧心!”蘇傾城舉起起鐮刀對著林中的眾人吼道,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面具男盯著蘇傾城看了半天,最后輕笑了兩聲:“原來是你啊,這身衣服,太丑了!”
黑衣人自然也認(rèn)出了蘇傾城,他緊緊的皺了皺眉頭,似乎在猜測蘇傾城跟這面具男的關(guān)系。
“你們兩個,是誰殺了慧心?”蘇傾城又問了一遍。
瓷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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