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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無覓

第十四章:老無所依

人間無覓 金毅征 2375 2019-04-16 19:16:08

  馮澤乾說:“這情況的確不好找,進大廠是不可能的了,找一些由中介公司或者工頭發(fā)工資的小廠或者物流公司,對年齡要求不嚴,只要能干活就行的,我問一下相熟的老板和工頭,看有沒有適合的?!?p>  秋說:“好,如果能解決他的工作問題,他就不用露宿街頭了。”

  馮澤乾說“不僅是工作問題,還有他的心愿,他的將來,他一個人流浪在外,連生存都成問題,找人更加是大海撈針。他老婆女兒雖然恨他,但血濃于水,過去幾十年的事,可能已經(jīng)原諒他了。而且人年紀大了都會想著落葉歸根,說不定她們已經(jīng)回鄉(xiāng)下,又或者家鄉(xiāng)有人知道她們的消息,他回去找到她們的機會更大。就算找不到,他回去也比在外面漂泊的好,像他這種情況的,政府會給予幫助,鄰里也會照顧一下。坤叔坐了那么多年牢出來,思想經(jīng)驗早已經(jīng)跟社會脫節(jié),我們幫他找到工作,讓他存些錢,重新學會融入社會,我們到時再勸他回家去。”

  秋晗感動的說:“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事就指望你了?!?p>  馮澤乾便找相熟的中介公司老板和工頭幫忙留意,還真的找到了,在附近一家物流公司上班,秋晗得到消息非常高興。

  馮澤乾說:“這事我們還得先跟坤叔商量,他同意才行?!?p>  那天傍晚,兩人一同去大石橋腳的公園找坤叔,來到橋底,秋晗對著他住的那窩棚喊:“坤叔,你在不在?坤叔、、、”

  沒有人回答,秋晗的心有些不安,說:“人不在,他不會離開這里了吧?”

  馮澤乾說:“也許出去了,我們等等,或者附近找找?!彼砰_喉嚨喊:“坤叔,我和秋晗來看你了,你在哪?”

  “在這,我在這?!崩な宓穆曇魪母浇鼈鱽?p>  兩人跟著聲音走過去,看見坤叔穿著衣服從公園中池塘水中上來,冷得不停發(fā)抖,笑著說:“我在洗澡呢,連衣服一起洗?!?p>  馮澤乾說:“天氣這么冷,你趕緊回去穿上干衣服?!?p>  坤叔說:“習慣了,沒事?!?p>  秋晗說:“坤叔,我們還沒吃飯呢,我們一起去?!?p>  坤叔不好意思的說:“我、、、我吃過東西了,你們?nèi)グ?!?p>  秋晗說:“吃過也沒關(guān)系,就當陪陪我們,阿乾還有事想跟你商量,你快去換上衣服,別著涼了?!?p>  坤叔換了套比較干凈整潔的衣服,還特地梳理了頭發(fā)。

  兩人帶著他到了附近一家大排檔,點了些家常菜式,叫了啤酒,大家便吃邊聊。說得都是些工作之類的話題,盡量不去談家庭等話題,怕觸動坤叔的心事。

  馮澤乾說:“坤叔,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跟你商量的,我有位朋友最近跟一家物流公司合作,把一個分揀中心的工作承包了下來,急需人手,讓我?guī)兔φ胰?。我就想到了你,不知你有沒有興趣,那工作就是一般快遞包裹的分揀、掃描和打包,很簡單,13塊錢一小時,包吃住,一天上10個小時,一個月休息4天,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做?!?p>  坤叔聽了,拿杯子的手都抖了起來,激動得有點不知所措的說:“有工作肯要我,我哪敢、、、哪會不愿意的?!?p>  秋晗說:“那里本來要白班和通宵夜班輪流轉(zhuǎn)班的,阿乾幫你跟工頭說好了,只安排你上白班?!?p>  坤叔感動的說:“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沒想到我這歲數(shù)還能找到這么好的工作。”

  馮澤乾說:“坤叔,你不用客氣,我謝你肯幫忙才對,如果沒問題,你今晚就回去收拾一下,也不用帶什么東西了,那里有工衣和床上用品免費發(fā)放,明天一早我來接你,過去就馬上上班?!逼鋵嵨锪鞴局话l(fā)放工衣,他和秋晗商量好了,今晚就幫坤叔買好枕頭席被及日常用品。

  坤叔說:“沒問題,我回去就收拾好,太好了?!蹦闷鸨雍染疲低的ㄈパ劢堑臏I水。

  第二天,秋晗一早將買好的東西先拿到物流公司宿舍,馮澤乾則開電動車到大石橋底把坤叔接過來。秋晗和勞務公司的駐廠管理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駐廠管理跟馮澤乾是熟人,一直有工作上的合作。帶坤叔到宿舍,挑好床位,把買好的東西交給他,叫他換上工衣。駐廠就帶坤叔去填入職表,然后安排工作崗位。

  馮澤乾囑托駐廠日常多照應著,然后兩人才安心離開。

  進入11月,天氣真正轉(zhuǎn)冷,招工的工廠和找工作的人都銳減,馮澤乾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寫作中。秋晗廠里則開始忙起來,不下早班,兩天轉(zhuǎn)班休息還多加一天班,她也聽馮澤乾的勸,不再那么拼命,上夜班時白天就好好休息,中午不再出來招工,只有休息時才出來兼職。

  兩人的感情也穩(wěn)步進入到熱戀當中,秋晗打算讓馮澤乾和她母親見面。

  馮澤乾是主張找家好點的酒樓,顯得體面些,但秋晗的母親則要求他們在家里吃飯。

  那天晚上,馮澤乾帶著禮物上門,秋晗開門將他領進屋,她們租的是一房一廳,廳里擺著張一下鋪的鐵架床,因為秋晗的妹妹和弟弟都在廣州讀書,有時放假會回來住。

  秋晗的母親比秋晗矮,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一些,略顯發(fā)福,但仍看得出年輕時是挺漂亮的,只是五官輪廓跟秋晗不太像,秋晗的臉容和身高更多遺傳自她父親。

  秋晗母親在廚房做飯,打過招呼就讓他坐下看電視。

  馮澤乾說:“伯母,你難得休息一天,你坐吧!我來做菜,我平時在家里就喜歡做菜?!彼行恼故疽幌聫N藝,好讓未來丈母娘不用擔心自己女兒將來家務繁重吃不好。

  秋晗母親說:“不用你動手,我在超市讓同事給我留了最好的熟食和涼拌,我燙兩個青菜就好。”

  菜很快就弄好開飯,秋晗的母親不拘言笑,話不多,但該了解想知道的都在吃飯的過程中問到了,馮澤乾一一如實回答。

  飯后,吃著水果看電視,馮澤乾耐著性子陪著秋晗母親看水上闖關(guān)游戲,還裝出喜歡的樣子。

  看了一陣,秋晗母親翻柜子找東西,問秋晗:“秋晗,我上次吃剩的潤喉散放哪了?我喉嚨不舒服,應該是吃了松子魚太燥熱了?!?p>  秋晗說:“不就放柜子里的嗎?可能又是秋晴回學校時帶走了,她老是這樣,給了她錢,什么東西還從家里拿,你還慣著她?!?p>  秋晗母親說:“她沒帶,應該是秋明上次吃完了,我這咽炎老毛病,喉嚨一癢就得吃藥,不然就發(fā)炎,你趕緊去給我買回來?!?p>  秋晗便起身拿錢包。

  馮澤乾說:“我陪你一起去?!?p>  秋晗母親說:“讓她自己去就行了,澤乾,你是客人,就在這陪我看看電視。”

  秋晗便自己出門去了,馮澤乾繼續(xù)陪秋晗母親看電視,但她卻把電視音量調(diào)到幾乎靜音,然后語重心長的問他:“澤乾,我們家的情況,還有秋晗的過去,你都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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