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江明陽與李木都是滿臉含笑。
他們兩個人的氣場太強了,壓得我?guī)缀醵即贿^氣來。
許久,李木終于率先開口:
“江先生,聽說道上的人都叫你江先生,我也這樣叫你應(yīng)該不反感吧?”
江明陽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含笑點點頭。
李木接著說道:“那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p> 到了這時,江明陽才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請說?!?p> 李木沒有半點見外,直接翹著腿,嘴邊掛著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看著江明陽。
“你也是這片地界手眼通天的人物了,我為什么來,想必你也應(yīng)該清楚,不然唐中書也不會大晚上等著我了?!?p> 江明陽臉上的笑就跟用刀刻上去的,一直沒有變過。
“當(dāng)然,木子李在湖南一帶,我們這一行,也是通天人物,你也沒有故意隱瞞行蹤?!?p> 聽著李木和江明陽的對話,我簡直云里霧里的。都什么跟什么,都直接聽懵了。
“那好,這個,羅啟成的侄兒,我想他接羅啟成的班,繼續(xù)吃這碗飯,應(yīng)該也沒礙著你什么,那你為什么要讓唐中書……”
沒等李木的話說完,江明陽笑著開口打斷:
“李把頭說錯了,不是我不樂意,是李爺有話要說,想見見你?!?p> 聽到李爺這兩個字,我明顯感覺坐在我旁邊的李木身軀震了一下。
江明陽端起茶杯示意我和李木喝茶,隨后自己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才接著說:
“據(jù)說羅啟成去年年末時曾帶著一件東西找了李爺。”
這句話我聽懂了。
我二叔帶著那個頭蓋骨,找了那位李爺,所以才知道了些什么。
連我都聽懂了,李木更不可能沒懂。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李爺托人帶話給我,要是你來我的地界,務(wù)必留住你,見上一面?!?p> 氣氛又沉悶下去了,江明陽自顧自的喝著手中的茶,李木臉色陰沉,似乎心情差到了極點。
直到茶杯中的茶水完全冰涼時,李木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比茶水更加冰冷。
“帶路?!?p> 江明陽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
起身離開這間客廳,向樓下走去,也沒有招呼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杯中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
終有一天,我不會再像這般,如同一個透明人一樣,傻坐著。
放下茶杯,跟著江明陽一起出了別墅。
江明陽帶著我和李木上了一輛停在別墅外的車。
我和李木坐在后座,江明陽坐在前面副駕駛,駕駛座上是一個黃臉漢子。
“開車。”
隨著江明陽溫潤的聲音,黃臉漢子打火發(fā)動汽車,也沒有問要去哪里。
李木靠在汽車背椅上雙眼微閉,似乎想要休息一下。
我還以這一次也有很遠的路程,要一大段時間。
只是沒想到很快車就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茶樓前。
江明陽拉開車門第一個下去,隨后就是駕駛座上那個黃臉漢子,也同樣下車。
李木沒有動,我也沒有動。
他閉著眼睛問道:“最后問你一次,想要大富大貴還是安穩(wěn),見了李爺,你就沒有退路了?!?p> 我的聲音有些沉悶:“大富大貴。”
我不知道我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真的窮怕了?還是不想再被人像剛才那般,當(dāng)做一個透明人。
總之,我做出了我這輩子都后悔莫及的決定。
李木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森亮。
“好,那就不要慫,給我這個抬你的人丟臉。”
我和李木下車時,江明陽正和一個中年人在茶樓前說著些什么。
那個黃臉漢子站在他身后,跟一尊門神似的。
和江明陽說話的那個中年人轉(zhuǎn)頭看了我和李木幾眼,李木臉上帶著淡笑,我努力讓自己不露出異樣的神情。
深呼一口氣,鎮(zhèn)定。
中年人點點頭,輕聲說了一句:“跟我來吧?!?p> 一行人穿過茶樓,茶樓背后一座庭院,和前面的茶樓一般,古色古香。
一個頭發(fā)全白的老頭,坐在庭院中央的桌子旁飲茶。
我有些搞不懂,從唐中書到江明陽,再到這個老頭,他們這些掮客也好,盜墓賊也罷,怎么都喜歡喝茶。
江明陽帶著李木和我,一起走到老人身旁,靜靜地站著,沒有開口說話。
我偷偷打量這個老人喝茶,發(fā)現(xiàn)他喝茶特有一套。
已經(jīng)不算是在喝茶,而是在品茶。
差不多站了十多分鐘,這個白頭發(fā)老頭才放下手中茶杯,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我們?nèi)恕?p> 江明陽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變了,變得有些獻媚的笑。
“李爺,您老人家精神頭還是這么好?!?p> 被叫做李爺?shù)睦项^點點頭敷衍的嗯了一下。
能讓江明陽這種上億身價的人,這般低眉順眼的,這個李爺估計是真的手腕通天的人物。
李爺輕輕說了一句:“坐吧!”
椅子只有兩把,江明陽和李木坐在椅子上,我傻愣愣的站在李木背后。
臉上有種火辣辣的刺痛。
李爺按著李木笑道:“長沙木子李,早就聽過你的名號,算起來我們還是本家呢!”
李木此時臉上沒有那種神經(jīng)質(zhì)的笑,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不知道李爺繞這么大一圈,找小子我有什么事?”
李爺看著李木笑道:“羅啟成那件東西是你的吧?能找到這種邪氣玩意的,估計只有你了?!?p> 李木挺直了腰桿,說道:“李爺,開門見山吧!”
“好,那我這個老家伙就不多說了,我要你幫我取一件東西,跟那個死人頭蓋骨上面記載有關(guān)的?!?p> 我站在李木身后,感覺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記載?那上面真是大夏文字?”
李爺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一股怪笑。
“這世上除了我,估計沒有第二個人能破解你那頭蓋骨上面的東西了,這上面記載牽扯有多大,你應(yīng)該能猜到一點?!?p> 李木手指摩挲著下巴,許久沒有說話。
片刻之后,他才冷笑到:“看來是你害死了羅啟成啊!”
這一句話,讓場中四人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李爺舉起杯子的手,都顫了一下。
后來我真開始盜寶,做了掮客,在李爺?shù)牡乇P上混飯吃。
我才知道李木當(dāng)時的這句話,有多惡毒。
間接導(dǎo)致了我們在場四人之間持續(xù)了將近十年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