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京東部,有一間名為春草間的藥鋪,售賣著各色來自大御本土的稀有藥材和極少數西藩本土的常見藥材。
藥鋪老板中年人模樣,骨瘦嶙峋,卻保養(yǎng)得當,精神矍鑠。
此刻,他正躺在搖椅上小憩。
藥鋪外,另一身著銀灰色華服的男子正在曬藥。
這銀灰色華服男子氣質不凡,模樣俊美異常。他眉宇間蕩漾著抹憂郁,天降謫仙般高潔。凡人乍看過去,難免不怦然心動,而后視作只可遠觀不可近觸之人。
此刻,哪怕他挽著袖子曬藥,那身姿,那風段,都令人心神向往。
不多時,春草間外,圍了好些人。
不是看藥的,而是看人的。
這公子卻對此熟視無睹,仿佛那群人并不存在。
“讓開讓開,這個絕佳的觀賞位置我買了!”一矮胖男人擠進人群,沖到了最前面,其小仆也端著椅子小幾趕來,在矮胖男人說定的那處擺放完畢。
矮胖男人將將舒舒服服地坐定,便見這位謫仙人般美人揮起一根棒槌般的藥材向他扔來。
那棒槌般的藥材被曬得堅硬如鐵,又被施以法術,直掀起矮胖男人的椅子向后翻滾而去。
那群看人的觀眾紛紛散開,見著矮胖男人從被掀飛的椅子里掉落下來,如球般滾了好幾圈,捧腹大笑。
“哈哈哈……”
這公子卻是薄唇輕啟,只道了仨字:
“辣眼睛?!?p> 這時候,屋內小憩的老板猛然驚醒,拔腿跑了出來,一臉諂媚地將矮胖男人給扶起來,小心翼翼地陪著不是。
“朱老板朱老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犬子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您,望見諒、見諒!”
“小鋪里這些藥材您看中了哪些,全都八折啊,八折供君挑選!”
朱老板本身開酒樓的,要這些藥材沒什么用,但既然藥鋪老板都給他打了八折,這便宜不占,倒是覺得虧了。
見他瞇瞇眼一轉,大手一揮道:“哪些藥材入食大補,一樣給我來一斤?!?p> 藥鋪老板笑得嘴角咧到耳根了,連連差那位謫仙人似的公子去收拾。
不多時,這公子大包小包地走了出來,一臉鄙夷:“這兒一共五億三千八百六十七萬四千六百六十五塊藩圓。八折基礎上再給你抹個零頭,五億,買嗎?”
此話一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朱老板更是嚇得再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么些藥材,值這么多錢?”
“呵,窮鬼?!敝喯扇税愎余托σ宦暎瑥囊粋€紙包中抽出兩三根干草似的藥材,“自知草,又名后悔藥,零售價一萬藩圓一株,八折價,二萬四藩圓。你買這個不虧?!?p> 朱老板盯著那三株干草,瞪圓了眼珠子。
“這兩三根干草,值二萬四藩圓?你搶錢吧!”他咆哮道,胡子都快翹上眉梢了。
“此物稀罕難得,曾賣過五萬御幣的高價,二萬四三株,朱老板,的確不虧。”
一道低沉如古琴音般的嗓音突然傳來。
諸人往聲音傳來之處看去,見一位氣質沉穩(wěn)、容顏冷峻的男子牽著一頭青牛站立一旁。
謫仙人般的公子見之,便知是位貴人,唇角微微勾起,作揖以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