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初醒之時,老鳳凰懷抱著她,一雙銀紫眸目光柔和。
一時間,陸零爾還難以反應。
她居然在這只老鳳凰的懷里躺了一夜?
但昨夜,她精神狀態(tài)著實令人擔憂。
隨后便見老鳳凰起了身,變出一盅熟食,放置在屋子里的八仙桌上。
又見他使出法術(shù),使屋內(nèi)溫度驟升,春寒不覺。
“起床了。”老鳳凰溫和地笑著,每一個細節(jié),都幾欲柔到她骨子里去。
陸零爾嘆了口氣,覺得自個兒若深陷對方這溫柔鄉(xiāng)里,怕晚節(jié)不保。
“你可不像單身了三百六十歲的老人家?!彼龔拇采献鹕?,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老鳳凰抿抿唇:“那你以為,我本該如何模樣?”
“嗯……若你早早地到達了不朽境界,現(xiàn)今這副模樣,倒也不錯。但我指的可并非如此?!?p> “我指的便是夫人說的?!崩哮P凰氣息逼近,竟俯在她后背之上,咫尺之間。
陸零爾瞬間心跳微微提速,臉蛋隱隱發(fā)燙。
冷靜。
陸零爾心中道。
“上回在巫宮便解釋了一番,零兒你怕沒聽進心去?!崩哮P凰也不趨近,反抽身披衣。
陸零爾松了口氣,翻身仰面躺著。
窗口射進微光,偶有雞鳴狗吠聲傳來,喚醒這新的一日。
微光落在披衣的老鳳凰身上,照亮他挺拔修長的身子,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臉龐,照亮他狹長的眼、英挺的鼻、冰冷的唇。
與江狠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雖然種種行動都夾雜著其目的,卻也不難接受。
“你過來~”陸零爾向他招了招手。
老鳳凰偉岸身軀猛然一怔,忘了動作。
床上的陸零爾繼續(xù)蜷縮一團,閉緊雙眼。
“沒睡飽~”她輕輕地說著,慵懶得有如一只大大的貓咪。
“天亮了?!?p> 多么大煞風景的一句話!
陸零爾睜開眼,怒瞪對方。
“天亮了又何妨?”
老鳳凰對她笑笑,眨了眨眼。
而正在他眨眼間,天空中黑云翻滾,遮天蔽日,使白天如同黑夜。
房間內(nèi)的光線暗了下來,老鳳凰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
“天黑了,好好睡吧。好夢?!?p> ……
“天降異象!天降異象啊——”
“不得了!這是什么妖神作祟,顛倒日夜!”
“快去請大巫!請大巫做法——”
“我西藩國,不可這樣毀于一旦!”
“大巫!??!”
西涼京西北角,巫宮。
大巫擺好了祭壇,獻上祭品,放滿蛇血。
見他巫杖一掃,祭壇上無數(shù)符紙飛上半空,在凜冽風中定住,嘩啦啦作響。
大巫身后,三丈之長的黑鱗巨蛇隨大巫做法動作擺舞蛇身。
沒一會兒,祭壇下黑氣叢生。
祭壇上的蛇血在大巫作法下,點點滴滴濺上符紙,血液有靈般自動書寫,在符紙上落下一個個咒語。
“去——”
大巫舉起巫杖,往天空中某處一指。
血符齊齊射入黑天。
嗙哐——
黑天在血符的作用下裂開一道巨縫。
大巫驚喜萬分。
只見裂縫中,猛然鉆出一渾身燃火的火鳳頭顱,目光兇狠,張嘴長鳴。
剎那間,鳳鳴震天,天噴白火。
祭壇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