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立刻雙眼放光,歡天喜地地?fù)屃诉^去,更直勾勾地看著黑衣女子手中剩下的三錠紋銀。
黑衣女子微微一搖頭,就將三錠紋銀遞了過去。銀袋子中又多出了幾錠銀子,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蕭清一副要錢不要命的神情,雙眼冒出綠光,直勾勾地看著黑衣女手中的銀袋,流著口水,喃喃道:“仙姑,你的銀袋子會生銀子啊。我要是有你手中的銀袋子,還去學(xué)仙干什么?仙姑,將你的錢袋子給我,我就不去學(xué)仙拜師了?!?p> 黑衣女人愕然愣住,柳眉一豎,復(fù)又忍住,搖搖頭,將銀袋子也遞了過去。
余英男再也忍不住,一腳就朝蕭清屁股踢去,口中罵道:“你不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蕭清早有防備,身軀一扭,就讓開這一腳。
余英男蓮足一轉(zhuǎn)一圈,就朝他上身籠罩下去。
“仙姑救命啊,小姑奶奶要殺人了!銀子我不要了!我還是上山學(xué)道好了?!?p> 蕭清身軀一縮,一下退在黑衣女子的背后,手中銀兩和袋子也在剎那間眼疾手快地全數(shù)堆在了那張潔白無瑕的玉掌上。
“想跑!今天就和你算總賬!”
余英男隨手拿起青竹,輕輕一點,就繞身過去,蓮足原式不變地朝蕭清面門踢去。
蕭清一下竄在青衣女子的身后,大聲道:“仙姑幫忙說說好話吧!”
青衣女子一個閃身,就讓出位置,好整以暇地道:“憑什么幫你?”
蕭清見小姑奶奶氣勢洶洶地追殺過來,大聲道:“我知道你們余師妹的下落,就大發(fā)慈悲救救我吧!”
青衣女子笑著道:“晚了!余師妹,我們兩個幫你,一起收拾這見錢眼開的假道士!”
身形一分,和黑衣女子一左一右,擋在了蕭清身后,笑著道:“連我們兩人的銀子都要騙,先過了我們這關(guān)再說!”
蕭清雙手一翻,抓起柱身鑲嵌的兩個鋼環(huán),大聲道:“別過來,過來我就翻臉了!”
手掌一抬,打開鋼環(huán)上的機關(guān),將剛彈出的利齒頂在了喉嚨上,大義凜然地道:“士可殺不可辱,你們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
對面三女絲毫不為所動,都冷冷地看著他。
余英男更是一臉不屑地道:“動手啊,要不我們幫你動手!”
青衣女子終于忍俊不住,捧腹笑了起來,“余師妹,你從哪里找來的家伙,也太沒臉沒皮了!”
余英男恨恨道:“死皮賴臉賴上來的,像狗皮膏藥一樣撕也撕不掉!”
跟著面容一肅,盈盈向兩人行禮道:“小妹余英男,請問兩位姐姐是峨眉哪位尊長門下?為什么知道小妹的行蹤?”
青衣女子一把將她拉住,親熱地道:“我叫吳文琪,她是我二師妹周輕云。我們奉家?guī)煵拖即髱熀兔钜环蛉酥巴狸柖赐ヒ粠У群騼晌弧R蚝谫ど侥俏焕瞎治锇抵鄮熋?,用仙法顛倒陰陽,無論任何人都難以洞悉你們的行蹤。幸虧優(yōu)曇大師途徑黃山,才知就里,讓我們二人過來相助。”
蕭清拿趁著三女?dāng)⑴f,連忙將亮晃晃的鋼環(huán)從脖子上取下來,持在手中,模樣有多鬼祟就有多鬼祟。不料剛一轉(zhuǎn)頭,就見英氣颯颯的周輕云冷冰冰地盯著自己,知道這位姑奶奶也是腹黑型的,要是被惦記上了,今后日子難過。
轉(zhuǎn)移視線!眼珠子骨碌轉(zhuǎn)動兩下,突然指著下面江面道:“你們快看,下面的大和尚詐尸啦!”
三女聞言,都朝下面懸崖的江岸望了過去。只見那肥頭大耳的和尚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著西南拜了三拜,陡然直挺挺地騰空飛起丈許高下,全身一下裂成七塊,全身上下,點血皆無。
吳文琪見多識廣,認(rèn)出是三湘七水間最盛行的排教尸解法門,自己雖不怕,但排教素來睚眥必報,難免會找旁人出氣,殃及全鎮(zhèn)。
正尋思間,一團黑煙從大和尚的尸骸上冒出,化為一團綠瑩瑩的火焰,若沉若浮的飄蕩在雨中?;鹧嬷泻孟裼幸粭l寸許高下,婀娜多姿的身影閃了一閃,就轟地一聲爆炸開來。綠焰也剛好分為七片,落在尸骨上,轟的一聲,尸骨就化為烏有,連灰燼都不見半點。
吳文琪眉頭一皺,對周輕云道:“不好!妖人已經(jīng)催動太陰血敕令,和我們拼命。想不到這江洋大盜還和暗中勾結(jié)排教,怪不得羅世兄要請你我出手?!?p> 蕭清好奇地道:“什么是太陰血敕令?”
余英男沒聲好氣地道:“就是不死不休,以命追命,讓你死得和面前大和尚一樣。剛才要不是你耽誤周師姐收拾尸體,也不會鬧出這檔子事情來。”
吳文琪搖頭道:“這不怪你們兩個,是我沒有預(yù)料到一個不會法術(shù)的江洋大盜身上還有邪門法術(shù)。何況,剛才你們?nèi)羰巧锨?,反中了妖人算計。直接發(fā)動血敕令,全身全數(shù)化為毒血爆炸開來,三丈內(nèi)仙凡不能擋。就算我們有仙劍護身,沾上一點毒血,也是麻煩。”
蕭清深以為然地道:“就是,師姐一天到晚就喜歡找我麻煩。我?guī)土酥軒熃阋粋€大忙,周師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周輕云爽朗一笑,點頭道:“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了?!?p> 蕭清伸出手掌,一臉討好地道:“能不能給借我點銀子……”
見周輕云和余英男面色一冷,連忙大聲道:“我只是想買點吃的,總不能去搶吧?再說了,在黑伽山落神嶺,我得罪了老丌,只能喝西北風(fēng)。余師姐你天天吃仙府佳肴,也不偷偷帶給我一點,我都沒說你不講義氣?!?p> 周輕云笑盈盈地道:“這還不簡單,我?guī)闳€好地方,包你有吃的?!?p> 蕭清看著腹黑姑奶奶的神情,嚇得連忙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位姑奶奶,才是真正殺人不眨眼,而且江湖路數(shù)門門清,她口中的好地方,絕對是魔窟。
吳文琪搖頭道:“師妹不要胡鬧,我們還有要事要辦?!?p> 空中的暴雨就在幾句話功夫,變成了鵝毛大雪,紛紛灑灑飄落下來。
蕭清伸出手掌,接過兩片雪花,大為感嘆地道:“秋去冬來,想不到我們一去就是好幾個月,真是宛如隔世?。 ?p> 余英男順手將三個鋼環(huán)套在了他的腦門上,笑罵道:“還不是因為你多嘴才招惹來的,虧你還有臉說起?圈子你帶著,正好當(dāng)當(dāng)金輪法王,鐵輪道長?!?p> 吳文琪在一邊捂嘴笑道:“其實可以演八臂哪吒,圈子都是現(xiàn)成的。要是想搗亂,小師妹直接發(fā)動機關(guān),將他腦袋削下來當(dāng)球踢!”
蕭清馬上叫屈道:“我只是和兩位師姐開個玩笑,你們就聯(lián)合一氣收拾我,真是男孩子就受欺負(fù),真不服氣!吳師姐,請問你是如何認(rèn)出余師妹的?”
說話間,見三位姑奶奶一副動手收拾他的架勢,連忙岔開話題。
吳文琪輕輕抓起余英男的右手,將她小指舞動兩下,帶著少許得意地道:“其他我不知道,但小師妹手指上的這件太虛仙舟,可是老怪物專程為寵妾愛徒費了不少心血煉制的,樣式我一看就知。老怪物將這件至寶贈給小師妹,足見老怪物對小師妹青睞有加,才會有此曠世仙緣。要是換成我和周師妹到老怪物那里,不吃盡苦頭,休息走脫。”
余英男咬著貝齒道:“當(dāng)時丌老前輩也是準(zhǔn)備讓我們從山腳下走上去,結(jié)果毛弟腹誹了幾句,那位老前輩就改變主意,讓我們親自入宮見他。毛弟,你一直不敢告訴我,當(dāng)時你究竟說了些什么?”
蕭清吐吐舌頭道:“當(dāng)時我在想老丌究竟會給我們吃點什么樣的苦頭,于是聯(lián)想到了將來峨眉開府時的左右二元難關(guān),認(rèn)為老丌也會考驗我們心志為主,順道嚇唬我們罷了。結(jié)果就被區(qū)別對待了,你正面頂嘴反被老丌垂青,這不是氣量狹窄是什么?”
周輕云畢竟年輕好奇,對余英男道:“小師妹,你能讓我們兩個見識一下這件太虛仙舟嗎?我聽師父說,這是老怪物專程采集九天落下的一塊隕石所制,用來在罡風(fēng)之上蕩舟遨游的,后來改成了一件防身逃命的至寶?!?p> “原來是用來花前月下討好小老婆的?”
蕭清一下脫口而出,這才想起不是修道人所為,八卦丌南公的愛情故事,豈不是變成了長舌婦嗎?不過老丌啊,你也太牛了,人家小情侶頂多蕩波明湖,花前月下。你老人家直接蕩舟九天,扶手摘星辰,垂首覽山河,哪個女孩子不對你老人家死心塌地?
腳下被余英男重重踩了一腳,卻也忍著不敢叫出聲來。
余英男見他知錯,也不多說,將手指輕輕一彈,手中靈訣一揚,一葉扁舟就出現(xiàn)在懸崖下的江面上,看起來只能容納兩人,多上一人,連立錐之地都無。
四人飛身而下,見小舟通體黝黑,樣式還頗為破舊,隨時都要沉入江水。當(dāng)中的烏蓬小艙,更是一眼看穿,里面就只擺放著兩塊木板,毫無出奇之處。
吳文琪和周輕云剛一進入船艙,就眼前一亮,猶如換了一個世界般,進入了仙府瓊宮。面前是一個丈許方圓的艙室,樣樣布置都典雅華麗,人間所無。
周輕云忍不住對蕭清道:“你師姐這里任何一件東西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結(jié)果你還要騙我銀兩,實在可惡?!?p> 蕭清饞臉道:“周師姐才是真正的大富翁,將來你們的紫云宮金銀珠寶,堆積如山。我不騙你,難道要去騙吳師姐???”
余英男拉著二女的胳膊道:“兩位姐姐別理他,毛弟最厲害的本事全部在嘴巴上,見一個騙一個。前些日子更將一只得道多年的千年神鰲騙得服服帖帖。結(jié)果他就一直不安好心。一直嚷著老烏龜比他聰明,要殺了老烏龜,喝血吃肉搶內(nèi)丹。”
蕭清一下將腦袋耷拉下來道:“小姑奶奶,講講道理好不好,明明是那只老烏龜將我們搶走的,你還幫它說好話?沙仙子早就看穿了它貌似忠厚,其實一肚子鬼主意的本質(zhì),才將它丟在寒潭受罪?!?p> 余英男笑著道:“誰貌似忠厚,兩位姐姐一眼就知道了,你不用自我標(biāo)榜?!?p> 蕭清才想起自己勢單力薄,一張嘴怎么能吵得過她們幾個。連忙擺正位置,充當(dāng)侍者端茶倒水忙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