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普森上校!他怎么會在這里?尼古拉斯知道嗎?還是···?”塞巴斯蒂安公爵笑著打著招呼,一面念頭在腦海里急速的轉(zhuǎn)著。
“湯普森,沙盤搭好了嗎?”亨利三世隨口問著。
“搭好了?!睖丈f道。
這時愛德華公爵來了,亨利三世依舊隨意的做著介紹,然后說道:“湯普森上校,要幸苦你了,給我們說說聯(lián)盟北部的環(huán)境吧?!?p> “陛下,愛德華公爵、塞巴斯蒂安公爵,這是古木要塞和絕望要塞北部地區(qū)的地形圖,大的山脈和河流都有了,但細微之處肯定有些不足,時間太緊了,請原諒!”湯普森說道,亨利三世做了個手勢,示意無妨,讓湯普森繼續(xù)。
“我們和北地蠻人和丘陵地帶聯(lián)軍的戰(zhàn)斗主要集中在古木要塞的北部和西北部,為什么要把絕望要塞的沙盤也搭好,原因一會兒再說?!睖丈f完仔細的看了一下沙盤,似乎在想從哪開始。
“塔努烏思北地聯(lián)軍,他們是這樣稱呼自己的,上一次的進攻路線是三條,東線的戰(zhàn)斗發(fā)生在絕望要塞的一個哨所,規(guī)模極小,但作用極大,這個回頭再說。
古木要塞戰(zhàn)線有兩條,一條姑且稱為中線吧,是北地王庭的六王子帶隊,西線是三王子帶隊,開始聯(lián)盟沒有準備,吃了大虧,后來搬回一局。主要的戰(zhàn)果是中線,我們拿下了丘陵的兩個城堡,一個格林堡,一個是圣馬力諾城堡。
西邊我們拿下了一個城堡,黑鐵堡。這里我要說明一下,中線的兩個城堡是絕望要塞的里奧中尉拿下的。西線的黑鐵堡是我拿下。我雖然只拿下一個城堡,但是我控制的面積可是比中線大,可惜能建城堡的地方不多。當時我還拿下過一個城堡,就在這個位置,名叫紅鴿城堡,可是后來丟了。
紅鴿堡的丟失對西線戰(zhàn)局的影響是巨大的,因為紅鴿堡與黑鐵堡之間是肥沃的谷地,無險可守,這里本來是我們西線的糧倉,現(xiàn)在卻成為了北人南下的一個通道,而黑鐵堡目前的大多數(shù)物資都要從古木要塞運輸,成本很高。
現(xiàn)在這三個我們掌握的城堡都已經(jīng)是軍事要塞了。這三個要塞都是我在指揮?!闭f到這里,湯普森猶豫一下,接著說道:“陛下,兩位公爵大人,不知道你們注意到?jīng)]有,丘陵地區(qū)我們控制的區(qū)域有多大?”
“我看大概三分之一。”塞巴斯蒂安公爵估計著。愛德華也點頭表示贊同。
“是的,我們控制了三分之一,但西線的地形對我們不利,所以黑鐵堡北面的這一塊平原其實是我們共同的戰(zhàn)場。中線相對好一些,但圣馬力諾城堡要塞距離前線也就是一天的路,那里還有幾個小城堡,只能起個預警作用。很慚愧,快一年半了,我還是沒有把戰(zhàn)線往北推進太多。”湯普森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么原因?”亨利三世看似隨便的問道。
“兵力不夠,輜重也不夠,軍官也缺?!睖丈瓝现行┕舛d禿的腦門苦惱的說道:“黑鐵軍事要塞常備軍一萬五千。圣馬力諾軍事要塞常備軍兩萬五千,格林堡軍事要塞常備軍一萬兩千。一共是五萬兩千人,但這里面還包含著有丘陵部落的隊伍一萬八千人。”湯普森說道。
“正規(guī)軍人怎么才三萬四千人?古木要塞就不能多安排些人?我記得古木要塞常備軍隊八萬七千人呢。絕望要塞的人數(shù)略微少一些,但是差不多的?!睈鄣氯A公爵疑惑的問道。
”實際沒那么多人,有一半就不錯了。“湯普森淡淡的說道。
“他們,他們,太肆無忌憚了!尼古拉斯就這么管理聯(lián)盟的軍隊嗎?”愛德華公爵開始沒有明白,塞巴斯蒂安公爵低聲的解釋完,愛德華公爵有些氣急敗壞,臉色變的通紅,嘴唇哆嗦幾下,但良好的教養(yǎng)讓他沒有破口大罵。
亨利三世倒是很平靜,看來早已知曉這些事了,扭頭說道:“愛德華,這事怪不著尼古拉斯!這是曼斯坦因當年種下的禍根?!?,然后看著湯普森接著問道:“湯普森上校,尼古拉斯來了就沒什么好主意能扭轉(zhuǎn)這個局面嗎?他沒有采取什么措施嗎?”
“陛下,兩位公爵。尼古拉斯將軍來了后,非常的用心。他一來就在西線用兵,開始還可以,后來北地的蠻人騎兵一來,局勢迅速惡化,原來得到的地盤幾乎都還了回去,紅鴿堡就是在那個時候丟掉的。
我觀察將軍閣下是想打一場大會戰(zhàn),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可是等他完全了解了情況,他也很為難,確實無兵可用。能打仗、敢打仗、有過戰(zhàn)爭經(jīng)驗的軍官也不足,物資也不足。他想緩一下,積蓄一下力量,可是塔努烏思北地聯(lián)軍不給機會,不斷的騷擾,這力量也就始終的積蓄不起來,將軍閣下很是頭疼?!睖丈忉尩?。
“看來困難不??!難題多多!湯普森說說你的想法吧,你有什么好建議?”亨利三世平靜的說道。
“不敢欺瞞陛下,這樣被動的防守,風險很大。必須主動出擊。東線很平靜,我不打算用兵。
但中線和西線一定要同時開戰(zhàn),這兩個地方分屬兩個不同的區(qū)域,交通非常的不便,戰(zhàn)事一起,可以說是各打各的,無法配合行動,所以我需要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
靠我一個人是無法指揮兩個戰(zhàn)場的!我手下目前指揮一場戰(zhàn)斗的軍官有,但指揮一場戰(zhàn)役的軍官沒有。
就目前黑鐵堡的情況,主動進攻,難度確實也很大,但目前的局勢就需要這樣的人。所以,陛下,我需要有人配合我。還不能有人扯后腿。”湯普森平靜的說道。
“你是要人來了?要權力來了?”亨利三世笑著說道,“不過這事很正常,既然把你找來,就不是僅僅為了了解情況,說說你的要求吧?!?p> “中線西線的指揮權都歸我,而且我請求把里奧中尉調(diào)過來負責西線的黑鐵堡?!睖丈€是平靜的說道。
“就這點要求嗎?”亨利三世頗有玩味的說道。
“是的,我要強調(diào)一下,里奧中尉不受軍部管轄,只受我的節(jié)制?!睖丈f完,可能覺察到什么補充了一句:“要不他是不會來的。”
“里奧?這里怎么有他的事呢?他不是在濕地城嗎?”愛德華有些納悶。
“湯普森上校,再幸苦你一下,把里奧在中線和東線的所作所為給愛德華講一下吧,我和塞巴斯在外面等你們,這里有些氣悶了!”亨利三世語氣不快的說完,起身和塞巴斯蒂安公爵走出了勝利宮,順著花間小路溜達起來。
“塞巴斯,你怎么看這個湯普森?”亨利三世笑著問道。
“看他的眼睛,是個誠實的人,是個軍人,只想著勝利,他說道面臨的問題時,我能感到他的焦慮。他肯定有辦法,但似乎施展不出來。”塞巴斯蒂安看起來說的是自己的感受,其實他想的是亨利三世已經(jīng)悄悄把人找來了,那心里肯定有主意了,塞巴斯蒂安只是巧妙的順著亨利三世的思路在說而已。
“你觀察的跟我想的一樣,塞巴斯,我已經(jīng)決定了。杜蘭特伯爵將擔任濕地要塞的執(zhí)政官,他原來的軍銜就是準將,這次升一級,少將。
湯普森提準將,中校及中校以下的軍官,他有權任免。管轄范圍不變。但有優(yōu)先的調(diào)兵權。古木要塞沒人了,看看其他的要塞是否能有兵給他,否則要出大事的?!焙嗬勒Z氣沉重的說道。
“我也是聽湯普森上校的介紹才知道,實際上我們是被塔努烏思北地聯(lián)軍壓住打!。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直我都以為是我們在掌握著戰(zhàn)場的主動,掌握著戰(zhàn)爭的節(jié)奏。尼古拉斯現(xiàn)在也會玩這一套了!”塞巴斯蒂安氣哼哼的說道,其實他心里暗自驚訝,杜蘭特伯爵可是有名的跟尼古拉斯不對付,看來亨利三世收拾完尼古拉斯在西北的嫡系,和他在軍部的盟友?,F(xiàn)在開始在尼古拉斯身邊直接安排對手了,加上把湯普森從尼古拉斯手下挖走,這是要把尼古拉斯團團圍住的前奏啊。
奇怪的是,亨利三世并沒有在尼古拉斯的問題上糾纏,沒有接話,塞巴斯蒂安也不愿多說話,走了一會,亨利三世說道:“杜蘭特已經(jīng)出發(fā)了,要不然,大家可是一點面子也沒有了?!?p> “怎么回事?陛下,您這話我有些糊涂了。”塞巴斯蒂安確實不明白亨利三世在說什么。
“里奧的報告來了,那個什么泥石城希望和談,還有幾個沼澤的大部落請求加入恩洛斯聯(lián)盟,要是杜蘭特再不去,里奧就要把所有的事都辦完了!前一段時間,他還跟泥石城周圍的部落舉辦了一次商品交易會,據(jù)說在當?shù)乜墒钦f是盛況空前!
你知道這孩子就喜歡搞這些事,他對此很在行的!這件事讓沼澤地區(qū)和泥石城感到了聯(lián)盟的富庶,也徹底得動搖泥石城周圍部落的意志。
里奧還宣布每年都要搞這樣的交易會,但如果誰對聯(lián)盟有敵意那就不要參加了。這些部落能掙錢誰還愿意打仗啊?
你看他做了多少事?等他把事都做完了,那時我們派人過去算是怎么回事?真是一點力都不肯出,別人忙好了,我們就是安排人直接搶功就是了?這讓人怎么看?”亨利三世苦笑著說道,“這孩子的動作太快了,所以我趕快安排杜蘭特去,好歹參與一下吧?!?p> “那湯普森的提議您是準備答應了?”塞巴斯蒂安公爵試探著問道。
“不答應不行?。∥覀冮_辟那個世界幾十年了。如果在我手里搞得一團糟,等我有一天上了天,那我哪有臉去見我爺爺?
不是想辦法穩(wěn)住,是必須穩(wěn)??!古木要塞北部劃為圣馬力諾戰(zhàn)區(qū),戰(zhàn)區(qū)所有軍政事宜由湯普森一人定奪,恩洛斯聯(lián)盟會派人監(jiān)督,看是否有違反聯(lián)盟法律的地方,但不得插手戰(zhàn)事。
期限一年半。塞巴斯,一年半局勢要是穩(wěn)不住,我親自去,你帶上我們的五百大騎士,我們再次一起上陣殺敵!”亨利三世的態(tài)度很平靜,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這讓塞巴斯蒂安大吃一驚。
晚飯前,愛德華公爵和湯普森上校一起陪著皇帝陛下用餐,皇帝陛下把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告訴湯普森,湯普森只是禮節(jié)性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意,但大家都看得出他其實很平靜。
等湯普森和塞巴斯蒂安走后,亨利三世看著愛德華說道:“愛德華,今天叫你來的目的你清楚嗎?”
“是讓我結(jié)識年輕的軍官,另外讓我知道部隊里面有些見不得光的名堂吧?”愛德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嗯,沒錯,就是這兩個目的。但第一個你沒說全面,我介紹兩個軍官給你認識,一個是今天在這里的湯普森上校,另一個是今天不在這里的里奧中尉。
記住,他們跟你認識的其他軍人不同。他們是常勝將軍。你結(jié)識的軍人也不少,但年紀輕輕有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可以說沒有。
記住這兩個人,用好了,將來就是你的矛和盾?!焙嗬蓝诘?,“里奧的事你大概都清楚,但我讓湯普森從軍人的角度給你解讀一下,你就會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確實不簡單。
愛德華,打仗說起來就是兩個字,勝或者敗,但其實不完全是這樣的,有許多事是相互影響的。
里奧考慮的早,動手快,北地蠻人的三條線作戰(zhàn)就變成了兩條線作戰(zhàn),要不然絕望要塞要是也被戰(zhàn)火襲擾,里奧就騰不出手來參與古木要塞的反擊戰(zhàn),我們目前就不可能有圣馬力諾城堡和格林堡,想想吧!那局勢可就真徹底的不可收拾了!
愛德華,單獨看他出海偷襲也不過就是膽子大一些,想法奇特一些,以一個哨所之力抵抗北人的騎兵,也就是準備充分,作戰(zhàn)勇敢而已。但就是那小小的兩場戰(zhàn)斗最后對整個戰(zhàn)局的影響確實至關重要的,可以說上次北地蠻人入侵失敗的起點就是里奧的跨海一擊!
三條線,里奧一個人就拿下了兩條線,軍部連個校官都舍不得!愛德華,他們以為軍部的事他們說了算,你要記住,軍部是我們說了算!
誰能為帝國干事,我們就支持、保護他,因為帝國是我們家的。所以我們根本不必考慮其他人的想法,我們就只考慮用誰對帝國有利。
那些人太天真了,以為朕會顧忌他們的臉面,朕不會的!我就是要給費迪南德家族提爵,而且我還打算給費迪南德家族再次提爵!
愛德華,朕做決定的時候是不會考慮那些人的心情的,曼施坦因如何?朕要廢了他,任何人來說情都沒用!朕再說一遍,朕要考慮的是帝國這條大船的安全。愛德華,做事不要猶豫,要果斷!”
愛德華徹底明白了亨利三世的意思,用力的點點頭。
回到家,塞巴斯蒂安并不輕松,他總感到有些事在迷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這讓他有些心煩,他坐在書房里一個人發(fā)呆,這個里奧難道真的要一飛沖天了嗎?皇帝陛下的意思很明顯了,恩洛斯聯(lián)盟北部糜爛的局勢只有湯普森和里奧能夠解決,其他人皇帝陛下壓根沒有考慮,而且皇帝陛下今天都不怎么提尼古拉斯,看來皇帝陛下隊尼古拉斯失去興趣了。
“不對!”塞巴斯蒂安把下午見皇帝陛下的情況又從頭過了一遍,他想起亨利三世說的:“看起來還算公允,是吧?看起來還算公允,是吧?”這句話在塞巴斯蒂安腦海里過了幾遍,他明白了,尼古拉斯最多在恩洛斯聯(lián)盟再干一年半。
皇帝陛下給湯普森的時間就是一年半,要是湯普森和里奧打的好,那可能尼古拉斯就會早點滾蛋,要是他們打的不好,皇帝陛下就會親自出馬。
不過皇帝陛下親自出馬這事肯定不可能,最多就是再次走馬換將唄。徹底想明白的塞巴斯蒂安輕松了許多。他哼著小曲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