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界?溯溟殿】
“怎么今日有空來找我喝酒?”安雨黎給易天行滿上后問他,“喝酒竟然還尋女修。”
身為情魔,安雨黎的一顰一笑都足夠令人癡狂,但比不上那雙眼眸秋水盈盈來的動(dòng)人。縱然不知道魔族執(zhí)燈者有多美,怕也不過如是。
易天行一飲而盡:“我在魔族認(rèn)得的修士不多,至今還活著的,更加少了?!?p> “大多可是慘死魔尊手中了?”安雨黎抿了一口酒說,“今日的杯子不好,倘若換成夜光琉璃盞,便能襯得這酒,色如鮮血?!?p> 放下杯子易天行評(píng)價(jià):“魔族的酒釀的是最好的,熾烈醇香;臨云界的蠢貨只會(huì)喝茶,又苦又澀,什么滋味都沒有?!?p> “不過是些偽君子?!卑灿昀璞M情飲啜,又吩咐侍女拿來些肉食干果一類。
易天行苦笑:“可偏偏就是有更蠢的喜歡?!?p> 而他連一杯苦澀的茶也再喝不上了。
【靈界?墮靈族舊址】
沒想到清瑜和明懷袖被靈族看守墮靈族舊址的修士攔住去路。
“你們便是之前破壞封印的修士?”為首的修士說罷就直接動(dòng)手,墮靈族的陣法接二連三被起出來,清一色的金光閃閃。
明懷袖感嘆:“生命規(guī)則的封印陣法,靈界好大的手筆?!?p> 正好她能試試融魂炎的威力。銀色游魚在虛空中飛旋,化作無數(shù)道利人,劃裂每一道陣法的結(jié)眼。啟動(dòng)陣法的修士皆是受了反噬。
“這不是海族的融魂炎嗎?”上前硬抗的修士被空間裂縫割得滿身是傷。
為首的靈族修士見完全不是明懷袖的對(duì)手,便把注意力放到清瑜上,立即動(dòng)手,幾道攻擊接踵而至。
清瑜皺著眉頭,沒有閃躲。
冰心寒魄焱結(jié)成的冰花在他的面前爆開,擋住那幾道攻擊。明懷袖也不好暴露兩人的身份,問清瑜:“你為何不還手?”
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只說:“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懶得跟靈族那幫人糾纏下去,明懷袖瞬移到清瑜身邊,帶他離開此地。就近找了個(gè)地方查探他體內(nèi)的情況。
剛有一絲靈力探進(jìn)去,明懷袖便被他體內(nèi)混亂的道則攻擊,生生將她整個(gè)人逼退。
清瑜緊咬牙關(guān),扶起明懷袖問:“懷袖,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你……”
“在六界?!鼻彖@了一口氣,跟他解釋,“仙氣凋零、道則紊亂、水入火侵,耽于情欲,慧目蒙塵。是為天人五衰?!?p> 明懷袖當(dāng)即否定:“不可能。明世卿還說你的壽命起碼還會(huì)有千年之久?!?p> “那是我不動(dòng)用時(shí)間規(guī)則擾亂天道常理的前提之下?!鼻彖こ料马?,笑著說,“懷袖,你總是不讓我省心?!?p> 明懷袖渾身一涼,蒙住他的眼睛喊道:“你別笑了。”
清瑜把手放在她的后腦勺說:“傻姑娘,六界存在多久了,即便百萬年一出,也該有成百上千的仙人了,你可有想過他們?yōu)楹尾辉诹???p> “這世上根本沒有長(zhǎng)生?!?p> “我不信!”明懷袖環(huán)住清瑜的脖子,否認(rèn),“我不信,我自天地出后便降生,至今未消亡,怎么不可能長(zhǎng)生?”
“連天上的星辰都會(huì)消亡,有什么是不變的?”清瑜抱緊懷中人兒,“我曾神游太虛之境,見過星辰的滅亡——那是你想象不到的龐然之物,光亮與熾熱彌漫成一片,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猛地我就看不到了,連光影都抓不住?!?p> 仙之化道,如星辰隕落。
從清瑜懷抱坐正,明懷袖審問他:“仙尊,你如實(shí)回答,到無垢海云游的目的是什么?”
清瑜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就想笑?!昂W逵幸晃?,用之可延壽萬年。不過我聽到的名字并不是‘鮫皇珠’,而是‘絕情石’。在上清宗的典籍之內(nèi)有記載。”
“絕情石?”明懷袖一聽這名字就很生氣,“你不是想忘了我,然后去六界之外,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一死了之?”
“怎么會(huì)。”清瑜回憶起那段文述,“那就是鮫皇珠,不過是別名罷了。難道飲一瓢忘川水你就能忘了我嗎?”
塵界無知,傳言飲忘川水便可忘情。
或許是突然來了興致,清瑜取出許久未彈的琴。夜中清風(fēng)漸染幽香,連意境都烘托地恰到好處。明懷袖正想欣賞一番,清瑜撥弄幾下,竟然有一根琴弦斷了。
收起琴,清瑜依靠著石壁,緩緩道來:“我真的不復(fù)從前了。讓你拿走海族的融魂炎,迫使流千寧不得不直面靈族的敵人;放走堇月尊者,以防流千寧情劫難渡……什么時(shí)候開始,連我也開始算計(jì)了?!?p> 可若是能活著,他又怎么舍得離明懷袖而去?
不難聽出他話中的絲絲悔意。明懷袖起身說:“在這等我,我把融魂炎還回去。”
“不用——來不及了?!鼻彖ず仙想p眼,“你記得無情道則的第三條是什么嗎?”
《無情道》與《混元經(jīng)》,《百藥雜記》并列為六界三大研習(xí)最多的法則,明懷袖縱然不喜歡也會(huì)看幾眼。
“莫要悔,一步踏出,終無退路……怎么了?”
清瑜終于平息體內(nèi)紊亂的道則,對(duì)她說:“我們現(xiàn)在趕去兌澤閣?!?p> “可是你……”
“現(xiàn)在沒事了?!鼻彖ぶ划?dāng)是那墮靈族舊址內(nèi)死氣太重。
【靈界?兌澤閣】
“溪無寂,你給本尊滾出來!”堇月同流千寧迅速趕到兌澤閣,至今他才想明白自己被寒微給擺了一道。
逃出囚室又如何,還不是來自投羅網(wǎng)了?
寒微已經(jīng)到了兌澤閣,換了身莊重的行頭,看樣子絕對(duì)是早有準(zhǔn)備,看得那對(duì)父子一陣氣結(jié)。只聽他慢悠悠地問:“堇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不僅僅自己闖,還想搭上自己的兒子,真是不知所謂?!?p> “泠默在哪?”流千寧最討厭靈族這副故作高傲的模樣,手中水靈力凝結(jié),像是一言不可就像開打的樣子。
寒微問身邊的侍女:“泠默是誰?”
“新來的宮娥,您已經(jīng)將她賞給閣中弟子了?!笔膛鐚?shí)回答。
她說的話,堇月與流千寧一同聽到,以寒微性子,不難猜出泠默的下場(chǎ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