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靠山崩塌
“當然?!?p> 沒等盛陽開口,周幸兒搶先道:“要不是安盛大手筆,資金充足,你以為就顧澤綿那勉強能躋身三線的咖位,劇組會給他配這么好的房車?這一切都只因我是魅力星的藝人,因為我,安盛才會投資?!?p> 言下之意,沒了我,你們就等著失業(yè)吧!
盛陽看也沒看周幸兒一眼,只是皺眉看安錦卿,面含慍色:“你改了劇本?”
“是?!卑插\卿比他更生氣。
她是怎么也沒想到,縱容周幸兒為非作歹,氣得她肝疼的人竟然是盛陽。
盛陽見她理直氣壯,同樣被氣得不輕,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需要一個解釋?!?p> 周幸兒先是被盛陽的冷臉嚇了一跳,而后就是一陣狂喜。
她也沒想到,盛陽對自己竟這般重視。
今天之前,她甚至都沒想過,盛陽會親自來給她撐腰。
原本昨天打電話告狀的時候,她想著只要派個高管過來,在中間調(diào)解一番,給她個臺階下,重回劇組就算了。
可沒想到,盛陽不但親自來了,還將魅力星的總經(jīng)理、安盛影視的投資部經(jīng)理全給帶來了。
這陣仗不可謂不大。
看著全劇組對自己誠惶誠恐的模樣,周幸兒得意到不行。
見盛陽對安錦卿發(fā)難,她立馬落井下石:“她還不是為了給心上人爭取機會?!?p> “心上人?”盛陽終于看向她。
周幸兒激動得上前幾步,抱住了盛陽的胳膊,指著顧澤綿道:“她是顧澤綿的助理,就是這部戲的男一號。她不滿顧澤綿的戲份比我少,就伙同導(dǎo)演和男二號刪我的戲份,聯(lián)手欺負我?!?p> 盛陽又問:“‘心上人’是什么意思?”
周幸兒:“一個助理會每天給藝人煲湯嗎?男藝人會跟女助理同吃同住嗎?說他們之間沒曖昧,誰信啊?”
“你閉嘴!”眼見盛陽的臉已經(jīng)黑成了鍋底,安錦卿恨不得叫人堵了周幸兒的嘴。
她向來不屑為莫須有的事情爭辯,但她竟然當著盛陽的面胡說八道。
盛陽對她交友,尤其是交男友這事,非常專治,他好像覺得除了他自己,世上其他男人都是壞人,都會害她。
若真讓盛陽誤會了什么,指不定立馬就會強行帶她回帝都。
“怎么,惱羞成怒了?”周幸兒嗤笑,“你敢做,還怕人說了?雖然我知道你大學(xué)時,就喜歡勾搭隔壁表演學(xué)院的帥哥,真沒想到,畢業(yè)后你這個習(xí)慣還是沒改。一個電影學(xué)院文學(xué)系的尖子生,竟然去給人家當助理,你也真豁得出去……”
“你跟我過來?!笔㈥栟D(zhuǎn)身就走。
還抱著他胳膊的周幸兒,猝不及防,被拖得身體前傾,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眼見安錦卿已經(jīng)跟了上去,她連忙小跑幾步,亦步亦趨跟在盛陽身后,還有意無意將安錦卿擠開。
在制片人的引路下,盛陽走進一間休息室。
邵群站在門口,等安錦卿和周幸進門后,就關(guān)上了門,將制片人和其他眾人攔在門外。
周幸兒依然喋喋不休:“盛總,您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的,對吧?這女人心機又深,手段又狠,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啪!”地一聲,安錦卿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白色的瓷杯摔得粉碎,碎片飛濺一地。
“你,你想干什么?”周幸兒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往盛陽身后躲,“盛總,你看她,她瘋了……”
“閉嘴?!鄙廴汉浅獾溃斑@是我們董事長。”
“什么?”周幸兒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
卻沒有人再搭理她。
安錦卿指著她,問盛陽:“你是不是應(yīng)該跟我解釋,你跟她什么關(guān)系?縱容一個毫無職業(yè)操守的演員,在劇組橫行霸道,顛倒是非,這就是你說的公私分明?你真是一次又一次突破我對你下線的認知。”
盛陽不答反問,同樣怒不可遏:“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跟我解釋,你改劇本的事情?還有你和那個小明星是什么情況?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我做事有分寸,幾場戲而已,就算日后被人發(fā)現(xiàn),也毀不了我的名聲?!卑插\卿的手再次指向周幸兒,“倒是你,你總說我感情用事,那你自己呢?你為了捧她,巨額投資這樣一部爛劇。劇本爛也就算了,還縱容她帶編劇進組,將原本就爛的劇情改得更爛。三天兩頭到處找茬,整個劇組被她得罪了個遍。公司沒人捧了是嗎?那么多好演員無戲可接,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太多了。投資這種爛劇,捧這種無德之人,你才是在毀公司的名聲?!?p> “董事長,您誤會了……”
“閉嘴。”邵群才一開口,就被安錦卿吼了回去。
周幸兒徹底懵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
邵群叫安錦卿董事長……是她知道的那個“董事長”嗎?
好像傳聞中的安盛集團董事長,的確是叫這個名字。
安錦卿竟然是安盛集團的董事長!
那個大學(xué)四年,號稱一直勤工儉學(xué),窮得連班上聚會都不參加的安錦卿,竟然是安盛集團的董事長!
難怪老師會對她格外關(guān)注,難怪她隨便遲到曠課從不被責(zé)罵,難怪表演學(xué)院那幾個大紅大紫的明星在校生對她關(guān)懷備至。
原來,這才是真相。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笔㈥柕?,“我跟她的關(guān)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樣?!?p> “那是怎樣?”安錦卿后退幾步,在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你說,我聽。”
盛陽:“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嗯,女朋友?!?p> 安錦卿冷哼:“什么朋友?另一位王總?”
盛陽:“他和王總不一樣,是一位不好得罪的朋友?!?p> “所以,你不遠千里來給她撐腰?”
“你覺得我有那么閑嗎?”盛陽看了看手表,“我剛好來這邊有點事,也是想著過來看看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不要。”安錦卿毫不猶豫拒絕。
盛陽皺眉:“聽孫娟說,你要在這過年?”
“不知道,看劇組安排吧!”安錦卿說著,看向已經(jīng)蹲在一邊的周幸兒,“這個人,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盛陽反問:“你想怎么解決?”
沒等安錦卿開口,周幸兒就尖叫起來:“盛陽,你敢動我,你就不怕……”
“你不用拿孫局壓我?!笔㈥柕溃跋嘈盼?,他不會為了你跟我翻臉?!?p> “你,你要過河拆橋?”周幸兒的臉瞬間慘白,“要不是我簽了魅力星,你連認識孫局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能恩將仇報,你不能這么對我。”
盛陽冷笑:“你好歹跟了孫局兩年,難道不知道有些人不能惹,既然惹了,就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嗎?就憑你污蔑辱罵小錦,我封殺你都是輕的!”
周幸兒腳一軟,跌坐在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雙膝著地,爬向安錦卿,抱著她的腿哀求:“安錦卿,我求你,你幫我求求情,你不能讓他封殺我!我爸媽還有我弟弟都指望著我養(yǎng)活,我要是被封殺了,我們一家人就只能等死了。我求你,以前是我有眼無珠,是我的錯,我道歉,我給你磕頭,我求你原諒我!”
說著,竟真的“咚咚”磕起了頭。
安錦卿揉了揉額角,雖然她不明白封殺跟等死有什么關(guān)系,但還是說道:“封殺倒也不必。以后好好拍戲,少給我狗仗人勢就行了?!?p> 說完起身,正準備出門,突然又想起什么,蹲下身看著周幸兒:“記住,我是安錦卿,你的大學(xué)同學(xué),顧澤綿的助理,沒有任何其他身份。你以后見著我,可以當做不認識。若是讓我知道你亂說了什么,害我多了其他身份,那就不是封殺那么簡單了。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p> “很好?!卑插\卿滿意地點頭,推門出去。
盛陽示意邵群將門關(guān)上,然后一腳踩在周幸兒撐地的玉手,同樣蹲下身看她:“我警告你,不要動什么歪腦筋。一個孫局而已,我還不放在眼里,隨便塞幾個女人就能搞定。所以,認清你的身份,懂了嗎?”
周幸兒面如死灰,渾身顫抖像是羊癲瘋:“懂了?!?p> “忘記今天的事,你就還是這劇的女一號?!笔㈥栒酒鹕?,松開了腳。
周幸兒抱著青紫一片的手,癱軟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地嚶嚶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