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方,陀陀山脈。
這的風雪仿佛咆哮的巨龍口,吹的人很難站穩(wěn),尤其是沒有阻礙體的山脊。
峽谷里好一些,卻也只是相對的。
峽谷內(nèi),是常年大風刮出的痕。如果能用靈力定住身形慢慢欣賞,線條自然且流暢,不失一道天地偉力贈與的美景,看著便能治愈心情。
距離陀陀山脈很遠,也極高的空中,幾朵因高度和風雪而顯得模糊的云,看起來一個模樣。
柳韜的云便隱于其中,藏的很好。
他指著下方遠處,說道:“有信心嗎?”
沈八問道:“古越宗和極道宗,誰強?”
柳韜想了想,認真的說道:“古越宗守不住山門,極道宗活不下去?!?p> “懂了?!?p> 沈八說道:“那就沒理由沒信心?!?p> 說完,他騎著一頭獅鷲直沖而下,獅鷲是他在進程中降服的,沒了靈力的他,靠著體能差點沒被撞死。
柳韜看著沈八的背影,說了句:“我不想再收徒了?!?p> 沈八灑脫的在半空,背向著云揮揮手。
笑笑奶聲奶氣的喊道:“八哥哥不哭,笑笑也不哭。”
沈八不知聽沒聽到,應該是聽到了,眼眶有些紅,被飛雪吹的生疼。
外門到內(nèi)門,再到核心,有機會接觸極道宗的秘密,少說也要幾年無法相見,或相見無法相認。
……
……
高空看去,陀陀山脈上是零星的紅點,這些紅點,是穿著紅衣服的想入門的新人。
極道宗充分的利用了地理位置,利用了那些咆哮的風雪。
每年風最大時,便是他們收徒時。
看似很簡單的規(guī)矩,獨自到了山門,經(jīng)過簡單的詢問,就算入了外門。
雄偉連綿的陀陀山脈,有著魁奇大陸最長最寬之稱,比古越山脈大多了。
這座位于大陸最東北端的山脈,屬于凡人的無人區(qū)。
修行最佳的年齡,公認是十歲左右,否則柳韜也不用承受帶小孩的苦。
獨自跨越這無人區(qū),即便對成年的凡人也是個大挑戰(zhàn),十歲左右就更難了。
當孩子們發(fā)現(xiàn)自己和別人不一樣,通過各種方式知道這叫能修行,有機會踏入仙人的行列,那么找個大的仙門拜入,便成了他們能否出人頭地,能否修的長生的最好途徑。
風雪攔不住夢想,唯獨攔住父母關(guān)懷擔憂的目光。
密密麻麻的人向著能找到的仙門出發(fā),極道宗這樣的頂級門派便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們穿上醒目的紅衣服來了,只是陀陀山脈太過大,密密麻麻也顯得零星。
穿紅色衣服,是為了讓自己的表現(xiàn)更容易被山上的仙師們看清。
凡人無法不理解修行者的視野好到哪種程度,只想自家孩子能入仙師的眼。
所以紅色布料,在靠近陀陀山脈的城鎮(zhèn)一向賣的貴些,主要是賺仙一代父母們的錢。
很多散修,或小的修行家族的孩子也會拜入極道宗。他們的出場,或者說登山就顯得不一樣。
極道宗重視十歲左右的孩子,也收年紀大些的,只是重視程度不同。
……
“嘭!”
“嘭!”
一只巨大的綠毛龜在山脊緩緩爬行。
步伐緩慢,每一步的間距卻不小,因為太大,像一座爬行的房子。
山脊的尖起處,偶爾會觸及龜殼底部,撞出雪塊和大小的石頭沿著斜坡滑落,有時也會引起局部雪崩,給那些峽谷下艱難前行的人造成很大的危險。
巨龜由于太大,龜殼和脖子皮膚的連接處一個縫隙便能容下一個人。
里面就躺著一個和沈八年紀相仿的男人。他叫玄北,是東海岸一個小的御獸家族的下任家主候選人。
玄北躺在龜殼縫隙處,吃著葡萄,葡萄被凍的有些發(fā)硬。
他摸著巨龜那像牛皮一樣厚的皮膚,皮膚下傳來的熱量讓他很舒服。
玄北二叔的兒子拜入了東方一個大門派,他感覺到自己將來的地位受到威脅,所以來了極道宗。
這是外界對他此行的理解,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知曉。
頭頂傳來不同的聲響,他知道是飛行妖獸經(jīng)過,探出頭頂著他不喜歡的寒風看去。
一頭獅鷲飛過,他看到兩只夾在肚子上的鞋底,罵了句:“大爺?shù)模缺旧龠€拉風?”
……
數(shù)不清的絲絲紅線,看著像插入針孔中的,編織衣服的尋常棉線,在峽谷中做著不尋常的事。
只見它們在以不慢于獅鷲的速度在峽谷中穿梭。
遇到強大的風流時,這些線頭沒針的線,卻比針更加尖利的插入土層躲避風流,然后從土層穿出繼續(xù)飛馳。
有時也會分出許多屢,躲進巖石中的風痕中,只是不太準確,總有部分留在外面被風流刮中,亂成一團,就像不小心打亂的線般亂纏一團。
顯然這線的控制還是差了些。
每當這時,風流過后紅線便化作紅色的靈氣,用不了多久亂線團便重新分開,隱隱約約看到有少女的身影在線中。
這是羅素閣的人。
羅素閣擅長針線,魁奇大陸最精美的衣物,便是出自她們那雙巧妙的手,岳紅衣最是喜好。
這女子叫羅素素,聽名字便知道她家長輩在羅素閣地位不低。
據(jù)說是被一個頂級門派的核心弟子追求,跑到那門派的死對頭極道宗避難來著。
還有好些自身帶著修為的人在趕往極道宗,參加今年招徒,他們都有些經(jīng)得住盤查的理由。
……
極道宗中心廣場后,有一片同樣很大的空地,鋪滿潔白的,不知是哪種名貴的石地板。
地板上畫著一些紋路,四人圍坐。
仔細一看,紋路不是修行者那些高深的陣法,居然是世俗凡人的小游戲,飛行棋。
一青衣男子手指一動,碗般大小的篩子轉(zhuǎn)動起來,是凡人間不多見的十八面篩子。
他運氣不錯,想著六,便停在了六。
“晦氣!”他對面的黑衣男子說道。
“別輸不起哈,你可是紀律堂首座?!鼻嘁履凶诱f道。
“老秦,還沒到最后呢,急什么?”
說話的是身著金色服裝的男子,四人飛行棋,二對二,他倆是搭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