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被稱為無賴,就沒有那么好對付,楚黎的提議只會令他覺得好笑,又不屑。
無賴根本沒有理會楚黎的提議就離開了。
剩下可憐的車主在苦苦哀求著。
楚黎心軟,現(xiàn)在非讓交警過來的話,那結(jié)果就是拖車,說白了就算是那無賴被判全責,他一句沒錢照樣拿他沒轍。相反的來說,自己的車還要放在交警隊里幾天,那大姐的三輪車也是如此,甚至...,據(jù)說三輪車已經(jīng)受到了限制,如果拖去交警隊的話,這三輪車還有可能會被切割。
那么只為了出一口惡氣的話,真的是得不償失。
這件事就像是牙疼,牙疼不是病,疼起來很要命。
事不大,但是很氣人,也很鬧心。
很多人都勸楚黎,這么點的小事算了,跟一個無賴計較,真不值當?shù)摹?p> 幾百塊不要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啊,權(quán)當請朋友吃頓飯的,權(quán)當接濟了貧困人口的,權(quán)當這個月少拿了一點獎金的。可以嗎?
楚黎覺得不可以,不是自己愛鉆牛角尖,她覺得這就不是錢的事情。
縱容無賴行為,就等同于同流合污。
她對那大姐說道:“大姐,車不拖,我也不扣,但是這個事情你必須跟我一個立場。”
“嗯,你說?!?p> “實名舉報這個無賴,直到他吃不了低保?!?p> “這......”
“你先考慮,我去編輯材料。”
楚黎很氣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就打開了電腦建立文檔,瘋狂碼字。
除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寫了一遍她還寫了自己的觀點,最后打算讓那個大姐簽字,然后兩人一起去找他們村里告狀。
寫也寫了,那大姐也簽了字。
楚黎覺得直接到鎮(zhèn)里告狀,如果村里干部是無辜的,那么自己就過了,細想起來,自己也不能這么沖動,該先問問警察,或者村里的干部,那個無賴到底是怎么吃上的低保,是不是真的有資格,而不是盲目的告狀。
說起派出所,她是認識人的,雖然黃楚迪已經(jīng)調(diào)動去了上面。但是,黃楚迪的舊同事里面,認識楚黎的也不少。
楚黎就翻出一個還算是比較熟的警員,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阿黎啊,你咋想起給我打電話???”
“胡林同志,我有事情向你咨詢?!?p> “有事說唄?!?p> “我的車被撞了,是個低保戶。但是他很無賴,就是不賠...”
還沒等楚黎說完,胡林就開口了:“阿黎啊,你車撞的嚴重嗎?”
“不嚴重,修車的過來看了,幾百塊的事情。”
“如果不嚴重就認倒霉了吧?!?p> “什么?”
“你想啊,低保戶你能惹得起嗎?”
“你是警察啊,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呢?”
“別說我是個協(xié)警,我就算是個正式干警,我也這么說啊。國家重視他們,你非得跟他們過不去干嘛?”
“有些人的窮,是因為懶,不是因為困境,所以不配享受這樣的好政策?!?p> “你聽我的準沒錯,別惹?!?p> “現(xiàn)在,就這樣了?”
“還有,我得多句嘴,這個事情,你最好也別找黃警官,她剛剛高升,如果你找她,就算是她沒有尋私,那低保戶也會給她扣一個尋思的帽子,然后抵死糾纏。畢竟那樣的人真的很閑。即便是你贏了幾百塊,黃警官受到了連累,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你說的是不是有點夸張了?”
“阿黎啊,你自己仔細想想吧?!?p> 電話掛了。
楚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復(fù)。
難道某些低保戶不只是民不敢惹,官也不敢惹?
楚黎對塔塔鎮(zhèn)重重的失望著。
國家不是要打黑除惡嗎?這就不是惡?
為什么沒人管?
為什么不能聯(lián)系黃楚迪問問該怎么處理?
楚黎胸口悶著一口氣,不知道怎么辦。
于是給霄浪打電話,一番抱怨,把整件事說了一遍。
霄浪很平靜的說道:“我都聽說了了?!?p> “霄浪,難道真的就這樣算了?”
“小胡說的對,你不能找黃楚迪。”
“這么一點小事,我也沒打算找她啊?!?p> “現(xiàn)在很多人確實是這樣?!?p> “我很郁悶?!?p> “吶,我?guī)闳ソ佑|一下其他的貧困戶。”
“你肯定是想帶我去看那些真的很可憐的人,對嗎?”
“對啊,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貧困戶,低保戶都那樣的,碰巧你看到了事情的反面?!?p> “但是我那么倒霉,一天就碰到兩個啊?!?p> “話不多說,咱們?nèi)チ镞_一圈,權(quán)當帶你散散心?!?p> 霄浪騎著摩托過來的,電話撂了沒幾分鐘就到了。
丟給楚黎一個頭盔,然后又擰了幾下油門,示意楚黎上車。
楚黎就帶上頭盔,摟著他的腰,跟他奔馳在風里了。
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傊隼说能囼T得很快,很快,快的好像穿越了一樣。這個季節(jié)的風很舒服.....
楚黎覺得自己本來已經(jīng)收的緊緊的那顆心,松弛了下來,就像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jīng),突然就放松了。
“喂,別睡著了啊,馬上到了。”
“沒有睡著,我就是沒想到,原來風里是這樣的感覺?!?p> “沒聽歌里都唱嗎?這是風一樣的感覺!哈哈哈哈哈”
聲音被風牽拉的很抖,像是在風中舞動,楚黎的臉貼著霄浪的背,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跳?;蛘哒f,那不是他的心跳,而是楚黎自己的心跳。
沒多會兒,塔塔鎮(zhèn)最窮的村子就到了。
這個村子離古維村也不是很遠,看起來比古維村窮了些。
楚黎不懂,霄浪帶她來這里干嘛。
她就乖乖的跟著,跟著霄浪去了一個新蓋的小院子里。
輪椅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弄一個很舊的電腦。
走到跟前發(fā)現(xiàn)他正在弄自己的網(wǎng)店。
他的手一只很靈活,一只不太靈活。他太專心,以至于都沒有發(fā)現(xiàn)霄浪跟楚黎到了跟前。
直到霄浪說了句:“王穩(wěn),今天我給你帶了個朋友來。”
他一回頭看到霄浪就非常的開心:“霄哥,我對你是望眼欲穿啊。”
“這不得完成你的任務(wù)才能凱旋而歸嗎?”
“哈哈哈,瞧您說的,一直都是您在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p> “瞧,你要找的那個影樓總監(jiān),技術(shù)流,她絕對可以做你的大師傅?!?p> 王穩(wěn)使勁挪了一下他的輪椅,正面對著他們,對楚黎說道:“老師,我就是有心行禮,只怕也...,請你一定要諒解。”
楚黎懵了,自己怎么還成老師了呢?這個人要跟自己學什么呢?他這樣也拍不了照???難道大男人要學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