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的座位安排很現(xiàn)實。方延川作為案首,自然是離府尊黃大有最近的位置,畢竟以后最有可能通過會試和殿試的人才。黃大有雖然是為人正直,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和方延川拉近關(guān)系的好機會。
方延川也算是見到了另一個之前案首呼聲很高,但是現(xiàn)在排秋闈第二的褚道元。褚道元長得白白凈凈的,甚至能說有點小帥,只是看起來還有一些小拘謹,一點都沒有排名第二的霸氣側(cè)漏。
不過方延川沒有去主動跟他打招呼,褚道元也是看了一眼方延川,然后撇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過府尊大人!”
正在人群騷動的時候,一身便衣的黃大有從內(nèi)門中出來。舉子們頓時不在互相說話,齊齊給黃大有作揖。
“今天只是詩會,大家都不要這么拘謹,放松點?!秉S大有站在自己的座位上,自然有人給斟滿酒,他端著站起掃視了一圈,說道:“首先先恭喜在座的各位,一朝踏入舉子。希望往后你們能繼續(xù)勤勉讀書,高中進士,為我荊陽府增光添彩?!?p> “謹記府尊大人教誨……”
一番客套話說完,剩下的就是舉子們自由時間。按照慣例,府尊都會舉行一些行酒令等小活動來活躍一下氣氛,但是黃大有這個人是不擅于搞這些場面東西,也就直接跳過。讓大家自由作詩作詞,不限題目,只要是好的詩詞都可以互相爭奇斗艷。
詩會自然還是要有詩會的樣子的,黃大有不會連主旨都給省略了,否則這個詩會還辦的有什么意義?
黃大有不愿意搞小活動活躍氣氛,舉子們也樂得輕松。不然陪著府尊玩耍,他們還是很有壓力的。如果只是作詩填詞,對于他們來說既能展現(xiàn)水平又能在府尊大人面前露臉,他們還是很樂意的。
“聞名不如一見,今日總算是見到咱們荊陽府的案首了……”
黃大有剛走,便有書生走到方延川的身邊,自顧自的坐下,笑呵呵的看著方延川,眼里還帶著好奇。
“你是?”
“是我見到方兄喜不自禁,忘記自我介紹了。在下平遠縣趙誠,是咱們本次荊陽府秋闈第三名?!?p> 趙誠是誰,方延川還沒什么印象,只是聽來福好像說過,本次還有人押趙誠是本次解元來著,只是名氣不如褚道元和余安。所以,當時來福說的時候也沒有在意,只是很隨便的給方延川提了一嘴。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么熱情,方延川也不好薄了趙誠的面子,只好拱了拱手,道:“原來是趙兄,久仰久仰……”
趙誠這個人一看就是性子比較活躍,跟對面的褚道元比起來,一個跳脫,一個沉默,可真算是兩個極端。
不過方延川比較詫異,這趙誠竟然和褚道元還認識,而且看樣子關(guān)系匪淺,趙誠跟方延川打了招呼之后,笑嘻嘻的跟褚道元說道:“褚兄本次秋闈第二,說來小弟還沒跟你道喜呢。”
“道什么喜?又不是案首……”
方延川蒙蔽了,這家伙莫不是吃火藥長大的?剛才還看起來拘謹?shù)鸟业涝谷桓甙寥缢?。兩個人都沒打過招呼,就這般說話。
方延川心里面不爽,但是趙誠卻毫不在意,還是繼續(xù)嬉皮笑臉,跟方延川解釋道:“方兄可不要介意,褚兄一直都是這樣,我等早都已經(jīng)習慣了?!?p> 趙誠已經(jīng)給了解釋,方延川也就不再追究,官方的笑了笑,搖頭不語。然后轉(zhuǎn)頭打量著四周。
從他進了這詩會聚集的地方,他還沒有好好的觀察一下這里?,F(xiàn)在仔細的看去,亭臺水榭,珍花奇草,看起來這園林修建還是下了大手筆的。
方延川如此不給面子,趙誠也不以為杵,就像沒看到方延川不想聊的意思,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方延川和褚道元說著話,慢慢的氣氛還是融洽了下來。
“你……你……泥奏凱!”
“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竟然混進了這府尊大人舉辦的詩會里來了,難道……是親自擇婿來了不成……”
“哈哈哈,要不你看我怎么樣?”
“……”
趙誠正說得高興,突然一處角落里,幾個書生圍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廝逗笑,不過看樣子一點都不友好,方延川甚至從他們的語氣中聽出來的是輕浮。
“褚兄,方兄,咱們過去看看?”
不等方延川說話,趙誠就先出言,顯然那里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有了興趣。
方延川本來是不想過去的,主要是對于這類沖突不怎么感興趣,但是趙誠說話了,方延川還是想了想道:“那咱們就過去看看?!?p> 褚道元沒有說話,但是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的朝著那里走了過去。方延川暗自腹誹,原來褚道元也是個悶騷貨,用后世一句話形容就是:言語上的矮子,行動上的先驅(qū)。
走到近前,方延川才看清楚,原來幾個書生圍著的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原本一身書生長袍這會兒皺皺巴巴的,臉上更是沾滿泥土和草屑,就像是個流浪的小乞丐似的。只是一雙眼睛看起來明亮,如同天上的星星似的閃閃發(fā)光。
不止方延川三人,聽到這邊的動靜,書生們都圍了過來,小姑娘看著這么多人都過來了,嚇得‘哇’的一聲給哭了出來。
“你們怎么回事?干嘛欺負一個小姑娘?”趙誠眉頭緊皺,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趙誠,別管哥幾個的事,別人怕你,咱們幾個可不怕。再說今天是這丫頭片子自己變裝混進來的,可怨不得咱們弟兄幾個啊?!?p> 那幾個書生見出頭的是趙誠,不屑的笑了笑,言語之間頗為囂張跋扈,一點也沒有讀書人的書卷氣。
“你……”趙誠語塞,他還真拿這幾個書生沒什么辦法,這幾個都是荊陽府有頭有臉家的公子哥,平時讀書不怎么用功,這次憑著狗屎運考了進來,沒想到卻還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