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出其來的變化,令在場所有的人大驚失色,包括季璃,因為在此之前,連她都沒有感到一絲異動。
季璃瞇了瞇眼,如果說剛才僅僅有幾分懷疑,現(xiàn)在幾乎可以肯定,這迷陣一定和那位諸長老有關(guān)!
在對手隱藏得如此之好的情況下,如果想消滅自己這群人中最強之人應(yīng)該是自己才對,如果想滅掉所有人逃離的可能,下手的對象應(yīng)該是精通陣法的羅玉樓,因為這樣偷襲的機會只有一次,可對手偏偏選擇了錢太一,且正是他準(zhǔn)備說出另一種可能的時候。
也就是說,對于布下這個空中迷陣的幕后者來講,最具威脅的人是錢太一!
在錢太一被黑色尖角刺穿身體的瞬間,季璃一手扶住錢太一的身體,避免他跌落萬丈高空,另一只手劈向尖角出現(xiàn)的上方,能量波動最大之地。
同時,季璃大喊一聲:“用困仙索連接所有人!”
因為就在季璃出手的瞬間,白霧再次從眾人腳下騰起。
周老祖聽罷,手中的困仙索一抖,困仙索變得又細又柔又長,將在場的人圈在一起。
突然出現(xiàn)的尖角被季璃真氣所傷,縮了回去,不見蹤跡。
“所有人聽我號令,不管你們看到什么,聽到什么,感知到什么,我說朝哪里沖,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沖刺!”
季璃一邊急點錢太一幾處穴位止血,一邊故計重施,分出一絲魂魄纏繞于手指上,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壓制體內(nèi)的真氣,因為剛才出現(xiàn)的尖角代表了這場針對所有人的迷陣中有蟲族的參與。
那只尖角所有人都很熟悉,正是黑甲蟲的一只巨螯!由此看來,黑甲一族的數(shù)量遠遠不止博格達峰山洞里的那些!
由困仙索形成的繩圈內(nèi),以季璃打頭朝某個方向疾馳,而季璃也時不時的給周老祖嘴里輸入醉仙酒,助他維持困仙索。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圍困眾人的白霧依舊沒有散去,這一次白霧的范圍比上次更大更廣闊,在這樣一個寂靜的環(huán)境里,高強度的飛行,長時間的精神緊張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真氣的消耗比之前來得還要快,季璃察覺后,只能不斷的給所有人不停的補充醉仙酒,她也在不斷的思索,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管修為再強,人總會疲倦,一旦稍有松懈,就會給蟲族和布陣之人可趁之機,而代價就是死亡!
如今,對手在暗,自己一群人在明,錢太一重傷,形勢對自己這方太為不利了,怎么辦?
季璃暗中傳音給羅玉樓:“羅大哥,我們之中只有你對陣法有研究,能找出陣眼所在嗎?或者說有沒有其它辦法先破了這一層陣法?”
“我一直在觀察陣勢的變化,你帶領(lǐng)我們沖刺的方向的確是陣法最薄弱的地方,只能解決短時間內(nèi),我們不會被陣法攻擊,但是,如果要破陣,就必須去陣法中心,可那里恰恰是最強之地?!?p> 羅玉樓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種變化,就算季璃不問,他也準(zhǔn)備提醒季璃。
一個陣法的形成,主要由陣眼、陣源、陣物三者構(gòu)成。
陣眼是一個陣的核心,由物或人組成,厲害的陣眼是物和人共同組成,起到靈活機變,居中調(diào)度。
而陣源是指維持陣法所需要的能量,一些上古時期的陣法至今還存在,主要是陣源還能提供能量維持陣法運轉(zhuǎn),盡管主陣的人已經(jīng)離去或死亡。
對于陣物,就是一個陣法產(chǎn)生攻擊力的表現(xiàn),陣物越強大,攻擊力最強,比如我們??吹交蚵犝f的陣旗,還有一些陣物是由活物或人配合法器組成的,就比如季璃一群人現(xiàn)在遇到的這種隱藏殺機的迷陣,就是由黑甲蟲族配合某種法器組成的。
陣眼作為一個陣的核心,為了避免精通陣法的人找到和破壞陣眼,有些布陣的人會選擇隱藏陣眼,讓人不能輕易找到,這樣做最要是以物為陣眼,而當(dāng)選擇人或活物為陣眼時,一般除了會隱藏外,還會有很強的保護手段。
剛才季璃所走的方向,是通過對陣勢細微變化的感應(yīng),找到那一刻陣勢攻擊最薄弱的方位,如果陣眼是死物的情況下,用她的方法是可以沖出迷陣的,就如剛開始一樣。
但通過第二次白霧騰起后的變化來看,羅玉樓已經(jīng)能判斷了,這座迷陣的陣眼是人,所以才會讓季璃在這么長時間內(nèi)帶領(lǐng)眾人無法沖出白霧!
“季璃,我們之中你的修為最高,你現(xiàn)在把錢太一交給我,朝我所指的方向前進,我們只有破掉陣眼才能逃開這里!”
“好!”季璃深知自己對陣法就是一知半解,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
她將錢太一拋給羅玉樓,并照他暗中傳音的方向,帶領(lǐng)眾人疾馳!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季璃便感知到前方不遠處有強大的能量波動,為了迎接即將發(fā)生的戰(zhàn)斗,她右手碎星劍,左手黑焰,身上的火巖流體甲炎光流動。
而此時,羅玉樓也給所有人暗中傳音:“前面就是陣眼所在,大家有護身符的用護身符,有其它保命玉佩的都用上,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成敗在此一舉!”
而錢太一此時也蘇醒過來,他用真氣激發(fā)了自帶的護身符,突然見羅玉樓將一塊玉佩塞進自己懷里,他急忙道:“不行!給了我,你怎么辦?”
羅玉樓哈哈一笑,道:“沒事!老子的命大著呢!”然后小聲的接著道:“放心,我還有護身符,不給你小子多加一層保命的龜殼,恐怕你這次夠嗆!記住,以后要叫我大哥,不許再叫我羅瘋子!”
錢太一眼中閃過一道淚光,他很清楚,這幾十年來,自己雖然和羅玉樓吵吵鬧鬧,可真到了危機之時,如果讓他在所有老祖中選擇一人組隊,他一定會選擇羅玉樓。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只有在危難生死之際才能體現(xiàn)。
未等錢太一感慨完,季璃已經(jīng)沖入陣眼之中。
此時的白霧已經(jīng)濃如液滴,已有從霧態(tài)向液體轉(zhuǎn)化的趨勢,無數(shù)霧氣所化的細小液體分子滴落在眾人身上的保護罩上,發(fā)生“嘶嘶”的聲響,正在不斷加快真氣的消耗,在極短時間內(nèi),眾人體內(nèi)的真氣盡管有季璃提供的醉仙酒補充,但正如季璃之前猜測那樣,醉仙酒轉(zhuǎn)化為真氣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雖然時間很短,但畢竟需要時間。
而正是這極短的時間就快不過真氣的消耗!
由此推斷,這陣源的能量是如何的強大,也讓羅玉樓暗暗心驚!
要想同時消耗如此多修煉十二重高手的真氣,是何等法器才能做到?即使不算重傷的錢太一,但還有自己和季璃兩位筑基期頂尖高手呢?
難道陣眼之物不是法器,而是寶器不成?
法器,只要掌握驅(qū)使法訣,體內(nèi)有真氣者皆可用,能發(fā)揮多少作用取決于施術(shù)者修為高低。
寶器,不僅要掌握驅(qū)使法訣,還需要最少筑基修為,這在各家傳承下來的記錄中都有記載,難道在地球上還有第四位筑基修士?
而在寶器之上,還有仙器、靈器、道器和源器之分,對應(yīng)于不同等級的修士,十大世家之所以被修煉界共尊,就是因為每家都有幾件強大的法器,甚至還有一、兩件寶器,除這兩種外,其它的都沒人見過,只聽說過,至于仙器、靈器和道器更是傳說中的東西。
至于源器,更是只有個別傳承千年以上的世家才偶有記載,屬于傳說中的傳說,虛無飄渺。
想到此處,羅玉樓見所有人都已進入陣眼,便不再遮掩,大聲提醒道:“此陣陣眼由人和物組成,物極有可能是寶器!”
眾人聽罷,皆心中大驚,越發(fā)小心,只有季璃皺了皺眉,她并不知道法器、寶器一類之說,也從未曾聽小舅說起過這類知識,自己雖然修為不錯,對于一些修煉界的常識自己所知甚少,從這里出去后,一定要找個時間多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季璃,左前方!”
隨著羅玉樓的聲音,季璃的碎星劍瞬間朝左前方刺去!
“噗哧!”一聲響,季璃的碎星劍如劃過絲綢上一般,劍尖被這東西帶著滑過目標(biāo)所在。
緊隨其后的左手朝那處一抓,一股透體的陰冷襲來,季璃的左手上泛起一層白霜,正快速順著手背朝手臂處漫延。
季璃冷哼一聲,左手一震,白霜被震落,外露白晰的皮膚上透出一層青紫,碎星劍一宛,劃破手背皮膚,幾滴青紫色的污血滴落,傷口瞬間收攏,不見一絲痕跡。
此時,離季璃最近的錢太一借著火巖流體甲的紅光看到此景,雙目緊縮,心中大駭!
與此同時,無數(shù)的巨螯從四面八方攻向眾人,所有人各展絕學(xué),紛紛迎戰(zhàn),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想起博格達峰的那場苦斗。
這當(dāng)中,最難的要數(shù)周老祖了,他即要維持住困仙索,不讓隊友脫離,還要應(yīng)對神出鬼沒的巨螯。
至于季璃,更是如此,朝她襲來的巨螯最多,密密麻麻,四面八方無處不有,還要根據(jù)其它人不停變換的位置輸送醉仙酒。
正在所有人拼命抵擋之時,一陣刺耳的鳴叫聲沖入腦中,讓所有人的攻勢為之一滯,而巨螯也趁機傷了幾位老祖。
季璃在與媚蟲相斗時就體會過這種類似聲波的攻擊了,并且,她的魂魄已經(jīng)凝成人形,所以,并沒有受到干擾。
她聽到幾聲悶哼,知道有人受傷了,還好并不危及性命,讓她心驚的是,媚蟲被星惑重傷,居然這么快就恢復(fù)了,而且,媚蟲都出來了,那黑冥有極大可能也在此處!
只是沒有想到,黑冥的傷也好的如此快!
自己不久前在51區(qū)才滅了它一些魂力,它居然不想著盡快修補,還敢與諸長老布局滅殺自己一群人,想法實在難以猜測!
不停的廝殺,無數(shù)的巨螯,真氣罩外的細小水滴,體內(nèi)真氣的快速消耗,時不時傳來的聲波攻擊,體內(nèi)經(jīng)脈不斷被擴張的撕裂之痛,這一切,好像永遠止盡,要不是在場之人都是心智堅韌之輩,恐怕早就奔潰了。
“羅玉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是?。×_兄,快想辦法!”
“羅三!要怎么做,你到是說句話呀!”姜老祖也憋不住了,在周、贏兩位老祖出聲后,跟著大聲道。
只有季璃和錢太一沒有出聲。
“沒招!這處陣眼只能以力破之!難道老子不想活著出去!TM的!”羅玉樓也是氣急,臟話猛飚。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所受的傷也越來越多,醉仙酒轉(zhuǎn)化成真氣的速度越來越慢,施出的法訣也越來越慢,形勢已經(jīng)到了千鈞一發(fā)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