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xùn)|軍的驅(qū)策下,戰(zhàn)馬咆哮著,喘著粗氣撞入了并州軍的盾陣中。重達(dá)千斤、高速奔馳的戰(zhàn)馬狠狠的撞了上去,立時就是人仰馬翻。
尖銳的長矛刺入了馬匹的身體,使得戰(zhàn)馬悲嘶著倒地不起,而如同鐵錘般的撞擊,也讓盾牌后面的并州軍或死或傷。有的整個胸腔都被撞得凹了下去,橫死當(dāng)場。有的胸骨斷裂,口鼻流血。
在戰(zhàn)馬悲鳴,士兵慘叫的同時,戰(zhàn)馬上的騎手們,紛紛一躍而起,似大鳥一般騰空向著并州軍的陣中掠了過去。人在半空,臉上就呈現(xiàn)猙獰,長刀緊握,蓄勢待發(fā)。
有些河?xùn)|軍在半空,就已經(jīng)被敵人的長矛給貫穿了,有些安然落地的,則是幾個翻滾,在地上打滾時就開始砍腿,爬起來時就開始砍人。
這些人,無一不是河?xùn)|軍中的悍勇死士。他們也知道憑自己血氣之勇,壓根撐不了多久,也殺死不了多少敵人。他們的一切目的,都是為著在敵陣中制造騷亂,然后為后面的大軍沖殺進(jìn)來制造條件。
果然,這些人沖了進(jìn)來之后,不要命的胡砍亂劈,就立時讓并州軍一陣大亂。后方不穩(wěn),前面的人就無法全神貫注。
李利一馬當(dāng)先,徐晃和親兵拱衛(wèi)在左右,就如一支利箭般狠狠插了進(jìn)去,然后在并州軍大陣腹心,攪起了腥風(fēng)血雨。
城中的呼廚泉看著并州軍一陣大亂,大喜,遂高呼道:“援軍來了,兒郎們,隨我出城殺敵!”南匈奴的虎狼們,被并州軍圍在這小城之中,按著打了好多天。心中早就憋屈得不行,此時見城外來了援軍,一個個都精神大振,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人人都愛。
城門緩緩打開,養(yǎng)精蓄銳已久的南匈奴鐵騎,一擁而出。并州軍將領(lǐng)早就想到了這個結(jié)果,他面帶苦色,又連連下令,讓大軍一分為二,一支死死纏住河?xùn)|軍,一支去迎擊南匈奴胡騎。
并州騎被前后夾擊,軍心士氣已經(jīng)跌落到了谷底。這一分兵,更是不行。李利見狀,高舉長劍,喝道:“城中援軍來了,隨我破陣!”
河?xùn)|軍心大振,齊聲高呼。一場亂戰(zhàn)之后,并州軍終于撐不住開始崩潰了。并州軍主將見狀,便悄悄棄了旗幟和盔甲,帶著親信奪路而逃。他早就想好了后路,只是剛開始他不能逃,如果一開始他就逃,軍隊會立馬崩潰,而他也逃不脫。只有在混戰(zhàn)之中,他才有一線機會。因為這會,敵我兩方已經(jīng)絞殺到了一起,誰還會死死的關(guān)注他呢。
眾人忙著收降納叛,對于幾條漏網(wǎng)之魚,卻是沒有精力去追了,便由他去了。這一戰(zhàn),并州五千騎,在泫氏城下灰飛煙滅。并州軍死傷近二千,剩下二千多人,都被河?xùn)|軍給俘虜了。
河?xùn)|軍死傷八百余人,南匈奴死傷近千人。河?xùn)|軍打頭陣,傷亡率自然就會高。而南匈奴卻是裝備不如河?xùn)|軍,被并州軍臨死反擊了一下。導(dǎo)致?lián)p失不小。
打掃完戰(zhàn)場之后,呼廚泉看著那些降卒眼熱不已。他又不好跟李利講,于是就去告訴於夫羅。到了城中,於夫羅來見李利。兩人哈哈大笑,一起攜手把臂,同入衙中。
李利當(dāng)仁不讓的坐了主位,對於夫羅道:“此番爭奪上黨,單于助力頗多,李某不勝感激啊?!?p> 於夫羅愁眉苦臉:“好教明府得知,我部眾本就不多,連番征戰(zhàn),死傷不少,如今部曲之中,人人帶傷,怨氣沖天。今城外大戰(zhàn),捕獲許多,明府可否分些俘虜于我,好使我以安族人之心?”
李利心想,這些并州廝殺漢,我都有大用的,就這么憑白給了你?搞不好以后你也是我要掃平的對象,我給了你,我這不是在資敵嗎?
李利就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單于,胡、漢素有嫌隙,我營中俘虜又與你麾下狼騎大戰(zhàn)數(shù)陣,若予了你,營中鬧將起來,恐難調(diào)和啊。至于單于麾下缺人,攻下上黨,再拿下西河,單于還愁麾下無人可用?”
於夫羅一想,咦,好像說得挺有道理,但他又總覺得哪里不對。正欲開口再說時,李利就笑道:“好教單于得知,我已拿下壺關(guān)、屯留二縣,再加上這里的泫氏,半個上黨已為我所有。且壺口關(guān)天險在我手中,他高干若不知進(jìn)退,這上黨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於夫羅立馬就被李利引開了注意力。他眼睛一亮,咦,想不到李利這么給力,拿下了壺口關(guān)和屯留,上黨險要盡在自己這邊手里。而且高干手中的力量,在剛才這一戰(zhàn)中,被打殘了。他要是識趣,就會先行退回太原,再行計較。若不知死活,還要留在上黨與自己這邊拼個勝負(fù)出來。那他就真的是要涼了。
正想著,忽然門外就是一聲喊:“報!”
李利與於夫羅對視一眼,李利道:“進(jìn)來!”不一會,一個斥候跑了進(jìn)來,對李利一拜道:“太守,探得消息,高干率軍攻打屯留城,屯留守軍發(fā)出求援信號?!?p> 李利哈哈大笑,對於夫羅道:“單于,高干出手了,可有意北上一會乎?”
於夫羅心想,這會還不是擺脫李利的時候,自己還得依靠他打回老家去。那就跟著他去北邊吧。先看看情況,高干如果兵很多,那自己就在旁邊打醬油劃水,然后負(fù)責(zé)喊666。如果高干兵不多,那就一起并肩子上吧。
心中轉(zhuǎn)著念頭,於夫羅就站了起來,對李利道:“我正有此意,便隨明府北上,破定高干!”
高干心中還想著,趁李利去救於夫羅的機會,自己這里先行奪回屯留和壺關(guān),然后再與李利、於夫羅決一勝負(fù)。誰曾想攻城戰(zhàn)才打了二天,他就接到了一個噩耗。
泫氏城下,李利和於夫羅前后夾擊,自己五千精卒,一朝葬盡。
高干聞得這個消息,又羞又怒,愣了半天,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城不能打了。這上黨也不能待了,趕緊跑吧。
于是高干便下令迅速撤退。退到上黨郡治長子城之后,又一把火把帶不走的物資燒了個精光。李利和於夫羅趕到屯留時,還沒入城,就看見了西北方的沖天大火。屯留離長子并不是很遠(yuǎn)。見到火光沖天,李利就知道高干這是跑了。
李利就嘆道:“可恨你我來遲一步,誠為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