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蕭艾這從未騎過馬,屁股一時間沒有了知覺,又在門口摔了一跤,還沒站穩(wěn)就遭人暗殺,真是可憐啊,可憐。
顫顫巍巍的走向那耀眼的飛鏢,使了好大一把勁才拔出來。
真看不出來,這殺手所使飛鏢竟有些別致,四只螺旋角,青銅色,不知能賣幾個錢。
站在此刻思考了片刻,這家暫且不能回,只好先托人與家中傳話,說此次考試順利,晚歸幾日。
忍著疼痛,每走一步,那疼痛就蘇醒一些,剛開始還有些麻木,而這麻木像是喝多了又清醒般擴散。
反正就一個字,疼。
有家不能回,只能暫且去表妹家中暫時一避,還好貧窮沒有趕走這最后唯一的親系,誰家有難都互相幫襯著。
要說這前朝,本來這鄉(xiāng)試在以往為八月份,而會試在隔年二月份,殿試則在三月份。
如今這大周朝,卻在開國一月后開考,其中之意,百姓皆知。
所以凡是在家中沉寂了幾年、或一生的文人書生皆躍躍欲一試。
鐘離蕭艾拿著那飛鏢,像扔石頭子似的扔出去,到底是誰要害他鐘離蕭艾呢?平日里為人和善,從未得罪過何人。
想不通,不明了。
“我并未干過傷天害理的事,從未冒犯別人,到底是何人想要我性命?!?p> 鐘離蕭艾說罷,便將手里那玫飛鏢橫手用力一扔,飛鏢竟然飛出數(shù)十米開外,穩(wěn)穩(wěn)的嵌在一顆樹的樹干上。
“完了,完了,說不定能賣錢呢……”
鐘離蕭艾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將這飛鏢扔這么遠(yuǎn),還扎在了樹上。
余暉落盡,才勉勉強強走到表妹家門口,還未等敲門,就聽到了一聲甜美的:“蕭艾哥哥,你來了”。
只見一亭亭玉立少女身著素衣,笑吟吟的站在院內(nèi),皮膚白凈水靈,雙目清澈有光澤,微微抬著頭望著門外的鐘離蕭艾。
省去了糾結(jié)和敲門,鐘離蕭艾徑直走了進去?!拔摇瓉砜纯淳司撕湍銈??!?p> 鐘離蕭艾實在也想不到借口,雖然常有聯(lián)絡(luò),但畢竟不是自家。
“爹,蕭艾哥哥來了?!?p> “小妹,蕭艾哥哥來了。”
舅舅幸棵是個農(nóng)民,一家人生活在這小院里,校園靠著山,院子里還種了一些剛冒芽的青菜。
這荒還沒有荒到寸草不生,只是難以盛平。
“蕭艾哥哥”幸興一蹦一跳的從房里出來,滿臉滿眼都笑開了花。
“哦?蕭艾,不是去趕考了嗎?怎么來這了?”幸棵也是一身粗布麻衣,但氣質(zhì)不低鐘離蕭艾,舉手投足禮數(shù)盡致。
“昨日考完剛回,母親讓我來看望您,順便跟您學(xué)習(xí)幾日?!?p> “嗯哼,這書我可比不上你?!?p> “這哪里的話,舅舅您見多識廣,肯定有侄兒學(xué)習(xí)的地方?!?p> “不說笑了,天色已晚,蕭艾可否吃過?”
幸棵話還沒說完,只聽見一陣“咕咕咕咕……”
鐘離蕭艾的肚子就搶著發(fā)言:一天未進米飯,都快消亡了。
飽餐一頓,雖不是豐盛,但可口,總之比硬饅頭好上幾好。
……
午夜,屋外的月光輕柔的落在沉睡的土壤上。天空中,少有的星星盡著全力閃耀著光。
正迷迷糊糊睡著的鐘離蕭艾似乎聽到了一聲急促的呼喊聲:“小姐姐……”。
迷迷糊糊睜開眼,鐘離蕭艾靜看到窗外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隨即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小姐姐,你去哪?”
“小姐姐,你帶我去哪?”
屋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嗯?這不是小表妹的聲音嗎?
盡管害怕,鐘離蕭艾還是微抖著起身,緊張萬分的打開門,發(fā)現(xiàn)這幸婉表妹正往大門走去。身后的小表妹右手往上抬起,閉著眼睛往院門走去。
這難道是夢游嗎?兩人一起夢游?
“小姐姐,你慢點!”
雖然鐘離蕭艾很少來此處,可是這關(guān)系倒是很了解的。
元舅一共三個女兒,前幾日被瘋狗咬傷去世的是表妹幸楓,這小表妹稱呼幸楓表妹為小姐姐,稱幸婉大表妹為大姐姐,而這個午夜,竟……
這光天化日,不不,這黑天暗日下,真有鬼嗎?
這起的突然,趁著屋外月色,開門時也沒點燈,直到舅舅聽見動靜將屋內(nèi)燈點的通透時,此時正打算打開院門的幸婉表妹竟突然轉(zhuǎn)身,暈厥在了地上。
小表妹原本抬起的右手漸漸放下來,揉了揉眼睛,看著一臉詫異的鐘離蕭艾:“蕭艾哥哥,天要亮了嗎?我怎么在這???”。
幸棵從容鎮(zhèn)定的將幸婉抱回了房間,揉了揉睡在一旁幸興的頭發(fā),像個母親般溫柔的撫摸著幸興的臉。
“興兒,快睡,還早呢?!?p> “嗯,爹,你也去睡吧!”幸興說完就閉上眼睛。
關(guān)上房門,幸棵卻輕輕嘆了口氣。
“舅舅,幸婉和小表妹這是怎么了?”鐘離蕭艾不解的問道,從剛才元舅表現(xiàn)來看,這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剛剛的情況了。
“自從楓兒去了之后,兩姐妹隔三岔五做夢,夢游,夢到楓兒要帶她們走。唉!”
“做夢而已,舅舅不必想多了,夢都是反的?!辩婋x蕭艾安慰道。
“就怕不是我想多了?!?p> “這天下哪……”
“別說這事了,快睡覺去吧”。
“那好?!?p> 回到房間的鐘離蕭艾,躺在床上,腦海里是剛剛看見的那一幕,然后竟跳轉(zhuǎn)到了大彎,回想那只眼睛時,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我睡的房間不正是二表妹生前的房間嗎?”
窗外漸漸吹起風(fēng),院子的一顆柳樹搖曳著枝葉,影子恰好落在了鐘離蕭艾的窗戶上。
鐘離蕭艾看著窗戶上顫抖的黑影,心也不停的搖擺著,屋外的風(fēng)聲開始變得放肆,不管這幼小的柳樹整只樹都在拒絕著。
“嗚嗚嗚……”
窗戶上的黑影漸漸消失,只剩下風(fēng)兒的任意的呼打聲。
被子里的鐘離蕭艾信鬼不信神,一雙疲倦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屋頂,祈求晨光的降臨。
“砰”
“砰……”
“砰、砰、砰”
風(fēng)實在是大,狂大,竟將院門給吹開了,風(fēng)肆意的吹著搖晃的木門。
“哐哐哐”
“哐”
木門一下輕一下重的敲打著院墻,有時候像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有時候像砸門聲。
“蕭艾哥哥,蕭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