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入骨的示教室，半環(huán)型圍繞的輪方桌，五六十個護理同學身著齊全，認真聽老師指著大屏幕講課。
我卻幻想著終末技能考試是否也會因無人陪練的可悲而與階段考前類似——留下努力的我一人沒過，或者是最終目的——上班時，著整齊全套的護士服——卻還是在校這起球發(fā)灰的一身，頭發(fā)過少而發(fā)網(wǎng)攏不住，困倦悲傷地推著治療車，緊張地推開虛掩的病室夢，心想一定會因糟糕的態(tài)度與外貌而被病人及家屬厭惡，打擊。在學校裝推著拉著厚厚窗簾的東頭六人病室，大多整整齊齊，病床空空如也。
只有左手邊第二床被子是蓋滿的。令人注意到有人躺在里面，還是病號亂來的“噹!”一聲惡作劇突然坐起，輸完的鹽水瓶掛手臂上還搖搖欲墜，令人惱火:這不是會造成輸液反應(yīng)溶液不滴的危險因素嗎!
但是眼前人是——
亞瑟？
亞瑟半坐在病床上，打著吊瓶，溫和得看著我，像欣賞自己女兒一樣小心翼翼，拈了拈，吹了吹我凌亂的一撮發(fā)絲。
我不覺得我有什么過分特別之處，但他全部目光像要全部融入到我身上一樣。竊竊私語。
“不要害怕，做你想做的。這是我自己做的結(jié)界，讓其他病人角色的妖怪都聚集到ICU喝茶去了（這……）。只有我們兩人。在自己的腦內(nèi)幻境中總該能放寬下心輕松練習了吧!”
“可是是你……我沒把握會傷到你……”我低頭眼神迷離，小聲嘀咕。
“你就是太不自信了。這一年里你獨自成長，勤奮與自覺方面在這個學校幾乎珍惜無比。還有扎實基本功，審慎的頭腦，細心的特性。你就因為聚歡的野花不接納你就否認自己是高貴之花嗎？”他的語氣有些生氣。
——
散會后的四樓西禮堂。領(lǐng)導(dǎo)們?nèi)コ霾盍恕Ｎ腋杏X非常孤獨饑渴。將意念傳達給了分身。“意念造物”
“秋夜在哪里??？有見到她嗎？”銀發(fā)紅瞳的青年逢人便問?！皼]有啊，可能走了吧。音樂會剛散場，興許能碰見。”這會兒我不知道他就在門外的落地窗大走廊里。
“小少爺表演的還好嗎？你怎么在這里哭啊？聽說很多人都聽得睡著了?！?p> “不是，非常好……讓我回憶起來曾經(jīng)童年與豆蔻時的快樂日子?！蔽夷ㄑ蹨I。
“這樣啊……哥也有超棒的過去呢。小時候和匈-牙-利那家伙一起打獵守城的日子，非常開心啊……后來不知怎么的竟發(fā)現(xiàn)‘他’是女人。然后她和那個附庸風雅的小少爺住在一起了，關(guān)系居然還蠻不錯。每次我去找他決斗，他只是瞪著我一言不發(fā)，絲毫沒有戰(zhàn)意，這樣的人能叫男人嗎!手下敗將……”
“但是每次你不都是被洪姐揍出來為結(jié)束嗎……”我小聲嘀咕。
“喂!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弱啊!要不是每次她都偷襲……”
每次？她家平底鍋都滿滿是你后腦勺頭油味了吧，然后炒菜的時候，滋啦滋啦。油在斧下燃……
“啊啊，我都知道的……他們都經(jīng)常傳開說。”我垂下眼簾，“說真的……你特意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你通過網(wǎng)絡(luò)發(fā)布的性沖動被我搶接了啊。你是本大爺女朋友啊，正好我也想要你了?！?p> “基爾伯特，我喜歡的是亞瑟……柯克蘭……”為什么叫糾正不過來已經(jīng)分手的事實呢!!!
“你喜歡誰不妨礙……等等，呵呵，……那個逃避責任的人嗎？”
“亞瑟不是你說的那樣!他也有苦衷!他家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負擔不起(歐盟開銷)了!”
“啊，話說起來路德也是，戰(zhàn)后重建的。那會兒我們就又搬一起住了。”
你別給我科普歷史了好不好？我不想聽，直男癌無法安慰我……這不著邊際的話題。
他突然不說了，右手扶椅，半瞇左眼，左手扶額，皺著眉頭打量我“……你厭惡本大爺了呢。本大爺絕對是完美無可挑剔的，所以錯出在你了?！?p> …………就你敢用完美來形容自己吧!
“是還是不是？回答我?！蓖蝗粶惤?，焦急語氣催問。
“不是……沒有……人無完人……蘿卜……各有所……”
“什么亂七八糟？聽不清楚。別磨磨唧唧的，表態(tài)。”
“表，表什么態(tài)啊？什么事啊？大不了……”我覺得自己一向寡言勤儉，這樣一個在公共場合對誰都言聽計從——保留看法的乖乖女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還要被拷問一般，忍不住發(fā)火了反問。
“還有人嗎？要鎖門了?！遍T外突然傳來和氣的呼喊聲，是劇院管路人員。
“我們就要走……”我剛起立開口，就被摁了回去，驚愕地望向普爺；“你先走吧。我們有重要事要談一會兒。我會鎖門的?！?p> “基爾伯特先生……這姑娘……”管理員難堪地朝我抬抬下巴示意。
“哦，我對象，我們在商談結(jié)合的事宜于雙方家庭的矛盾?！?p> “您還是讓姑娘說一句吧，別捂著了，看起來要憋壞了。出事兒了我可擔負不起啊?！?p> 普看了眼對方又看了眼我，松開了我，一副“料你也不敢說話”神情。
我心里有很多氣焰囂張的話要說，譬如“叔叔快打110抓走這個變態(tài)”“前任糾纏不休少女無能為力”(什么沙雕娛樂圈小報！)
但是，都太不符合氣氛了……
“……沒什么事。是我認識的熟人。來找我的，……”
我在兩人死盯或擔心的注視下，像以往一樣，緩緩?fù)鲁鋈魺o其事的輕松語句。
原來我一直以來是如此掩蓋自己內(nèi)心的人！為什么我沒有抑郁癥呢？臉上笑著心里罵著……
“分手是嗎？我先走啦，你們慢慢聊?！贝笫濉班病钡门芰?。
喂！你一定有偷聽吧？
積塵的長凳加座的古老劇院又只剩我和一個不是人的bb染色體(隱形白色)生物，玩站起來欲追，卻被放倒在椅:
“是跟本大爺好久沒有親近感到生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