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的眼淚像決堤了一般,精致的妝容毀了,心底的希望毀了,女兒沒了。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當初,她明明可以拒絕那個男人的示好,是她僥幸地以為白展不會發(fā)現(xiàn),而婚外情刺激著她所有感官,調(diào)動她的激情。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當初,她高傲得不肯低頭,與白展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劃了一半財產(chǎn),理智得不可理喻,就連一兒一女也是對半分,白展帶白霜霜,她帶走白洋。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當初,為了她不可一世的高貴,目中無人的自信,一次又一次地拒絕白展要求見白洋而霜霜也想見母親。
她自信地以為白展只是為了想要挽回她,故意拿洋洋和霜霜做借口,而她對于男人的一生座右銘就是:好馬不吃回頭草。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林紫放聲大哭了起來,從來不曾有過的狼狽,她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家族里,自小就自信高傲不肯低頭,或許,就是有錢人有權(quán)人的通病。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p> “你讓霜霜下樓來,你跟她說媽媽回來了,媽媽想見她...”
“霜霜,霜霜...”
白展不忍看林紫狼狽不堪號啕大哭的模樣,撇過頭,眼底泛著無邊的沉痛。
林紫何曾低過頭,就連出軌她也是底氣十足,說離婚就離婚,絕不拖泥帶水,直接將白洋帶走留下一筆錢和白霜霜跟著白展。
六月天,炎熱而躁動。
垂絲海棠帶著粉色的情懷迎著,搖搖欲墜地飄蕩在半空中,左,右,左,右。
白色小別墅很冷清,即使是躁動的伏旱天氣也沒能使它再次生動起來。
姜妗晚愣在門口,站在那單株粉色垂絲海棠前,那是霜霜最喜歡的花,她記得霜霜曾經(jīng)興奮地和她說:粉色可愛,那才配我,媽媽也喜歡。
片刻,姜妗晚才抬頭。
她用一種極度顫抖的眼神看向陸司湛的黑眸,微顫的唇齒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陸叔叔,你替我去看看?!?p> ...
白霜霜最后留下了一封信,粉色的信紙,黑色娟秀端正的字跡:
對不起,陸思姐。
對不起,林澤先生。
對不起,晚晚。
對不起,爸爸。
對不起,媽媽。
對不起,原諒我。
希望你們,好好地勇敢地活下去。
...
郊外。
一束白色馬蹄蓮靜靜地躺在墓碑旁,無言沉默。
陸司湛背手站在不遠處,今日穿的仍舊是一套定制黑西裝,但卻看起來格外沉著冷靜。
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坐在墓碑旁的羸弱的女孩兒,眼底泛著無盡的心疼和溫柔。
陸司湛選擇不打擾她,讓她多陪白霜霜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一到,他便會毫不猶豫地上前將她拉起來。
六月的夏風有些悶熱,頭頂?shù)牧胰昭籽滓彩呛敛豢蜌獾厣l(fā)著令人躁動的光芒。
熱風涌動,烈日朝朝。
它們盡情地喧囂在六月大地上,揮灑自己的一點一滴,但卻體會不到人的悲愴。
風在動,花在動,人不動。
姜妗晚靜靜地靠在白霜霜那張笑臉旁,沉默如山丘孤立于河川,如扁舟漂浮于海洋。
第三天了,白霜霜今日是下葬后的第二天。
陸叔叔說,她哭到最后,哭昏了,整整昏了一天。又迷迷糊糊地發(fā)起了燒,迷迷糊糊地睡著,迷迷糊糊地醒來。
姜妗晚燒退后,哭著求陸司湛帶她去白霜霜的墓地,陸司湛說:
“晚點好嗎,你身體還沒恢復?!?p> 姜妗晚摔了盛著藥的碗,僵持了三分鐘,陸司湛還是驅(qū)車帶她來了。
那束白色馬蹄蓮很秀氣,但沒有粉色垂絲海棠更討白霜霜喜歡。
姜妗晚想:或許,白色馬蹄蓮更適合霜霜,在她眼里,霜霜是純潔的存在。
“霜霜,你回來好不好?”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為什么,你要這么傻,為什么...”
“我們還約定了要去看大海,你還沒陪我去呢...”
姜妗晚的哭聲間歇不停,打亂了空曠墓地的寂靜,打亂了陸司湛的心緒。
陸司湛瞇著眼眸,卻在想另一件事情。
姜妗晚的父母在兩個月前出了車禍,車子爆炸了,直接將姜臨海夫婦倆的尸體炸了個粉碎。陸司湛也是因此才急急忙忙趕回米國,陪在姜妗晚身邊。
這件事,陸司湛本打算在姜妗晚高考后再告訴她,誰知道白霜霜竟然正好在高考結(jié)束去世了,陸司湛遲疑了,如果在這個時候告訴晚晚,她父母也...
不,姜妗晚受不了這個打擊。
陸司湛沉了沉眸子,邁開長腿,走向慟哭的姜妗晚,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腋下和膝蓋窩,將她橫空抱起。
“晚晚...”
姜妗晚本想反抗,她想和白霜霜多待一會兒,至少現(xiàn)在不想離開,猛然腦子一蒙,昏了過去。
“晚晚,晚晚?!?p> 陸司湛眼底滑過一絲緊張,連連開口叫喚姜妗晚的名字,姜妗晚卻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急忙抱她回到車上,開往醫(yī)院。
云城醫(yī)院。
白大褂男人拿下口罩,看了一眼即將朝自己沖過來的陸司湛說,“別急,人沒事,人沒事。”
陸司湛瞪了一眼白大褂男人,但是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我說三哥,里面那小姑娘?”,白大褂男人欲言又止地問了一句,揉了揉手腕松松筋骨,口罩下的俊臉暴露在空氣中。
喬默,云城喬家二公子,云城醫(yī)院院長,年僅26,在他們哥幾個里排老四。
喬默作為醫(yī)生,醫(yī)術(shù)高超,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云城醫(yī)院的院長,只是這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和他正經(jīng)的醫(yī)生身份略有不符。
“收起你不安好心的眼神,與,你,無,關(guān)。”,陸司湛不愿意搭理他,喬默這小子在外人面前正兒八經(jīng)。
事實上,只有他們幾個兄弟之間才知道,他是最不正經(jīng)最沒皮沒臉最八卦的人。
“切,不讓問就不讓問,藏嬌是吧?看我不在他們面前拆穿你!”,喬默挑了挑眉,挑釁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要跑了,他才不等著陸司湛找他麻煩,更何況還有病人等著他呢。
不過,剛剛那個小女孩兒,倒是長得眉清目秀,老三的口味...嘖嘖,老牛吃嫩草!
郁龍禾
接下來陸少和晚晚的重頭戲要來了小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