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章 我說了什么
今日陽光和煦,林間風(fēng)拂面,卻撓得心尖酸癢。
美玉般的少年躺在林間小木屋的屋頂上看著浮在空中的云之大陸,指尖旁半寸是個紅頰童子面具,面具右眼下方有個紅色小字。
不管是雷電交加還是晴空萬里,它都穩(wěn)穩(wěn)浮在空中。
遠(yuǎn)方的云之大陸渺小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抓住。少年伸手抓去,掌心卻只有自己的指尖。
他閉上眼收回手。
“大人?您在嗎?”
“你怎么來了?”少年戴上面具坐起身。
“昨日大姐姐來找過我,她可能察覺到您的存在了,所以我想來問你我該怎么做才不會暴露您……”
荊初容心跳驟然加速,大人剛才沒帶面具?若剛才留心屋頂是不是就能看清大人真容?
喜歡和崇拜的界限似乎逐漸模糊。
“你明知她可能察覺到我的存在還來找我?”少年手抵面具,陣陣笑聲從面具后傳出。
“你是想讓我把面具笑掉嗎?”少年止住笑聲,單手搭在彎起的膝蓋上,“跟到這就沒必要躲躲藏藏了,出來吧。”
荊初容慌忙環(huán)視四周,卻見四周只有樹木和幾片空中飛舞的葉子,她的玄力是風(fēng)屬性,若四周有人,風(fēng)會告訴她。
少年從屋頂跳下,扔出一把飛刀。速度快到荊初容甚至沒有看見他從哪拿出的飛刀。
荊初容的目光追蹤到飛刀停止的地方,飛刀已被兩根樹枝接住,偌大的樹頃刻間收回地底,樹原本的位置站著一位青黑衣女子。
“大姐姐?”
“抱歉,跟蹤了你。但我的東西被這家伙搶了,必須得要回來?!鼻G初梨直直瞪著面具少年。
“什么叫“搶”?明明是你輸給我的。”
“那好,我再和你比試一次,贏了就把凰羽槍還我?!?p> “蓬壺內(nèi)門倒數(shù)第一挑戰(zhàn)正數(shù)第一?有趣。我是無所謂,若你贏了,凰羽槍可以還你,可若你輸了,又當(dāng)如何?”
“你想如何?”
“你輸了就把鳴泉卷軸給我?!?p> “不行,鳴泉卷軸不是我的東西,不能用來做約。”
“那就不比了。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你為什么想要鳴泉卷軸?”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鄙倌贽D(zhuǎn)身換了個笑臉面具,“一起去吃個飯吧!”
“不方便?!?p> “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p> “因為你是王妃?”
“知道你還問。”
“那把你家王爺也叫上唄。”
荊初梨翻了個白眼,“或許你正是知道凰羽槍是鳴泉遺址的鑰匙之一,當(dāng)年才強行將我的凰羽槍贏了去。
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我會守住鳴泉卷軸,奪回凰羽槍。”
荊初容捂住嘴,驚訝依舊無法遏制,鳴泉卷軸?鳴泉遺址的鑰匙?
他們在說什么,是我理解的那個鳴泉卷軸和鳴泉遺址嗎?讓我聽到這些真的沒問題嗎?
我不會被滅口吧?還是我存在感太弱他們忘記我的存在了?
“對了,如果沒記錯,你們那幾位同伴大概有一個月沒和你們聯(lián)系了,你猜他們能否拿到那三把鑰匙?”
“無需你操心。”荊初梨轉(zhuǎn)頭看荊初容,“七妹妹,跟我一起走吧。你獨自出府,若被發(fā)現(xiàn),我能替你擋一擋。”
荊初容見面具少年點頭,連忙跟上荊初梨。
“你真的喜歡他?”
“喜歡不喜歡,似乎不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大姐姐昨日問起,我似乎能明確分清崇拜感激和喜歡之間的差別。可今日見到大人,我卻不確定了?!?p> 荊初容被情愫擾亂心神,“大姐姐喜歡蘄王嗎?”
“喜歡。”
“大姐姐從什么時候開始確定自己的心意?”
“不記得了,反應(yīng)過來時,眼里已只有他?!鼻G初梨發(fā)現(xiàn)自己和別人談起慕荀倒是能坦率說出想法,“你想知道剛才那個人的名字嗎?”
“誒?我可以知道嗎?”
“為什么不可以?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你希望他親口對你說,我絕口不提?!?p> “姐姐告訴我吧?!?p> “安輕舟。蓬壺第一高手安輕舟,一個最接近大陸第一強者洛庭青的存在?!?p> “蓬壺真的是我理解的那個蓬壺?”荊初容來回看云之大陸和荊初梨,雙手捂嘴,感覺聲音不再像自己的,“太厲害了!”
城外夏花繁簇,荊初梨只認(rèn)出其中的雞蛋花、梭魚草,兩人在城門邊的茶鋪稍作歇息,正巧與騎馬出城的任夏相遇。
“兩姐妹結(jié)伴出游?”
“是啊,任公子出城打獵?”荊初梨注意到任夏的書童背著弓箭。
“非也,與人相約郊外靶場比試箭術(shù),不知二位能否賞臉觀看?”
荊初容極少能出門,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會挨罵,不如任性一回。
荊初梨無法拒絕荊初容那一雙期待的大眼,遂點頭,“那就多謝公子邀請了。我去借匹馬?!?p> 她們所在的東城門旁有個馬棚可租賣馬。
“怎么和我一起吃飯就不方便,和那人一同郊游就方便?”
荊初梨沒有理會這道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付了錢牽著馬走去城門。
安輕舟緊接而至,“我也去不介意吧?”
任夏才反應(yīng)過來,這位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是在對他們說話。
荊初梨回答:“介意?!?p> “那我也要去?!?p> 荊初梨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棄,這人真的很煩,“把東西還我就讓你去?!?p> 荊初梨和安輕舟的爭論聲逐漸遠(yuǎn)離荊初容的耳朵。
大人怎么會在這?難道他一直跟著?我和大姐姐的對話豈不全被他聽見?
荊初容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七姑娘不舒服?”任夏關(guān)切問道。
“沒,多謝任公子關(guān)心。啊對了,多謝任公子的藥!我當(dāng)日只是順手幫你,你卻送我如此貴重的藥,任公子真是位慷慨大方的好人!”
好人……
“她尚未出閣,你已嫁做人婦,若在江湖我不會管你,但在注重俗禮的京城,以免有人嚼舌頭做文章,我作為兄長必須與你同行!”
“……”
安輕舟扯了扯面具,“我剛說了什么……”
“你說……你是我兄長……我爹他……”荊初梨尷尬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守城衛(wèi)兵。
“不不不別誤會,我和荊卓可沒半分血緣關(guān)系!我說的‘兄’是‘師兄’的‘兄’!”
“……”
“我剛又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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