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軼覺得,他家丞相最近有點不大對勁,似乎病了,可是……他的風寒不是剛好嗎?
他實在想不通,近來朝堂諸事順利,天下也沒出什么亂子,最重要的是,連云景都不整幺蛾子了。
但是,為什么丞相的脾氣反而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生氣訓人,還經(jīng)常走神,看書都看不進去,胃口也不好,睡眠質(zhì)量更是差,臉色比初得風寒的那段時間還要糟。
這日,宋軼著實看不過去了,壯著膽子多嘴了一句:“主人,屬下看您最近都魂不守舍的,是有什么心事嗎?”
“沒有?!庇裆鸁熣驹诨ɡ婺咀狼罢劬珪竦貙懼裁礀|西,不僅破天荒的沒有生氣,還回答了他。
“那主人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個郎中瞧瞧?”宋軼又接著問。
玉生煙猛地抬頭,眼神犀利:“你今天的話,有點多?!?p> 宋軼心里一咯噔,忙解釋道:“屬下知錯,屬下只是……”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玉生煙就開口打斷了他:“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p> “你退下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p> “是。”宋軼只得灰溜溜離開了書房。
就在玉生煙以為他終于可以安心寫字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紙上赫然印著云景兩個大字,景還只寫了一半。
玉生煙覺得是自己眼花,閉眼定了定神,可睜眼還是云景,玉生煙氣得把紙揉成團,扔進了紙簍里。
這字沒法寫了。
……
一眨眼,蘇星晚及笄的日子到了。
綠袖跟著云景走到大門,替她系好披風,囑咐說:“最近這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大人切莫輕易解開披風,小心著涼?!?p> “嗯?!痹凭暗貞艘宦?,旋即朝牽著馬車等了好一會兒的南枝走過去。
但不知什么使然,云景突然偏頭朝正右方看去,不遠處的某人登時無所遁形。
云景定睛一看,覺得新奇:“丞相?”
南枝和綠袖滿臉疑惑地看過去。
被云景發(fā)現(xiàn)的玉生煙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他想轉(zhuǎn)身離開,但又想到落荒而逃豈不是更讓人笑話?
可他又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云景,這個他一直……討厭的人。
于是,玉生煙就這么干站著。
索性云景主動朝他走了過去:“丞相怎么會在這里?”
“我……本相恰巧路過此地。”玉生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
路過?
云景還沒說話,暗處的宋軼就已經(jīng)替自家主人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了,連綠袖和南枝都覺得這個理由……實在不是一般的牽強。
不過,玉生煙這番舉動讓云景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該不會是對她回心轉(zhuǎn)意,想要重修舊好了吧?
玉生煙看出云景似乎不大相信,又忙自己找了個臺階:“本相原本是有個問題想向云大人請教一二,不過既然云大人要出去,那便算了。”
話音一落,玉生煙轉(zhuǎn)身就要走,云景當即叫住:“等等?!?p> “……”玉生煙被迫回過身來,“云大人還有事?”
云景莞爾一笑:“今日是蘇尚書次女的及笄禮,丞相可要與我一同前往?”
“不了,蘇尚書并沒有邀請我。”玉生煙面無表情,“我若是這樣貿(mào)然前去,怕是不太合適?!?p> 云景有些詫異,她還以為玉生煙來這就是想和她一起去尚書府呢,只不過他死要面子不肯說,所以她才先拋出這根橄欖枝。
雖然不邀玉生煙的原因云景心里是有數(shù)的,但是就算蘇文韜邀了,玉生煙也不見得會去,可他竟然連請?zhí)疾话l(fā)一個。
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來的事。
“請?zhí)鹿烙嬍窍氯说氖韬觯僬?,丞相是什么人?怎么會不合適?”
云景可不想放過這個套近乎的絕佳機會,于是卯足了勁兒說服他。
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如果丞相能去的話,我想蘇尚書會更加高興的?!?p> “丞相全當陪我湊個熱鬧,反正也無事可做不是?”
玉生煙卻淡聲道:“我不喜歡湊熱鬧。”
“可丞相不是還有問題想與我探討嗎?我們?nèi)ド袝斦劙?。?p> “……”
玉生煙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道,他有無數(shù)個理由拒絕云景。
但他最后還是去了。